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澤听聞,心中雖苟同表小姐的意思,卻也無奈之至。他目前的身份,只允許他站在蘇皓軒這一方,即使他無理,也要幫忙辯三分。沉吟半晌,岳澤還是禮貌的微笑,不卑不亢的答道,「兩位表小姐思量的雖有理,但皇上王爺與二爺的交情匪淺,絕不會因為此事而改變對二爺人品的看法。古往今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上本身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試問又怎會責怪至今還孑然一身的二爺呢?兩位表小姐看來是多慮了。」
這一番話,說的蘇香怡啞口無言。岳澤口中所述之事,件件屬實,反倒讓她有些難堪,好像那些貧民潑婦爭風吃醋似的。蘇香怡這邊廂剛沉寂下來,蘇茹雪又眉頭緊鎖的開了口,「岳爺說的的確有理。古往今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茹雪試問岳爺,與那風月之人相比,我和香怡妹妹是否就降了身份,不屬于窈窕淑女了呢?」
「這……」一向能言善辯的岳澤如今也是啞口無言,只得抱歉的一笑。
「你們二人又何苦為難他!」蘇皓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三人之中。
這冷冰冰的話語使得兩姐妹渾身一顫。還是蘇茹雪大著膽子回了話,「皓表哥,我二人只是不願讓咱墨香院烏煙瘴氣的,招惹別人閑話,這才忠言逆耳。」
「哼。」蘇皓軒別過臉去,不屑回答這個他已經听得耳膩的問題。
還是岳澤好脾氣的回了話,「表小姐,二爺一年之中,留在府中之日甚少,此事就連老太太和李姨娘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表小姐又何須總是掛懷?」
「皓表哥!」蘇香怡終于忍不住,今兒她是準備無論多艱險都要一試了。她挺起胸膛,大步走到蘇皓軒面前,鼓起勇氣雙手正過他的臉龐,讓他直視著自己,「皓表哥,我和姐姐已經在此守候你那麼多年,為什麼你從來不正眼看我們?論才華,論姿色,論家世,我們哪樣會比那個千三娘差?何況,那千三娘已經不知伺候了多少男人,皓表哥你身嬌肉貴,難道就屑于和那麼多男人共享一個女人嗎?。」
蘇香怡的表情楚楚可憐,梨花帶雨,字字珠璣,但蘇皓軒卻毫不為之所動,仍然冷冷的回了一句,「放開我。」
蘇香怡不敢與這樣的蘇皓軒對視,只得訕訕的放了手。蘇皓軒伸出一只手放到岳澤跟前,岳澤立即領會,將自己腰中常備的帕子遞到蘇皓軒手中。
蘇皓軒用帕子將臉龐擦了又擦,之後將帕子隨手扔在地上,扭頭就走。岳澤同情的看了一眼一臉震驚的蘇香怡,嘆息著搖搖頭,緊跟蘇皓軒身後。
蘇香怡無理的跪坐在地上,眼淚一行一行的自臉頰滑下,她喃喃自語著,「難道,我會比那風塵女子還髒嗎?。」
蘇茹雪卻鎖了眉頭,定定的望著蘇皓軒和岳澤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這場戲唱得好!沒想到蘇皓軒這家伙對墨香院養的這兩個水靈的表小姐這麼不聞不問,人家十幾歲的小姑娘能不生氣傷心嗎?凌可可奉李姨娘的命令,此刻本該去清雅院給蘇老太送參茶的,卻一出門,就遇到這麼一出好戲,看得她唏噓嗟嘆。眼見蘇茹雪扶著蘇香怡回了房間,凌可可這才自檐柱之後現身,吐吐舌頭,急急的向門口走去。
這參茶若是涼了,想來李姨娘會怪罪。凌可可邊這麼想著,邊邁出門檻兒。還沒走出墨香院的範圍,就听到蘇皓軒冷得讓人直打寒戰的話,「躲在檐柱後偷听主子的談話,你這丫頭,膽子不小!」
這語氣明顯是怒氣充足,外加狠毒凶惡,凌可可幾乎是立即站住,木然的轉過頭來,發現蘇皓軒正黑著一張臉站在她的身後,後面是一臉擔憂的岳澤。
「可可見過二爺,岳爺。」凌可可連忙行禮,並且想著該怎麼解釋之前偷听的事情。
「你不要以為因玉王爺的關系升了級,便可以放肆。」蘇皓軒這會兒明顯心情不好,無處宣泄,正巧發現凌可可偷听,便把一身怒氣都灑在她這兒。
