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谷外有一大批人馬在硬闖進谷!」一個下人迅速來報。
雲心眉頭緊鎖,才不過兩天的光景,那些人就能尋到這里來了,到底是什麼人的勢力這般厲害?腦子一個激靈,雲心想到了二十幾年前那場血戰。
「你速速召集少主等人前來,我有事要對他們說。」這麼強大的勢力,是那個人嗎?如果真是那個人,以雲谷現在的勢力絕對不可能與之抗衡,硬踫硬就只有兩敗俱傷。
下人領命,還沒走出大殿,萬小藤一行人已經急急忙忙地走來了。
「娘,現在是什麼情況?」萬小藤走到雲心跟前,神色掩不住擔憂。
她知道那些人始終會找上門來的,卻沒想到竟然那麼快,她以為可以憑借雲谷之隱秘,做好防範和反攻的準備,結果防範是做好了,但一點兒反攻準備都沒有,敵人就攻了過來。這般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他們該如何才能安然渡過?
「我想你們該是招惹上那個人了。」雲心嘆息,手不斷地按壓著發疼的腦袋。「你們都坐下來吧。」
「娘,我們知道惹上了什麼人,難道娘也認識那個人嗎?。」萬小藤以為雲心一直都不知道羅琴的背景才沒有問,但現在看來,她是知道的。
雲心抬頭看了大家一眼,再重重嘆一口氣才說道。「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羅琴逃婚出來與情人私奔,身後追殺的人就是出自當年赫赫有名的‘暗夜’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我和天原本以為是他們的父母心有不甘才雇用的殺手,想起你們的說法,才聯想到羅琴竟是那殺手頭兒的女兒。」她以為他們得罪的只是一般的殺手組織,卻不料竟是那個修羅組織。
「小寅,你們那個組織很厲害嗎?你為什麼沒跟我們說?」萬小羽轉向簡寅,但顯然他的心懷還沒放開,死活就是不肯對上萬小羽的眼。
萬小羽伸過手去狠狠地掐了他一記,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鬧那些脾氣。
簡寅依舊不肯看向萬小羽,只是淡淡地抬頭看著雲心。「羅琴是頭兒唯一的繼承人,他自然是傾盡全力來報仇。」
「可是按照情況看來,我們是抵御不了多久的。」雲心苦笑。
「最多可抵御幾天?」雲亦沉聲問道。
「傾盡全力也不過三天。」雲谷內的居民都只圖安居樂業,都沒有什麼功夫底子,雖有八大長老和四大分堂的人能抵御外敵,但也不足,與專以殺人營生的「暗夜」相比,那實力甚是懸殊。
「不能坐以待斃,一旦他們攻破了所有的防線,我們就只能束手就擒,我們必須趁著有機關的輔助主動迎戰,這樣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雲亦思忖道。
簡寅听後連連搖頭。「盡管我們全都上前迎戰,殺得了一百殺不完一千,何況暗夜里的高手不知凡凡,我們硬踫硬的下場還是只有死路一條。」雖然不清楚雲谷的實力,但他對生活了十幾年的組織太清楚了,如果那個人敢主動出擊,那就絕對有把握取勝,他向來不做會失敗的事情。
就如同對他也一樣,明著是相信他,給他時間去將小羽和小藤的首級取回,但暗地里卻派人跟蹤他,讓他為他們帶路,好找到小羽和小藤的所在,再派人來追殺。是他高估了自己在那個人心中的地位,才落得這般狼狽。
「不管輸贏,我們也只能拼死一搏。」聶將冷冷道,看向萬小藤的眼卻隱含深情。
萬小藤別過臉去,故意忽略聶將眼底的炙熱,但卻揮不去落在她身上的灼熱視線。
「你們還猶豫什麼?既然決定了就趕快出去痛痛快快地殺一場!」蘇言豪氣大叫,他已經等不及要上場殺敵好泄了這兩天以來憋在心里的怨氣。
「你做事就不能沉穩一點嗎?」萬小羽用力地跺了蘇言一腳,蘇言一吃痛,但也沒看向她,不反駁半句。
被故意忽視的感覺讓萬小羽很不爽,于是她挨近了東陽,雙手捧著他的臉。「陽,一定要平安回來。」萬小羽嗲氣的話一出口,兩道充滿殺氣的視線直射在她的身上,或許說在東陽身上更貼切。
「走了!你們不去我去!」蘇言氣憤地大喊,然後轉身離去,簡寅深睞了一眼萬小羽的背,跟著離開,東陽則是朝萬小羽點點頭,也跟上去。
「亦,你也去吧,要小心為上。」萬小藤笑著對雲亦說道,轉眼看見小嫣和聶將在說話,她眼神一閃。
「我會的,你留在這里要多加小心。」雲亦在萬小藤額際印下一吻,隨後離去。
听小嫣叮嚀完,聶將走在最後,視線卻沒有再看向萬小藤。萬小藤突然往前一步,輕聲喚住了他。「小將。」
聶將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
