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顏亂 第二卷 風起雲涌 第一百九十六章 是苦是甜

作者 ︰ 若斯

听到他的話,萬小羽的臉驀地一紅,慌忙解釋。「不是的,我不是說你,我以為是言才……」萬小羽紅著臉沒有說下去。

言?簡寅的眸光一閃。看來言是成功了,成功地將她從那個自我封閉的世界帶了出來。

眼角掃到床邊的小搖籃里,看見那安靜熟睡的小小人兒,簡寅的心有絲絲惆悵。

這是小羽和言的女兒嗎?果真是沒有早產的病弱,紅撲撲的粉臉透著健康的迅息。

簡寅稍微坐近了搖籃,伸手輕輕觸了觸她的小臉。多美麗的小人兒,長大之後一定也和她的娘親一樣艷麗動人。

萬小羽看著他對女兒露出的疼惜表情,心里有些不快。「你們一個個都只看見她忽視我。」氣臌臌地盯著自己的女兒,萬小羽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在跟一個無牙的女乃娃爭寵。

看著她孩子氣的表情,簡寅不住失笑。「多些人疼愛她不好嗎?。」這是她的女兒,他會視如己出般傾盡所有去疼愛她。

「哼她有她爹無節制的疼愛就夠她往後無法無天了,你也跟著疼愛她,她豈不是可以橫行無阻了?」萬小羽美目微眯地冷哼道。

听著她話語里對蘇言的怪嗔,簡寅的心微微泛著苦澀。如今她不但走出了陰影,恢復了以往的神彩,她還找到了屬于她的幸福,他該高興才對,可為何他卻笑不出來?

萬小羽顧著數落蘇言疼溺女兒無度的不是,絲毫沒有留意到簡寅此時酸澀的心情,仍碎碎念地說個沒完。

壓抑著滿腔的苦澀,簡寅眷戀地撫著萬小羽的發絲。言會待她比天下人都好,她不會再痛苦,不會再哭泣,而他,永遠都沒有機會介入了。

萬小羽被簡寅的舉動驚慌得一怔,面上赧澀地微微紅了臉。眼眸微轉,未等她說話,簡寅便收回了手。

「取名字了嗎?。」強迫自己不要再伸出手去撫觸她順滑的青絲,簡寅維持著往日的淡淡笑意。

「嘎?」萬小羽對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反應不過來,有些錯愕。但她在他的溫然笑容下,極快地回過神來。「取了,叫意桐。」

「蘇意桐?很好听的名字。」簡寅依舊淡淡地笑道。

不知道為什麼,萬小羽極不喜歡他臉上這種笑意,她總感覺有些疏離,就像當初在陵墓里的時候……莫名的恐慌籠罩著她,萬小羽很想朝他大吼,讓他別再這樣對她笑,但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不是姓蘇。」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蘇言大步流星地踏入了房里。

看見蘇言,萬小羽暫時忘卻了心底的不安,瞪視著他。「死家伙,你回來做什麼?地契你取回來了嗎?。」

蘇言上前將她摟在懷里,揚揚手中的紙張。「娘子,難道你就對為夫的能力這麼不相信嗎?一張地契而已,這有何難?」毫無顧忌地在她的臉上愛戀地輕啄,蘇言的笑容讓人感覺有些刺目。而這個「人」,自然是身為局外人的簡寅。

「哼還說有何難,真要是不難,你就不會拖到了三個多月的至今才將地契拿回來。」萬小羽毫不留情地一掐他的腰肉。

「哎喲娘子,你下手真狠。」他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淤青了一塊,他的娘子真不留情面。

「對你不狠,我還要對誰狠?你這個家伙就是活該被教訓。」萬小羽嘴上是這麼說著,但是小手卻不舍地輕揉著她方才掐他的地方。

蘇言對她的舉動感到窩心,心里漲滿了濃濃的愛意。「你就是愛口是心非。」愛戀地輕點著她的鼻尖,蘇言正想給她一個纏綿的吻,卻被一道輕咳聲打斷了。

「言,為什麼你說不姓蘇?」簡寅將疑惑問出,順勢掩蓋了他的私心。

縱使明白他們是真正的夫妻,而他只是個外人。但是他還是無法看著心愛的女子跟別的男人親熱,那些畫面等于是利刃,一刀刀割著他的血肉。

蘇言將視線調到簡寅的身上,又看了看意桐。「桐兒是我的女兒,但是她親爹的存在也是不可磨滅的,她自然要跟隨父姓。」東陽意桐,才是女兒真正的名字。對外人的誤會他可以置之不理,蘇意桐的確是女兒的另一個身份。但是寅不是外人,他沒必要瞞著他。

簡寅對蘇言的話感到驚訝,腦子卻是飛快地理清了這中間的含義。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一聲怒吼響起。

