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好歹,以為自己就那麼好欺負嗎?我不找你討說法,你還真騎到頭上來了。
杜月娥心里冷笑,便開口說︰「風柔夜里來哭過一次,說瓊姨娘不成了,求六爺過去。六爺不大高興,給打發回去了。後來就听到外頭哭聲喊聲不成樣子,我見六爺有些煩躁,便勸他過去看看,免得出了亂子。」
「次次都是這些事情。大夫說你身子好的很,怎麼總是病殃殃的?只要六爺不在你那里過夜,便出些ど蛾子來。」馬紅袖看著宇文瓊,臉上冷冰冰的有些嚇人。
一旁袁明朗笑道︰「原來是真的呢?听說上次為了把六爺從你房里叫走,連那什麼東西都用上了……」
「你胡說!」宇文瓊原本還只是通紅了臉咬牙听著,想來馬紅袖也不能把她如何,可袁明朗一提到催情香,正是戳中了她的軟肋,立馬就憋不住叫了出來。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用手指著我?」袁明朗一把打開宇文瓊指著自己的手,站了起來,臉上怒氣毫不掩飾,罵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丁府里還少你們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嗎?別以為今兒個爺們寵著你,你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明兒個來了更年輕好看的,你就什麼都不是!」
她話說的難听,把個宇文瓊氣得嘴唇直哆嗦,她到底不是愚不可及的,知道自己在這里討不了好,轉身便朝外走。
「站住。」
馬紅袖話音一落,門口的小丫頭就堵住去處不讓宇文瓊走。她只得轉頭又瞧回來,卻按耐住沒有說話,只幽怨的盯著幾個人。
「手里的耳墜子放下。」馬紅袖也不多言,就說了這麼一句,便笑著看她。
宇文瓊手里還緊緊的攥著那雙耳墜,即便此時也一點沒有想放手的意思,掙扎說道︰「這托盤里的東西,不是給我們來挑的嗎?。」
「瓊姨娘真會說笑,挑東西自然也該有個順序。女乃女乃還沒看,就輪到你了?即便女乃女乃大方都給了你們,還有個先來後到呢!」
說這話的是春喜,她一句話便又把杜月娥牽扯了進來。果然宇文瓊朝這邊看過來,杜月娥還未開口,梅香便接了一句︰「就是,我們姨娘先過來的。這耳墜自然該給我們。」
已經來不及阻止,她的話說了出去,杜月娥心里就暗叫不好。
馬紅袖偏偏這個時候找宇文瓊的麻煩,宇文瓊那麼多不是都不提,只說這耳墜子的問題,不過是想在丁陸面前有個說法,用四女乃女乃袁明朗來擋一擋。如今春喜更是跟了主子的精明,又把燙手山芋推到了杜月娥這里來,而梅香竟然想都不想,就替人家做了這好事。
春喜連忙上去硬奪了宇文瓊手里的耳墜,遞給了杜月娥。
杜月娥無奈,推出去就惹了馬紅袖,放在手里又遭宇文瓊記恨,斟酌起來,左右宇文瓊是和自己勢不兩立的了,便笑道︰「這耳墜子仔細瞧著,還真是好看。月娥雖然喜歡,卻也不敢糟蹋了東西,倒不如女乃女乃收回去吧?。」
宇文瓊听得如此,又上前一步說︰「杜姨娘不要,那便輪到我了。」
馬紅袖冷笑,卻問杜月娥︰「怎麼,月娥你覺得這東西戴在瓊姨娘身上更好看?」
這才真是要命,旁邊袁明朗眼里的貪婪一點都不掩飾,馬紅袖又說過要給她,自己如何敢說宇文瓊戴著好看?惹了馬紅袖是麻煩,惹了袁明朗估計更可怕,杜月娥心里嘆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遞過去放在袁明朗面前。
「這耳墜子我們戴著是襯不起來的,還是女乃女乃們用著好看。」
袁明朗喜笑顏開︰「你倒是個懂事的。」
宇文瓊瞧到這個時候,再沒了指望,恨恨的盯了杜月娥一眼,轉身便走。
這日晚間便和丁陸哭訴︰「六爺天天外面忙著,又勞累又枯燥。本想著晚上回來給六爺跳月光舞來著,正好那盤子里就那雙耳墜子好看,配著我那身白紗衣,還有六爺給的玉環,那才是絕美了。瓊兒多想就讓六爺好好看看……」
見丁陸笑著不答話,又說︰「女乃女乃說我也就罷了,昨夜身子那般,早上確是沒去請安。下午還乏的厲害,不過想著為了晚間給六爺個驚喜,才掙扎去瞧瞧。可是杜姨娘憑什麼搶我的東西?」
丁陸楞了一下,心里想起昨夜自己走時杜月娥說過的話,總覺得不是味道,問宇文瓊︰「她如何搶了?」
「說什麼總有個先來後到,又說那耳墜子我戴著不配……嗚嗚嗚」
丁陸不言語,臉色已經不大好看了。杜月娥這是明顯的記恨上宇文瓊了。可是是自己選擇離開的,又如何能怪在宇文瓊頭上?她若有什麼不滿,和自己說不行嗎?非要背著自己來欺負宇文瓊。白日里讓春芳給了她那麼多好東西,怎麼還補償不了她嗎?
「她倒是知道自己長得丑戴不得那好東西,就獻給了四女乃女乃,我又不敢和她要……」
還獻給了袁明朗?丁陸心里吃了蒼蠅一般,心想杜月娥還真是個勢利小人。她見宇文瓊梨花帶雨哀哀怨怨的,輕輕攬在懷里哄道︰「你心里有我我是知道的,只還要愛惜些自己個兒的身子才是。昨天那麼點小事就哭哭鬧鬧,害得我今日還擔心。今日又何必為了個耳墜子就和她們爭搶呢,想要什麼我買給你就是了。」
宇文瓊委屈道︰「這世上我什麼都不怕,就怕你心里不喜歡我了。昨天你向著杜月娥,我便以為……」
她說著就又哭了起來,抹著淚水抽噎︰「誰稀罕,誰稀罕什麼金呀銀呀的,誰要你買那些個了。不過是盼著能讓你高興高興……」
听到丁陸心里感動,只覺得宇文瓊真是心里只有自己一個,縱然她不懂事,還愛妒忌又小心眼,可到底都是為了在自己心里佔個地方罷了。
他抱緊宇文瓊,去抹她的淚水,抹著抹著兩個人就滾到一塊兒去了。
這邊梅香站在門口盼了半天,也不見丁陸的身影,眼見的月上中天,已經遲了,估模是沒了指望。嘆了口氣回到屋子里,見杜月娥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怨道︰「小姐就這麼滾到床上去,成什麼樣子?」
杜月娥強睜開眼楮,氣道︰「我想啊?你非說不能睡,要等六爺!六爺又未必過來,不是早打听到歇在宇文瓊那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