「二爺,可可知錯了。」凌可可忙跪在地上,慌亂中,還差點弄灑了參茶。
幸虧岳澤眼疾手快,接過了凌可可的參茶,不然,這一次她真是無法給李姨娘交代。
凌可可把感激的目光投向岳澤,表情不言而喻。岳澤笑笑,開導蘇皓軒道,「二爺,見可可樣子如此匆忙,應是去老太太那里。可可偷听固然不對,但若我們此時斷下她的路,萬一老太太因此和李姨娘有什麼嫌隙……」
「好了好了,什麼都是你有理。」蘇皓軒對這個總是理由滿滿的岳澤毫無辦法,不過仍然瞪大眼楮恐嚇凌可可,「我告訴你,下次再被我發現,我定逐你出府!」
「多謝二爺,多謝岳爺!」凌可可對著二人行了個大禮,之後被岳澤扶起,並將參茶遞給她,溫言說著,「要小心拿著,別摔破了,這可是李姨娘的一片心意。」
「是,岳爺。」凌可可趕緊托起杯子,疾步離開了這里。
蘇皓軒望著凌可可逃避瘟神一般的背影,氣憤的使勁兒拍了岳澤肩膀一下,「說你不喜歡她,我都不信!」
時間很快便到了晚上,李姨娘、蘇皓軒、岳澤、蘇茹雪和蘇香怡幾人像往常一般于涼亭之中用過膳後,便各自散了,找自己的活兒去。
珺瑤幾人收拾了飯桌,便回了丫鬟房。三等、四等丫鬟必須等主子用完膳,才能得空回丫鬟房填飽肚子。一等、二等丫鬟則不同,她們常跟著主子,有些好心的主子——比如李姨娘,會在別舍里設一桌好酒好菜,專門為桑榆、雨婷和婉婷而備,當然,現在又多了個凌可可。
幾人圍著一個飯桌,熱熱鬧鬧的吃著飯。李姨娘打涼亭回來之後,也沒打算打擾這幾個丫頭談天說地,而是直接去了佛堂,安心念佛。
蘇皓軒回到房中,甚感疲憊。這一天,他和岳澤應蘇擎蒼的話,四處跑腿,探訪民情,看人民生活是否如意,並且將人民的意見寫成折子,不日蘇擎蒼一回皇宮,便遞交夏王陸宸逸。
躺在/床/上,蘇皓軒閉目養神。今兒過于勞累,他疲于動身,便不打算去千三娘那兒了。況且,逢場作戲而已,又不是真感情。那千三娘不過貪圖他的錢財,這些他都深知。
剛想起身滅了油燈,就听到門有節奏的被敲響。緊接著傳來了蘇茹雪柔柔弱弱的聲音,「皓表哥,你睡了嗎?。」
蘇皓軒不耐煩的答了句,「睡了。」
誰知蘇茹雪並不放棄,繼續說道,「皓表哥,如此,茹雪便不多叨擾了,只好在此等候至天明。」
蘇皓軒眉頭鎖成「川」型,那蘇香怡尚好對付,但這個蘇茹雪,處處使軟刀子,總讓人不得不做出違心的事。所以,他寧可多和蘇香怡說幾句話,也不願招惹這蘇茹雪。但如今,外面天兒雖然不涼,但她一個女子,半夜三更守在男子房外,總要找人閑話。不得已,蘇皓軒只得起身開了門,側身讓蘇茹雪進了來。
門外的蘇茹雪,和剛剛晚膳時的她又有不同。一直以來,蘇茹雪都是大家閨秀打扮,嫻靜優雅,舉止得體。但今晚的她,衣著稍顯暴露,臉上妝痕明顯,一雙水眸閃著的全是媚意,如此看來,倒有幾分千三娘的氣質了。
「皓表哥,茹雪今晚,是特地為白天的事情為皓表哥賠罪來了。」蘇茹雪手中端著一個識文描金蝶形托盤,托盤上是兩個龍鳳紋酒盅。她款款進了門,將托盤放于紅木雕花桌上,之後自己先舉起其中一杯,對著剛剛關門過來的蘇皓軒繼續說道,「皓表哥,白天的事,就請皓表哥姑且念茹雪年少,不懂事,不要與茹雪一般見識。茹雪先干為敬。」
說完,抬手,一杯酒已入肚。
既然女方坦承認錯,蘇皓軒一個大男人,自然也不在意。他沒有答話,只是端起酒杯,一口便將酒干淨。
蘇茹雪嘴角上揚,笑的很美。她大膽的扶著蘇皓軒坐下,悄悄對他耳語道,「其實,如若皓表哥不介意,可以將茹雪和那千三娘比一比,看看誰更好。」她說此話時,柔軟的嘴唇在蘇皓軒的耳旁廝磨著,還輕輕吹著暖氣,吐氣如蘭。
蘇皓軒破天荒的第一次沒有拒絕蘇茹雪,他只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無名的欲/火在燃燒,渾身燥熱無比,而身邊的蘇茹雪,竟是別樣精致好看,讓他蕩神。已經沒有再多的時間思考,他一把摟過蘇茹雪,細細的吻落在她的臉頰、脖頸,以至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