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亦吃下解藥後沒有任何變化,藥老也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東陽。「三少爺,你一身的傷是否要小老兒為你醫治?」
听藥老這麼說,萬小羽連忙將東陽推上前去。「對對對,他現在一身的傷,你趕快給他處理一下。」她那種處理只是稍微弄干淨了一點他的傷口,但是傷口不上藥就好得慢,有專業人士的醫治當然比她隨便弄兩下子的好。
「小姐,能不能讓他也給大蠻牛醫治?」小路拉了拉萬小羽的衣服小聲問道。
萬小羽正想開口就被藥老截了話。「小老兒從不為幽王谷以外的人診治。」
這話說得萬小羽心頭冒火了。「死老頭!什麼以外的人?你治一個也是治,治兩個也是治,難道多治一個人你就會死嗎?!」這個老不死,她真想一把掐斷他的脖子讓他入土了去,省得在這里浪費空氣。
「小老兒向來做事有原則,好比你們來換解藥,要小老兒救人就請拿東西來換。」藥老笑眯眯地盯著小路看,萬小羽見狀氣不打一處來。
「你色眯眯地看哪里!也不瞧瞧你多大的年紀了,還盯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瞧,你這個老婬棍!」萬小羽氣得取鞭就朝藥老抽去,藥老倒是靈巧地一閃。
「小丫頭,你的火氣不要那麼大,小老兒可是練就了童子神功,不會貪戀。小老兒無子無孫承歡膝下,衣缽無人繼承,小老兒看這小丫頭挺聰明的,只是想留下她作徒兒,傳授一身本領罷了。」他老了,再也活不了多少年,不給自己找個繼承人,他怎麼對得起自己學的這一身的本領?
萬小羽狐疑地看著藥老,心里有些松動。她記得爺爺是怎麼死的,子女兒孫都圍在了床邊送他走,但是這個老頭卻沒有……
「你說得都是真的?」萬小羽軟了態度,見藥老笑著點點頭,她才收回銀鞭。「你是想留下小路,但是也要看她願不願意。」畢竟一進來這個獨立的海上霸王島,她就難以再走出來,她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嗎?
小路回頭看了一眼傷得只剩半條命的雲魍,心里下了決定。「我答應留下。」少爺,對不起,小路沒辦法再留在你的身邊了。小路在心里默道。
無力動彈的雲魍只是看著小路堅決的背影,靜靜地、靜靜地看著。
「哎呀!終于了了一件事了,沒有人要死了。」坐在馬車上,萬小羽抱著那一籮筐還沒被雲亦吃完的毒蛇。「這東西小亦也用不著了吧?是不是要放它們一條生路?」
萬小藤看了那籮筐一眼。「留著無妨,方正還是有人能吃。」說著,笑得嬌媚地看著一臉苦笑的雲亦。
「藤,不畏毒是件好事,但是不需要拿毒當飯吃了吧?而且我身邊少了個忠心的侍衛,這代價換來的不需要濫用吧?。」他吃下了解藥,癮毒是解了,但是同時也有其他的毒在體內發作,那是他之前吃下的雜亂毒藥所導致的。
藥老不肯救,只肯交換,所以除了小路之外,雲魍也留下了給他做二弟子,以換取藥老解了他身上的毒。因為毒素摻雜了太多,一一解毒恐怕不夠時間了,所以藥老喂了他吃一顆百毒丸,此後他的身體可以抗毒,不需要再害怕任何的毒藥。雖然很惋惜身邊少了一名忠心的下屬,但是他知道他不阻止雲魍留下才是對的,起碼天下又多了一對深情不渝的有情人,只是難得一相見而已。
「你們就不要再打情罵俏了,都黏在一起了還要大顯郎情妾意,是不是嫌不夠惡心?幸好我家小陽不喜歡搞這些濃情氣氛。」否則以她的個性定受不了那些氣氛。
模了模腳邊銀虎的柔軟皮毛,萬小羽覺得這家伙還是很忠心的,居然守在八卦陣外等他們出來,她也就只好帶走它了。
「小羽,你還是沒變。」萬小藤嘆氣。女人一旦戀愛了,不管是不是願意,在自身上都會發生一些小小的改變,例如變得體貼了、溫柔了,但是小羽不僅沒有,還很粗枝大葉地不明白情侶之間的微妙氛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說明了。
「我變?我要變什麼?」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好像她不作點改變就是不對,不變又有什麼問題嗎?