「你自己小心一點。」萬小藤淡淡地說道,聶將的身子不明顯地震了一震,提步繼續往前走去。
大殿上,只剩下一屋子女人在擔憂。
萬小藤走回雲心的身邊,不經意對上雲心的眼,心當下慌了一下。「娘。」
雲心輕輕苦笑,但臉上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不用慌,娘明白的。」雲心朝萬小羽招了招手。「小羽,你也過來。」
萬小羽听話地走了過去。「干娘。」既然是小藤的娘了,她喚一聲干娘也不為過。
雲心左手牽起萬小羽的手,右手牽起萬小藤的手,笑容里滿是寬慰。
「你們的心情娘都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你們也不必亂,就隨著自己的心去吧。」當年,她與天兩心相許之前,也曾經愛過另一個男子,那個人,至死都為著她,她又怎麼能忘記?在愛著天的同時,她同樣愛著死去的那個人,只是她藏得很深,不讓天察覺到。
只是,有些事情能欺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至現在,她心里住著的有兩個男人,雖然兩個都不在她的身邊了,但是她一樣那麼地愛。
「小藤,雖然不知道你最終是否會成為我的兒媳婦,但是我還是很高興有你這個女兒。」人生之定數,得之乃幸,不得是命,強求不得。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成為你的兒媳婦的,再為雲家開枝散葉。」她愛亦那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管後路如何,亦的手她絕對不放,十指相扣至死方休。
雲心欣慰地一笑,拍了拍萬小藤的手背,然後看向萬小羽。「小羽,很多事情旁人是無法幫到你的,你要自己去作決定。」
萬小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將雲心的話牢記在心。
雲心放開她們的手,站了起來。「陣法能困住外敵約模三天,趁這三天的空檔兒,你們趕緊從秘道離開。」
萬小藤和萬小羽听聞心一驚,齊齊站了起來。
「娘,你想干什麼?」萬小藤皺眉,她不想看到雲心此刻的連,那有訣別的淒然。
雲心朝她們一笑。「你們心里大概也很明白,這場對決我們是絕對不會有勝算的,但是他們幾個鐵錚錚男兒自然不願意認輸,不想臨陣月兌逃,只是,你們願意看見他們都死在敵人手上嗎?。」雲心又握起了她們的手。「我要你們帶著他們離開,前方就由我來鎮壓,能拖得一時是一時,你們走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回來給他們捉住!」雲心凝重地說道。
萬小藤一把掙開了她的手,臉色沉了下來。「不行,我們不能丟下你們一走了之,是我們將敵人引到這兒來的,我們不能連累你們。」她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強大,早知道雲谷不能應付,她是絕對不會將人引到這方來的,現在大難臨頭,她怎麼能瀟灑地一走了之?她辦不到!
「小藤,答應我,就算死也要保住雲家最後的血脈,不要讓我死得不值!」雲心加重了語氣,懇求地看著萬小藤。
在那雙向來淡雅的眼里,萬小藤看到了堅決,心里五味雜陳,她沉默了,雲心見狀才露出釋然一笑。
「你們或許覺得對不起我,但是我覺得已經能死得其所,你們若想救那幾個人,就得趕快,若不是大家都會死在這里,這樣不值得。」她終于可以下地府去見那兩個深愛的男人了。「小嫣、小青、小鶯,你們三個听好了,趕快去收拾一些輕便的行裝跟隨少夫人離開。」
「主母……」小嫣三人明白了雲心赴死的決心,忍不住心底的悲哀哭了起來。
「不要再浪費時間,我給你們最後的命令,要一輩子好好地服侍好少夫人和小羽姑娘,明白嗎?。」雲心沉聲說道。
小嫣三人忍住淚水點頭回應,轉身快速回去收拾行裝。
「你們兩個跟我來,記得,見到他們不管用什麼手段,就算要以死相挾,也要把他們帶走,我會命雲魑他們幾個跟上保護你們的安全。」雲心說罷,長袖一揮朝大殿外走去。
這方已經遍布尸首,鮮血染紅了綠林,這一方土地不再是山林,而是戰場。
雲亦等人被前方殺手逼得節節後退,只能勉強招架住,眼見雲心三人的到來,立刻回身朝她們奔去。「你們怎麼來了?這里危險,趕緊回去!」
萬小藤不答,跑去拉回了聶將,再拉起雲亦就走,而萬小羽已經用銀鞭捆來了東陽、簡寅和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