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亦的話才出口,四大前麾馬上爭著上來了,就連退了兩步的雲魎也一臉堅決的神色。
「讓我去吧少主。」瞬間四大前麾爭執了起來,都想代替雲亦前去殺掉蟲後。
「你們別吵了,吵得我頭都大了,就抽簽決定吧!」說著萬小羽從旁邊草叢里拔出四根小草,三短一長。「抽到最長的那個去。」這樣最公平,他們該不會有異議了。
四大前麾相視了一眼,一致朝萬小羽手中的小草伸出手去,待他們選好了,萬小羽一松手,簽王誕生,是雲魍。
「兄弟,保重。」雲魎沉重的一掌拍在雲魍厚實的肩膀上,沒有什麼多余的語言,雲魍開始月兌衣。
「喂喂!尊重一下在場的大姑娘們!」萬小羽嚷嚷著。
沒等她做出避嫌的舉止,東陽已經捂住她的眼楮將她帶開了,而萬小藤早就識相地走遠了幾步,轉過身去。
「蟲後比一般的腐蝕蟲要大,被推選為蟲後的腐蝕蟲會接受其它腐蝕蟲的禮物,而它們的禮物就是沉積在體內的綠瑩水,那是腐蝕蟲噴射出青煙的主要來源。蟲後經過吞服下其它腐蝕蟲的綠瑩水後身體也會漸漸變成綠瑩色,只是在正常情況下它依舊是白色,只有在大量的青煙遮掩中你才可以看見它渾身發出綠瑩色的微光。」小路說罷,擔憂地看了雲魍一眼,默默隨著萬小藤走去。
雲亦輕輕一嘆,走到雲魍跟前。「若找不到就不要勉強了,我還需要你的保護。」一句話,沒有任何小心、珍重的叮嚀,卻道出了其深深的含義。
雲魍臉色一正,單膝下跪。「屬下定不辱使命!」有少主的一句需要他保護,他就算死于腐蝕蟲陣內也值了!
雲魅為雲魍涂滿了一身的泥巴,唯留的襲褲上也沒有一處不沾的泥巴,提著同樣沾滿泥巴的劍,儼然成了泥人的雲魍義無反顧地朝腐蝕蟲陣走去,方踏進去,他一腳揮開了腳前方的腐蝕蟲,將它們踢遠,但並沒有弄死它們。
因為雲魍的闖入,腐蝕蟲堆引起了騷動,不一會兒陣陣青煙冒起,越來越濃、越來越濃,直至完全看不見雲魍的身影。
「會不會有事?」經不住好奇的萬小羽掙開了東陽的雙手,看向那青煙彌漫的一方,臉上忍不住也露出了擔憂。
雖然雲魍那個大塊頭不怎麼討她喜歡,但是畢竟也是一條人命,他表面上是為了小亦,可她何以不是受益者?怎麼說在場的所有人都等于欠了他一份恩情。
眾人緊緊地凝視著前方,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地流逝了去。
「時間快到了,泥巴的抵擋也快失去了效用,他再不出來就糟糕了!」小路焦心地大喊,眼楮緊緊盯著那依舊青煙濃密的前方。
一盞茶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仍不見有雲魍的身影出現,眾人一臉沉重的臉色,雲魎更是握緊了拳頭。
「我放火燒了這些該死的蟲子!」雲魎說著就動起身子來,眼眶通紅地往腐蝕蟲陣沖去,他身旁的雲魑和雲魅連忙制止他。
「不要沖動,難道你要為了一時之氣斷送了少主的性命嗎?。」雲魅難得地沉聲說道,語氣里毫不掩飾對失去兄弟的哀傷。
雲魅的話讓雲魎安靜了下來,但是眼里仍不住燃射出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著腐蝕蟲陣。
「那個笨蛋,不是說找不到就不要勉強嗎?連自己主人的話都不听……」小路眼角滑落一串淚珠,喃喃地罵著。
就在眾人沉浸在哀傷的浪潮中,腐蝕蟲陣上彌漫的青煙漸漸散去,一道身影跌宕地沖撞了出來,「咚」地一聲跌落在地,被腐蝕了一半有余的殘劍落在他身側。
「快……快走……」雲魍虛弱的聲音傳來,雲魑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抱起了他。
眾人連忙朝著不再散發青煙的腐蝕蟲陣看去,那里已經有一條被清理開腐蝕蟲的小路,只是腐蝕蟲在寸寸挪動,如果再不走,那條小路又會被腐蝕蟲覆蓋滿,到時候想不傷到腐蝕蟲順利通過都是難事。
來不及驚喜的眾人連忙朝小路沖去,雲魑抱著雲魍先沖過,東陽和雲亦快速抱起萬小羽和萬小藤施展輕功躍去,雲魅也抱著小路掠過,雲魎跟在最後斷後。
好不容易走過了腐蝕蟲陣,才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腐蝕蟲已經覆滿了方才的小路,被推選出的新蟲後在接受著其它腐蝕蟲的禮物。