「算了,你慢慢就會懂了。」萬小藤不多說,只是搖搖頭。
「喂……哎喲!搞什麼!馬車要停不會先說一聲嗎?。」萬小羽撫著被撞疼的腦袋大叫,氣憤地撩起布簾就沖出去想找人理論,結果一看見馬車外的人,她頓住了。
「小寅!」萬小羽驚喜地沖上去抱住簡寅,一旁的東陽立即深了黑瞳。
听到萬小羽的驚呼,萬小藤和雲亦也從車廂內走了出來,恰好就看見萬小羽抱著簡寅的一幕。萬小藤看見東陽別過了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小羽啊……
「不要擔心,你晚點就教教她吧。」雲亦微笑,挽著萬小藤下車。
萬小藤回以一笑,笑里有著無奈。
這一邊的萬小羽拉著簡寅是又蹦又跳,激動得不得了。「小寅,你怎麼來啦?」最近是怎麼回事,遇到了一個人就全部都來了。
「我收到消息這附近有你們的蹤影,所以就趕來了,我已經通知了其他人,他們應該也快來到了。」簡寅略顯憔悴的神色在看見萬小羽時瞬間煙消雲散。
「是你的那個什麼組織來的消息?」萬小羽可沒忘記他是殺手出身的,在殺手的組織里,消息應該很靈通。
提到組織,簡寅神色有些寒意。「我有些話要告訴你們,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
萬小羽不知道簡寅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而且一副很謹慎的模樣,于是不多問地回頭朝萬小藤使了個眼色。
他們找了個客棧住下,沒過多久,蘇言、聶將也出現了,除了江清和應天行之外,雙顏館的所有人都紛紛到齊了。
但是不等他們閑話家常,簡寅就沉重地開口了。「小羽、小藤,你們是不是殺了一個叫羅琴的女人?」簡寅神情嚴肅地看著萬小藤和萬小羽。
萬小藤和萬小羽對視一眼,然後點頭。
「是啊,但是我們也不是故意要殺她的,只是她擄走了小亦,我們才會對她動的手。」那個老女人死不足惜,居然想染指小亦,不過幸好是小陽一招斃了她的命,要是她還有命在,以小藤的性格不活活折磨死她才怪,他們對她也算仁慈的了。
微微一嘆息,簡寅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是我們組織老大的女兒,只是在二十幾年前和手下私奔才失去了蹤跡,現在你們殺了他唯一的女兒,他已經發出了剿滅令讓組織里所有的殺手取你們的人頭。」
簡寅話一出,萬小羽的臉色馬上變得難看,萬小藤則是沉了臉。真是人不惹事,事非要上身。
「那、那就是說你也是其中一個?」萬小羽微微縮了縮脖子往後傾。
簡寅見她避自己如蛇蠍,不由得無奈一笑。「你認為我如果要殺你們還會坐在這里告訴你們這消息嗎?。」一個他待如親妹,一個是他摯愛的人兒,他不可能下得了手。
听簡寅這麼說,萬小羽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湊近了些。
「那你怎麼找到我們的?如果是你們組織里透露出的消息,那些殺手應該都來殺我們才對。」現在只有小寅一個人找來了,那就是說沒有殺手知道她們的蹤影咯?
「是組織里給出的消息,我用自己的性命作擔保取你們的腦袋回去復命,所以沒有其他的殺手追來。」這才給他爭取了時間通知其他人前去保護她們兩個。
萬小羽一听連忙從椅子上跳起來退了幾步,雙手護著脖子。「你、你要取我們的腦袋?」不是吧?小清才窩里反,現在小寅也要取她們的腦袋?
一旁的蘇言無奈地插話。「小羽,寅還沒有把話說完,他是這麼向他們老大作的擔保,但是他是在拖延時間,再通知我們來保護你們,否則我們怎麼都知道你們在這里。」
緊張的心跳漸漸緩了下來,萬小羽狠狠瞪蘇言一眼。「你知道又不早說?害得我被嚇個半死,還有小寅,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只說一半?」真是嚇死她了,她的心髒遲早被嚇得衰竭。
「那你怎麼辦?沒有取我們的頭顱回去復命不會丟了性命嗎?。」萬小藤看著簡寅,心里有擔憂。
「這個不重要,我就當作是背叛了組織,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來商量一下該怎麼躲過殺手的追殺,對了,清呢?我也有通知他的。」而且還是第一個通知到位的。
萬小藤眼神一黯,不等她說話,萬小羽已經一股腦地將之前遇到江清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算了,這些都是題外話,我們現在還是想辦法怎麼自救才對。」萬小藤淡淡地說道。
眾人不再提及江清,在廂房里商量了一上午,都商量不出什麼對策,結果商量對策就變成了閑話家常,萬小羽拉著簡寅和蘇言不斷地聊了起來。
眼角看見東陽默默地走出去,萬小羽出聲喚他,結果他沒理會。這家伙搞什麼?萬小羽疑惑地看著東陽離開的方向皺眉。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萬小藤輕嘆,看來她是必須要給小羽好好上一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