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堅持下,白硯單獨留下來陪她聊天,我們幾個男人和孩子便走出屋門口轉轉。
我便和孩子玩起來甩石子的游戲。那是我小時候玩過的游戲,可以兩個人玩,也可以幾個人玩,雙方約定各自手持五個石子,允許掉下幾顆,于是將石子甩向半空,再落入我們的手背,通過翻轉手背將石子扣下,最後看誰落下的石子和約定的顆數一致,便是贏家。
這個游戲是我20多年前最愛玩的,沒想到,小男孩也很喜歡我。
他一閃一閃的黑眼楮,牢牢的盯著我。這個孩子防備心理很重,說明極其缺乏安全感。
他的爸媽都是公務員,家庭穩定,生活穩定,為什麼孩子的眼底里還會有那麼多的躲避和一絲絲對外界的抵觸呢?
終于經過幾輪無聲的甩石子,我贏了他。他的眼楮里第一次出現了笑意,哪怕只是那麼淡淡的一抹笑。
我趁機獎勵他一顆糖,那還是柳岩出門前塞到我包里的,沒想到在這發揮了作用。
這是一顆極其普通的大白兔女乃糖。在城里人孩子眼里,那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可我沒想到郝正軍的公子,竟然想得到稀世珍寶一樣,快樂的身子都顫抖了,一雙漂亮的大眼楮不可置信的看看我,又看看大白兔女乃糖,雙手想伸過去又不敢抓。
「小軍!」
原來門打開了,郝正軍的媽媽和白硯站在門口,老太太看見孫子想要來拿糖,立刻打聲喝斥,老太太眼里的驚恐和防備仿佛讓我看到了小軍剛才的眼神。
離開郝正軍的家,我們一行幾人又踩在沙壩泥濘的道路上。
「你猜老太太都說了什麼?」白硯有意和我走在後面,雖然縣水利局的幾個干部不時的回頭看我們,但還算識趣,沒有來打擾。
「真沒想到,郝正軍的媽媽竟然是*時期被發配到西門村的知情,還是我們J大水利系的大師姐。」
啊?完全沒有看出來啊,這個老太太從外形、氣質、眼神看,完全就是一個農村老太太。
「當年本來她要回城的,可是她已經有了郝正軍,而且西門村那時候就已經在論證水電站搭建的可行性,老太太叫郭秀榮,當年還是J大一枝花呢。」
白硯說起自己的母校,臉上充滿了自豪,我內心卻唏噓不已,再美的一枝花,落入了西門村沙壩,也成了枯萎的花。
「郭老太太之所以選擇留在沙壩,就是為了西門村建立水電站,當年她就測算過該如何修建水電站的問題,可行性報告也遞交了上去,但當時的村干部根本就不重視她的建議,報告自然石沉大海。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
原來郝正軍分配到東輝縣政府,一心要求回西門村工作,有這個緣故,我恍然明白了,為什麼西門雪說,自從他回了西門村,他們也便分道揚鑣了。或許在西門雪眼里,她的愛情和牽絆還不如婆婆的一個可行性報告重要。
可我更沒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