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星在心里頭自己郁悶著,得了吧,要是熊菲不欺負我的話,我可就算是大幸了,我怎麼可能有那個機會欺負她呢?
熊菲听出了哥哥話中的言外之意,心也有七八分猜出是誰要見慕容天星了,這下可弄得熊菲一陣的尷尬,雖然她可以肯定這一定是哥哥為了幫她才整出來的計謀——搞得慕容天星好像是自己什麼人似的。
「哥。」熊菲忽然很沉靜地說了聲。
「嗯?」
「謝謝你。」熊菲的一句謝謝,讓熊星大為驚嘆,這還是那個總跟他任性的熊菲嗎?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嘛
「我可沒說要幫你,只不過看不過大伯那樣的逼婚,回頭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不管你。」放過熊菲這麼一回,要是被大伯知道了,自己肯定會受到重罰,但是他卻還是決定讓熊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最關心熊菲的人,莫過于他了。就算為了熊菲死,他也在所不辭。
慕容天星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的兄妹情誼,心里頭一直在想著沈雪琪,上次沈雪琪來看自己的時候自己竟然那樣的對待沈雪琪,心里頭不禁起了愧疚,但是,此時的他又被卷入了這樣的事件,恐怕沒有一定的時間是沒有辦法月兌身的,自己明明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現在的生活卻攪得一團糟。
「好自為之。」熊星只留下這樣一句話,便帶著慕容天星駕車離開了。
望著哥哥遠去的背影,熊菲愣在那里好久,手心的溫度已經漸漸的下降,熊菲將拳頭握得緊緊地。
慕容天星跟著熊星進入天上人間1號VIP包廂的時候,女人正在低頭凝思,見他進來,示意他坐下,並且給他倒了一杯酒,慕容天星沒有動那杯酒,望著這位冷艷美婦,靜待下文。
女人縴細玉指搖晃著酒杯,透過杯身似乎能夠看到慕容天星被玻璃扭曲的臉孔,她輕柔卻不失堅定道︰「我開門見山地跟你說吧,我是熊菲的母親,我希望你不要跟她交往。」
慕容天星神情古井不波,身體微微前傾,伸出一根手指,摩挲著盛滿酒液的酒杯。
「我並非因為你沒錢而看不起你,其實不妨告訴你,當年熊菲父親的起點比你高不了多少,一個滿月復牢騷卻懷才不遇的大學教授,下海經商卻被所謂的朋友坑得身無分文,可以說,我是在他最艱苦最卑微的時候遇見他。」
成shu女人見到慕容天星不溫不火的臉色,心中微微詫異,即使是在偽裝,能偽裝到連閱人無數的她都看不透的地步,也算是不折不扣的道行高深。原本很感覺局外人抱著冷漠態度的她也生出些許遺憾,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一掃而空,道︰「所以,我並非勢利的女人,只是我不希望我女兒把她的未來托付給一個保護不了她的男人。」
她深深望了眼慕容天星,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比不少同齡人都要城府深厚,是個懂得看人背後和背後看人的人,只可惜,在她看來,如今的慕容天星需要的不是一個能給熊菲安穩生活的男人,如果放在以前,她興許能夠接受慕容天星。
「在他最艱苦最卑微的時候遇到他。」
慕容天星輕笑,微微收斂笑意後似乎覺得確實滑稽,又是一笑,詭異而放肆,不看熊菲母親慍怒卻掩飾的冷笑表情,慕容天星輕輕一彈酒杯,杯身高細的酒杯搖晃了幾下,卻沒有酒水滴出,他斜眼瞥了一下這位氣質不俗的美艷**,道︰「說到底,你還是怕熊菲跟步你的後塵吧,現在的你並不感到幸福。」
「不得不說,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
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她笑的時候比不笑還讓人覺得冷淡,淺淺喝了一口酒,輕輕皺了皺眉頭放下酒杯,緩緩道︰「怪不得熊星對你的評價也頗高。」
慕容天星終于端起酒杯,找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打量起這個女人,和熊菲一樣是標準的美人瓜子臉,皮膚很好,即使年過四十依然沒有呈現出半點老態,泛著水靈的光彩,和女兒熊菲不同的是她有種不刻意掩飾的傲氣,不過她的驕傲很容易讓被她輕視的人覺得順其自然,這不得不說是她的出眾。
「忘了提醒你,熊星和熊菲兄妹倆看中的人,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她微笑道,成熟的女人終究不是女孩能夠媲美,她們懂得如何不露痕跡地展現自我最吸引人的一面,這種誘惑不再青澀稚女敕,猶如熟透的水蜜桃,你輕輕一捏,就能捏出水來,她對慕容天星似乎有點放縱的打量並不以為然,「我沒必要危言聳听,我今天跟你說的話,不會因為我不接受你而刻意去夸張。」
