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安東縣
淮安本就是處處繁榮的地方,但是在大街的尾端,一家小酒館的生意特別地好,門口排隊的人不計其數,似乎想撐破這小小的酒館。
這酒館的名字就叫「雙顏館」,听聞這酒館的菜色獨異,雖然搭配奇特,但是入口的美味是無法形容,讓人口齒留香,百吃不厭。
這「雙顏館」的茶點也是前所未見的,簡單的茶水里夾雜著花香,百種花香的茶水任選,特制的糕點更是讓人回味無窮。
但是樹大總有枯枝,鴻運當頭也會莫名招來別人的妒忌,瞧此刻在「雙顏館」里鬧事的人就知道了。
「你們的掌櫃呢?!讓他出來!」一個體型肥胖的女人正「有理取鬧」地朝店小二大吼大叫。
已經見習慣這種狀況的店小二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願意上前安撫她的情緒,也沒有人願意去把掌櫃的請出來。
肥胖的女人見狀氣得是七竅生煙。
「這位大嬸,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里鬧事的好。」一位好心的客人如此勸道。
在「雙顏館」里的食客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都用恥笑的眼神看著肥胖的女人,笑她故意來砸場卻沒人理會。
自從「雙顏館」的生意火紅起來後,常常就有其他酒館和客棧的人來故意鬧事,要麼就是其他酒館和客棧買通的人來,為的就是要讓這「雙顏館」關門倒閉,可是「雙顏館」開了將近十年也沒有人能順利地讓它關門,套句掌櫃的話「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
肥胖的女人受不了眾人鄙夷的目光,于是惱羞成怒地掀桌子,整一個潑婦相。
喔……她有難了。眾食客的心里同時這麼想道,似乎可以預計她悲慘的下場。
而店小二之一想上前來,卻被另外三人拉住了,他們正等著看好戲。
「誰在打擾我睡覺?」酥心慵散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緩緩從後堂步出來。
眾人見到慵懶媚人的掌櫃,大家都想上前一討芳心,只是一看見平常笑臉迎人的店小二們擺出一副凶狠的表情,眾食客是止步不敢前,因為他們都怕被打歪鼻梁,落個因貪戀美色而遭打破相的臭名。
肥胖的女人看著清媚的女子,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打到她的小腿上,她才想起自己該做的事情。
「你、你就是掌櫃的?」口氣想凶惡起來,但氣勢明顯弱了一大截。
媚眼一揚,清媚女子輕打了個呵欠,某個人自覺地端出溫熱的茶,而另一個某人馬上拿著加了綿墊的藤椅上前。
「小藤,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這種狀況交給我們來處理就好了。」店小二之一的江清端上冒著桂花香氣的溫茶,但是他卻沒有遞給萬小藤,而是等萬小藤坐下後,他將茶杯送到萬小藤的嘴邊。
輕輕啜了口香茶,萬小藤媚眼一轉,看向身後的雲亦,而他會意地冷眼看向那個肥胖的女人。
「你有什麼事?」連客套都不必了。
肥胖的女人被看似平凡店小二的雲亦嚇得一愣,然後她又恢復了凶神惡煞的模樣。
「你看你們的食物里面有沙子!居然害我掉了一顆牙齒!」說著肥胖的女人大張肥厚的嘴唇,讓大家看清掉了一顆門牙的牙齒。
肥胖的女人大嘴一張,臨近的人紛紛捂住了鼻子,因為有怪異的味道入侵。
而江清馬上將香袋拿出,湊近萬小藤的鼻子旁。
「你……」
「小亦,讓我來。」什麼事都由他人代勞的萬小藤終于出聲了。
「小藤,你看著就好,不用管她。」江清和雲亦齊齊勸道。
但是萬小藤只是揚眉一笑,看向酒館門口,萬小藤笑意更濃了。
而江清和雲亦也終于知道了萬小藤那一句「讓我來」是什麼意思了,的確是讓「她」來解決。
「好熱鬧啊,我才出去了一下子,怎麼?想把我的‘雙顏館’給拆了嗎?。」明亮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看向門口。
而一直居于櫃台後的蘇言和東陽連忙上前,一人接過萬小羽手上的東西,一人為她開路。
「我說小藤,是你管事還是事管你?瞧你還一副委屈地讓人家小清奉茶在側,想都不用想這椅子是小亦拿來的吧?。」萬小羽嘲諷地睨著萬小藤。
「你該處理的是那一地的垃圾。」桌子被翻倒摔壞了就是垃圾,更別說那滿地的食物。
回頭瞪著支離破碎的凌亂,萬小羽眼眸瞪向站在凌亂前的肥胖女人。
「你弄的?」她該給她一個什麼罪名好?