「什麼親爹不親爹的她是我們的女兒,跟那個王八蛋沒有關系你給我听清楚了沒有」萬小羽揪著蘇言的耳朵吼道。

不知不覺中,她對東陽的拒談和逃避已經漸漸轉換成了惱怒。只要一想到他竟敢一聲不吭地「拋棄」她,娶別的女人,萬小羽的心中就漲滿了熊熊怒火,恨不得將東陽燒成干尸,再晾起來當標本。

蘇言輕笑著握下她的手,絲毫不畏懼她的怒氣。「小羽,我知道你不想承認桐兒是陽的骨肉,但是你卻不能自欺欺人。桐兒體內留著的血液有陽的一半,你要如何改變這個事實?」他也知道她是在替他不甘,想讓女兒冠上他的姓氏,這樣在她心里會覺得對他公平些。

但是在愛里本就沒有公平這東西。他甘願將女兒當作是親骨肉,卻不能抹殺陽是桐兒親爹的事實。桐兒的名字取其諧音「意同」,即是在告訴她,不管桐兒是跟隨著誰的姓氏,對他來說都一樣,她永遠都是他們的女兒,僅此而已。

「我不要听反正你怎麼說怎麼有理,我拗不過你就是了」萬小羽氣郁地捂住耳朵,拒絕再听蘇言的條條道理。

小小的意桐再次被萬小羽的吼叫聲驚醒,靈動純淨的大眼圓睜,片刻之後,小嘴蠕動了兩下,放聲大哭了起來。

二十四孝的孝女爹馬上老練地上前抱起軟小無骨,一哭卻驚天動地的小人兒。

「吵死人了把她給我拎出去」提起東陽的惱躁,再被女兒這麼一哭,萬小羽的心更煩躁了,不耐煩地大聲吼道。

「嘖嘖,無情的女人,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你跟你的女兒有宿世的怨仇。」萬小藤無奈的聲音落下,人已經來到了眾人面前,身旁還跟著聶將和陳巧巧。

陳巧巧一看見蘇言懷里小小的意桐,母愛立刻泛濫,滿懷歡喜地湊到她的面前。

「我能抱抱她嗎?。」陳巧巧的雙眼隱含期待,可俏得讓人不忍拒絕。

只是愛女成痴的蘇言猶豫著,他看向陳巧巧身後的萬小藤,見她笑著點點頭,他才不舍地將女兒借給她抱一會兒。

陳巧巧小心翼翼地接過意桐,驚喜在臉上漾開,完全忘了自己是專程來看萬小羽的,一心只有小小的意桐了。

萬小藤踱到床沿,似笑非笑地睨著萬小羽。「我說小羽,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下你的大嗓門?這方圓百里之內,有誰沒上咱們雙顏館投訴過?」這個女人似乎越來越不將自己的形象當一回事了,自從來了古代,她就不時歇斯底里地吼兩聲來荼毒她的耳朵,這猶如鴻溝的反差真的讓她這個受害者相當的無語。

萬小羽才沒心情理會她,視線掃到她身後的聶將,有些驚訝。「小將?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瞎了眼……」萬小羽自覺說錯話,倏地住口。但是在看見萬小藤的笑臉,和聶將不置一語地深情凝視著她,萬小羽恍然大悟。「你的眼楮好了?」是雪神獸的血治好的嗎?

「小羽,你的反應真遲頓。」萬小藤無奈地笑著。他的眼楮要是沒有好,他會主動來找她嗎?恐怕躲都來不及了,想到這兒,萬小藤有些不悅地瞟了聶將一眼,傳達她的不快。

冷峻的臉上帶著幾不可察的笑意,聶將牽起她的手,牢牢地握住,做著不需言語的承諾。

牽起她的手,就是一輩子,絕不再放。

看著他們之間流動的情意,萬小羽衷心地為他們感到高興。孤傲的小將,從此不會再孤單了。

久違的人相聚,聊著從前的歡心事,笑聲宣泄了滿滿的一屋。

一道縴細的身影循笑聲走近,在未合上的門外探頭看進來。

萬小藤注意到了,看過去,見到是小嫣,起身走了過去。「小嫣,好久不見。」看她不再是營養不良的消瘦,萬小藤有些舒心。想當初見到她時,她的憔悴和消瘦真的讓人很心疼。

「少夫人……」小嫣看著萬小藤,眼眶紅了起來。

「傻瓜,你哭什麼?」萬小藤無奈了,最近身邊的人淚腺總是特別地發達,包括她自己。

小嫣抽著鼻子,眼淚止不住。「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少夫人了……你說過會親自來接哥哥回去的……可是你為什麼不來?」

自那天之後,她滿懷期待地等著,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渡過了多少個日升月落,她只知道她不放棄地一直等著,等著哥哥能有如願的那一天。可是,她等來的卻是一只治療哥哥眼楮的雪神獸,卻沒有那個哥哥愛逾性命的人的身影。

沒有人知道她當時有多失望,甚至一度恨起萬小藤,恨她欺騙了她,給了她希望,以為哥哥會如願。但是她卻讓這一切成了空寂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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