「你說的,我全信。」
雖然他跟熊菲根本就沒有什麼,但是面對這樣子女,這樣的事情,慕容天星就是不想那麼容易「認輸」,慕容天星不再沉默,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只不過抱歉的是,我不會因為你的不接受而放棄你女兒。」
「哦?」
女人似乎有點吃驚,她沒有想到慕容天星的臉皮厚到這種程度,正常人多半會失落或者懇請她同意,這個年輕人倒好,貌似根本就忽略她的存在,她也不惱怒,笑道︰「放棄還是不放棄,那是你的事情,我還沒有淪落到像電視中那種悍婦那般要棒打鴛鴦,你說說看,你為什麼喜歡熊菲。」
「臉蛋漂亮,身材很好,有不少錢。」
慕容天星毫不猶豫道,看到熊菲母親第一次露出不敢相信的錯愕表情,笑道︰「這恐怕是你內心最以為卻又覺得我最不可能說出來的原因吧?。」
「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熊星和熊菲都對你青睞有加了。」女人嘆息道,只可惜她的眼中仍然沒有激賞,有的只有些許可惜。
「喜歡一個人,那些說什麼在乎對方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措詞其實都是很可笑的論點罷了,喜歡一個人,哪怕是柏拉圖地暗戀一個人,也必然跟她的外貌和氣質有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慕容天星停頓了一下,見她並不反感,笑了笑繼續道︰「我喜歡熊菲,是因為她在兩個敏感時刻站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是她在那兩個時間有點孩子氣地挺身而出,我也不會為一個女人做出頭鳥,想必你應該知道,一個人暫時沒有資本,一味逞能總不是件明智的事情,英雄救美固然可歌可泣,可沒有哪個美女記得被打成豬頭的狗熊吧。」
「有趣的說法。」
她笑道,似乎很贊同慕容天星的這番言論,看向他的眼神也稍稍柔和,只是那居高臨下的姿態並沒有改變,能夠做熊父的老婆二十多年而不讓男人有一次外遇,這樣的女人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慕容天星不置可否,喝了口酒,繼而掏出一根煙,隨手從桌上拿過一只酒吧奉送的廉價打火機,很肆無忌憚地抽了起來,因為他看見她面前擺著一包白色的女士煙,事實上慕容天星在沒有見到這個女人之前就對她心存好感,她既然能讓熊星來找自己卻沒下令讓熊星把熊菲帶回家,這就足夠說明她也不是完全贊同熊父的做法。
「年輕人,不管你如何優秀,你的起點決定你落後太多,我可以喜歡上當年的熊菲的父親,但熊菲跟我不一樣,現在的她需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慕容天星吞雲吐霧,姿態優雅,那種味道根本不是二十來歲的毛頭孩子能夠裝出來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不常抽煙的人。
「也好,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你不肯放棄,那你抽空去趟我家,見見她的從小就定下來未婚夫,去看看他父親是怎麼樣的人,也許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為什麼不接受你。」女人嘆息道。
北京時間凌晨零點十分,熊菲的在慕容天星的陪同下走出天上人間坐入那輛BmW530Li,車燈輪廓狹長,尾梢飛揚,車身側面如刀削斧劈的線條,無不給人凌厲之感,慕容天星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能駕馭這款車,買得起BmW5的中國女人一大把,可氣質與車相得益彰的卻極少。
在慕容天星認識的女人之中,只有愛媚兒給留下了類似的感覺。
此時,上海一酒店房間內,愛媚兒又困又乏,對著鏡子往臉上涂免洗面膜時,她的心里反復斗爭了無數遍︰到底做完今天的工作筆記再上床?還是不管不顧立刻睡覺?
愛媚兒有個私人習慣,每天結束工作時,會把當天做過的事情盡量回憶一遍。
然後記下那些有特別意義的,或者做得不妥不周密之處。多年下來,這些記錄已經積存了厚厚一大本。
葉開偶爾翻過,對著那些令人費解的字母縮寫皺起眉頭。
「這都什麼東西?有什麼用?」他問。
「算是日志吧。」愛媚兒回答,「你對自己成就的評價,是一本本小說。我和你不一樣,每天都在重復瑣碎的細節,不及時記下來提醒,我怕回頭的時候會懷疑自己的存在價值,每天忙忙碌碌卻徒勞無獲,如今嘛,任時光流逝而我心安,因為知道自己一直在努力。而且,」她揚起臉,眼神充滿向往,「沒準兒有一天,我和杰克韋爾奇一樣,有了寫自傳的資格,這將是多麼詳實的史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