看見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肥胖的女人怔忡了,直到第二顆石子打上她的背,她才回過神來。
「是、是又怎樣!」肥胖的女人凶狠的瞪回去。
「請問我們的飯菜哪里讓你不滿意了嗎?。」萬小羽很有禮貌地問。
「你們的飯菜硬到磕掉我一顆牙齒,我要求賠償!」肥胖的女人理直氣壯地說道。
「賠償?的確是要的。」萬小羽妖艷一笑。
正當肥胖的女人沾沾自喜的時候,萬小羽接下來的話讓她錯愕了。
「你一共損壞了本店一張桌子,四張椅子,一副碗筷,八個瓷碟,一個炖盅,一副茶具,還有你點的菜色,共計五吊錢,麻煩現在付清。」敢砸她的場子?她非讓她受個沉痛的教訓不可。
「什麼?!我可是磕掉了一顆牙齒,為什麼還要我付錢?我應該得到的是賠償!」肥胖的女人大言不慚地喊道。
萬小羽勾唇艷笑,讓在座的食客都失了魂。
「請問這位大嬸,你的牙齒是吃哪道菜掉下來的?」想跟她耍花樣是嗎?她就讓她知道什麼是找碴的代價。
「我、我忘了。」肥胖的女人心虛地左顧右盼,就是不敢對上萬小羽明艷的雙眼。
「是嗎?那麼再問你掉落的牙齒呢?總該有‘證據’在吧?。」繼續瞎掰啊,她等著。
「不就在菜堆里嗎?都亂成這樣了誰知道在哪里了。」
「小羽,給她來個了解吧,別浪費時間了。」看著她們對峙也是累人的一件事。
笑臉一變,萬小羽瞪了萬小藤一眼,然後繼續看向忐忑不安的肥胖女人。
「這位大嬸,我看你缺了牙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血跡,像是已經掉了好幾天的樣子。你既然找不到那顆掉下來的牙齒,也不知道是哪道菜吃到磕掉你的牙齒,這就說明了你根本就沒有證據指責我店里的食物有沙子。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蓄意鬧事,我有權向你索要賠償。」
喝了一口蘇言端過來的茶,萬小羽又繼續說。
「還有,你造成了本店的損失,這你該賠償,你嚇到了本店的客人,這你該賠償,你污蔑了本店的大廚,這你該賠償,你弄髒了本店的地面,這你該賠償。以上種種加起來我只要你五吊錢已經優惠給你了,你該感激我的慷慨。」跟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她耍賴?簡直是不自量力。
專程來鬧事的肥胖女人被萬小羽條條是道的話嚇呆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別說我沒有好好提醒你,你這樣浪費百姓辛苦種植的糧食可是會遭天打雷劈的,而且我已經好心地沒有到官府去告你詆毀本店的名譽,否則你這牢是坐定了。」雖然她不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但好歹她也是來自于法紀嚴厲的二十一世紀,一點亂編的小法律還是能唬弄「古人」的。
「我……不是我,是‘鳳來樓’的老板給銀子我,讓我上‘雙顏館’來搗亂的,‘鳳來樓’的老板才是主謀。」她只是受了錢財的誘惑才听「鳳來樓」的老板使喚做壞事而已,這真的不關她的事,要賠償和坐牢都去找「鳳來樓」的老板。
孬。萬小羽冷笑著,既然要當壞人就要當得理所當然,要麼就安分地當個濫好人,別壞人當不成又想來當好人,虛偽地讓人作嘔。
「不信我找‘鳳來樓’的老板來,她就在這里,而且她剛才還用石子扔我,提醒我要搗亂。」肥胖的女人四處搜尋著「鳳來樓」當家的艷娘。
艷眸一掃,萬小羽捕捉到一個正悄悄退後的身影。
想走?派人到她這里搗亂了就以為她會這麼算了嗎?她可不是慈善家,提供地方給她偶爾派人來發泄怒氣,看來她不給點教訓她是學不乖的了。
「艷老板,怎麼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啊?我還以為是小店招呼不周,沒發現艷老板的大駕光臨呢。」看你能往哪兒逃!
萬小羽朝人群中看去,眾人讓出了一條路,一道艷紅的身影停住了後退的腳步。
逮到你了,幕後黑手,萬小羽露出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