窗外的雨停了。雨刮器還在刷著玻璃上剩余的水漬。
我才發現自己發呆好久了,身邊還是柳岩,默默的開著車。剛才那個幻想真的嚇死我了。高凌那惡毒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邊響起,還有那大斧子,我明明看到斧子上刻著高副市長的名字!
難道這預示著高副市長和白硯之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恩怨嗎?
「餓嗎?回家給你做飯吃。」我一邊說話一邊從兜里找煙,心緒不寧的時候總想來兩口,剛掏出一包嶄新嶄新的中南海,才想起孕婦最不能聞的就是煙味,又生是把煙塞了回去。
「這麼多年了,還是抽這個?」她看向我的眼神,有點難以琢磨。好像想問我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我的胸膛郁結著一股氣。唉,白硯,只是兄弟的女人,我必須打住了。
在我最愛的初戀面前,為什麼總是失神想起一個只是幾面之緣的女人呢?我犯賤了我。
我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柔情的看著柳岩,深情的說︰「沒錯,這麼多年了,我就是喜歡這個。」
當初,第一次抽煙,便是因為你說喜歡某某明星,抽煙的樣子特別有型,所以我便試了試,沒想到一下子12年,都沒月兌手。
12年後的今天,她的男人抽雪茄,而我還是那個抽中南海的小科員。想起這個,我又覺得後背抽抽的疼。
文麗,我愛不起了,難道,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能愛柳岩了嗎?
一無所有的男人傷不起啊!傷不起!
「不抽了。走吧。」
「去哪?」
「去哪?不是送你回家嗎?」
柳岩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把車停靠在了一旁,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僵了下來。我不知道這句話怎麼得罪了她。我的心竟緊張了起來。
原來,我還是會為她緊張的。意識到這點,我的心竟又有點緊張過後的松快,就像自己做錯了件事,但時候發現錯的並不是很離譜或者歪打正著變成了好事一樣,心里偷偷的愉快了一下。
我曖昧的朝她笑著︰「難道你想回我家?」
這句話,多像夜店里勾搭一夜的狗男女。真。配合著這樣的氣氛,我曖昧的望向了柳岩,雙眼多了幾分。可她是個孕婦,我還沒那麼喪心病狂。只是意婬一下而已。
柳岩忽然踩了腳油門,車哄的一聲又啟動了起來︰「我沒有家。」
「那今天早上那個……」我假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其實是想讓她把話說明白。
她眼中漾起一股落寞的情緒,停頓了會,才開口︰「不要提那個地方好嗎?」
不知怎的,看著她這個模樣,我不禁想起了她肚中的胎兒和我們許多的往事,還有藏在我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情感。
是啊,那是她的孩子,她和別人的孩子,可那個人呢?我怎麼感覺不到他在柳岩心中的存在?還是她很在乎對方,但卻得不到對方的人和心?
柳岩,這些年你都過些什麼日子?為什麼總覺得你背後有很大的謎團,扯也扯不清。我很想靠近,但冥冥之中又有一股力量將你我拉遠。其實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去理解你,哪怕只是作為一個老同學,我也會盡一切努力的幫助你的!
心里默默的說著這段話,我始終沒有勇氣直接告訴她。
這樣不冷靜的她,對于我,是陌生的。
她一路踩油門,車速轉眼到了120邁。
「柳岩,別這樣,你超速了!」我伸出手試圖制止她。
「你別管我!我知道我這樣來找你很可笑!可我,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無家可歸了!你嘲笑我吧!就像那些所謂的親戚和朋友一樣,無情的踩我,把當做鞋底下的泥巴使勁的踩!」她放聲大笑,幾顆珍珠般的眼淚卻從眼角滑落。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樣。」我不是有意要揭開傷疤的。
此時我手忙腳亂的只想安慰她,可沒有想到這道傷疤的背後對于她,對于我,對于白硯,究竟意味著什麼。這樣的夜里,我只是遵照著我的心去做這麼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