不再將注意力放在腐蝕蟲陣上,眾人連忙圍了過去察看雲魍的情形。
因為超過了時限才出來,雲魍身上已經有多處腐傷,輕的如一般的燒燙傷,重的已經深見血肉,連左邊的額頭上也有一塊腐爛得不重也不輕的傷口,渾身的泥巴夾雜這血和汗,讓雲魍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天啊!傷得好重!」小路連忙湊了過去,一把一把的泥巴抓起,捂上了雲魍的傷口上。
「你在干什麼?!」雲魎見狀氣得跳腳,正想拉止小路,卻被雲魅阻止了。
「她是在救魍的命。」他深諳醫術,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救治魍的這一身傷,既然對腐蝕蟲如此有見識的小路出手了,或許她的醫治比他更好。
小路沒有理會任何人,雙手不斷刨著地上的泥土,一把一把地抓起撒在雲魍的傷口上,指尖細女敕的皮膚已經因為挖土而破損,但是她依舊不停地挖著泥土。萬小羽見狀連忙湊過去幫忙挖,只是她的手還沒有踫到地上,人已經被提了起來,東陽蹲下取代了她方才的位置,幫她挖著泥。一旁的萬小藤閑暇地站著,她身邊的雲亦早已經蹲下來挖泥了,其他三大前麾也跟著挖。
被排拒在外,不被允許挖泥的萬小羽氣呼呼地朝萬小藤走去。「那個死家伙,我一接受他就開始想壓制我了。」沒想到平常就一副悶葫蘆樣子的小陽這麼執拗,早知道她就讓他繼續逃避好了,那樣她就不用被管得死死的。
「是你自己想歪了,你自己都不讓他冒險,他又怎麼會讓你受傷?」面對小路挖土挖得手指血淋淋,她不是不想上去幫忙,只是她知道亦一定不會讓她動手,所以她唯有淡然地看著。
萬小羽瞥了瞥嘴,沒有接話。
只是片刻的時間,雲魍整個人都幾乎被埋在土里了,只剩下一顆頭顱在上方透氣。
小路停止了挖土,定定地看著雲魍昏迷不醒的臉,額角的傷也敷上了泥土,混雜著土色血色,那底下原本的膚色已經看不清了。
他明明可以不用受傷的!他明明就有足夠的時間逃出來,可是他為了清出一條路而不顧時間的流逝,寧願自己受傷也要讓大家安全地走過,他不是大蠻牛了,他是豬!他真的是笨蛋!笨蛋!
大家靜靜地站在雲魍四周,圍著他,等他醒來。接近午時,時間地表因太陽的照射越來越炙熱,雲魍由焚燒般的疼痛中醒來,小路見他有清醒的跡象,連忙掃開他身上的泥土,借由雲魅將他扶了起來。
「趕快找一處水源幫他清洗傷口然後上藥,否則傷口一旦惡化下去會要了他的命。」敷泥土只是想要讓它吸干淨殘留在他傷口上的煙霧,但是不能當作藥使,泥土一旦吸盡了煙霧,對傷口沒有益處只有壞處。
不等雲魍完全清醒,雲魑一抱起雲魍就往前沖去,結果卻看見眼前出現一條岔路。
「走哪邊?」雲魑回過頭來詢問萬小藤。
萬小藤看了一眼兩條路,不由得無奈一笑。「一條是真路,一條是救命路,布陣的人真是用心良苦。」後面的路不知道還有多長,期間應該還有更多的危險,如果他們此時分散了走,必定會兩兩陣亡,如果他們為了救人一起朝水源處走,那就偏離了真正的出口,他們就會朝杜門的方向走去。
杜門為隱藏之門,向來是用來觀陣戰的地方,但是能設計出這麼巧妙的環環機關,一定不需要有人來留守觀陣。可是她相信布陣的人不會那麼狂妄將隱藏之門荒廢,那麼就是說,在隱藏之門處,隱藏的不是人,而是更大的危險。
「不能分路走,我們只能先救了雲魍,再作重新的路線評估。」一路走來,一陣更比一陣強,舊路怕是行不通的了,若要原路折返,他們要經歷的機關就更多,在人力和體力上,他們經不起那麼多的危險考驗,所以他們只能另找出路。
雲魑听罷,二話不說地朝右邊的路走去,走了一大段路之後,眼前出現了水源。
這一處風平浪靜,湖光山色,水里游動著無數的魚兒,看起來一點兒危險也沒有,眾人簡直難以相信上天肯給他們一個喘息的機會,讓他們走到這麼一處祥和美麗的地方歇腳。
雲魑顧不得什麼美景,他把雲魍抱向河邊,而小路連忙跟了上去為他清洗傷口。
越是寧靜就越隱藏著致命危險,從瑰麗的景色中醒悟過來,大家一絲都不敢松懈地戒備著,防範那看不見的危險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