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媚兒 正文 二三六章︰不累

作者 ︰ 愛媚兒

跟羊在一起,我說一天話都不累。羊多好啊,羊多良善啊,你說什麼它听什麼。‘殿軍說︰‘李皓,你真成仙了。喝。‘繁花說︰‘祥生不像有什麼想法啊?‘李皓端起一杯酒,滋溜一聲喝了,說︰‘呆會兒祥生就來找我了。‘繁花想,哦?祥生從城里回來了?怎麼沒來向我匯報?李皓說︰‘別擔心,羊會給我報信的。有一只羊,外號叫情報局長,很通人性的,能听出祥生的腳步聲。祥生一來,它就會叫。它跟別的羊不一樣,除了咩咩叫喚,還要用犄角抵門,嗒嗒嗒,嗒嗒嗒,就跟發報機一樣。

繁花說︰‘祥生的生意不行了?不會呀,听說還在招人打下手呢。‘李皓說︰‘他招的都是本村人,小恩小惠嘛。他是招兵買馬,以圖決戰。‘李皓的聲音很低,很冷,是月光下冷兵器的那種‘冷‘,泛著青光。繁花打了一個激靈︰‘招兵買馬?決戰?‘李皓說︰‘說說看,他招的都是哪些人?‘繁花說︰‘不就是一幫娘兒們嗎?三虎媳婦,憲強媳婦,慶西媳婦,鐵蛋媳婦,反正是一幫娘兒們。‘李皓說︰‘你扳著指頭數數,這些人哪個跟你是一條心?還不都是被你處理過的。有的被你逼著打了胎,有的是偷樹被你罰了款。慶西媳婦不過是偷了幾穗女敕玉米,你就在會上把人家罵了一次。‘繁花說︰‘這話說的,我又沒點她的名。‘李皓說︰‘你說那人是水蛇腰,誰不知道慶西媳婦生不出來孩子,到現在還是個水蛇腰?這幫女人身後都站著一個男人,男人身後都站著一家子人。不就是投票嗎?到時沾著唾沫一數,誰票多誰上台。‘‘

好吧,我承認我挺沒心沒肺的,不知道怎麼就在沙發上睡了。大器推我的時候我正夢回童年呢,扒拉著大器的手不耐煩︰「哎呀,媽讓我再睡會……」

大器也沒客氣,使勁揪了我耳朵一下︰「兒子,起來吧,好好練武好替你爸爸報仇啊」

我一驚,睜眼,對視,一個鯉魚打挺當胸一拳,大器趔趄著後仰一下,肉胸口咧嘴笑︰「喲喲,身手還這麼矯健啊師弟,走,跟師兄扎馬步去。」

我翻身起來,雙手使勁蹭了蹭臉︰「你醒多久了?幾點了?」

「十點多了唄。你看你有床不睡非得睡沙發,」大器邊笑邊皺眉,抬手揉著腦袋,「哎昨晚兒我是不是摔了?還是打架了?」

我尚未完全清醒,搖頭︰「沒啊,就是把這幾年你欠的酒都喝回來了。」

「那不對啊我這腦袋怎麼這麼疼呢?」大器彎腰探頭給我,「你模模,就這,腫了一大塊」

回憶迅速在腦子里一幀幀的快退,清醒後恍然昨晚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看來大器真是喝缺篇兒了,都沒記住也好,省的郁悶。常喝醉的人都有過醒酒了後悔醉時舉動的時候,那滋味不好受。

「沒事,你可能不小心磕哪了吧。」我王顧左右而言他,「哎?吉吉起來了麼?」

「誰?吉吉?」大器瞪眼,「她昨晚住我家了?」

「是啊,我倆一起把你送回來的啊。」

大器搖頭,往樓上看︰「沒有啊,我起來挨個房間都轉了,沒人啊,走了?」說著話突然轉向我,「你們倆沒怎麼樣吧?」

我斷然否定︰「你的猜測能高尚點麼?胡說八道就算吉吉想,我也不是那種人啊」

「說反了吧你」大器凶我一眼,繼而眯著小眼楮打量我,「你和我妹熟的都快的啊,都吉吉吉吉的叫了。真親熱,你都沒這麼昵稱過我」

「滾蛋,我叫你器器,你受得了麼?」我站起來伸懶腰,轉身奔一樓洗手間,大器在後面揉著腦袋一直跟著我,不斷給我亮黃牌︰「我可告兒你啊,吉吉可是我妹,寶你不能**啊」

我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扭頭沖他笑︰「沒文化了吧?老付要是跟吉吉有事才叫**呢」說完開始往臉上撩水。

大器冥想數秒,品出我的話里有話,抬手拍我︰「哎,哎我正式通知你和老付,都不許打我妹的主意你幫我轉告老付一聲。」

我抹了把臉,伸手扯毛巾︰「憑什麼啊,老付是差點兒,我怎麼配不上你妹了?」

「不是配不配得上那是我妹妹啊,從小一起長大的,要是……我怎麼想怎麼別扭」

我擦臉,憋著聲音回話︰「得得,知道了。你還真把陳吉吉當成仙女啦?值得我和老付倆人搶?」

繁花打了一個激靈。那頭皮好像還帶著靜電,有些刷刷作響。這時候,羊突然叫了起來。繁花馬上想到,如果祥生來了,她就跟李皓談談丘陵上的水泵房,那也是雪娥可能的藏身之處,她在村委會上提到過的。接下來,她還要問問老外的事有沒有眉目。李皓說,不是情報局長叫的,是麥當娜叫的。麥當娜在羊群中嗓門最大,最風騷,睡覺都撅著,相當于電視台文藝處處長。這個麥小姐,現在肯定在勾引頭羊呢。殿軍說︰‘我x,你這是聯合國啊。‘李皓說︰‘聯合國?我這里面還有嫦娥呢。‘殿軍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男人在一起就這樣,三句話不離女人。繁花的興趣不在這兒,繁花‘咦‘了一聲,問︰‘祥生怎麼還沒有來?‘好像盼著祥生來似的。李皓說︰‘過一會兒就來,這會兒肯定和尚義拉呱呢。‘繁花說︰‘他跟尚義有什麼好拉呱的?‘李皓身子往後一仰,說︰‘咱們是老同學,我才跟你說這些。尚義的筆筒里插有令箭的。哪個是三好學生,哪個是獎學金獲得者,哪個是優秀學生干部,都得由他的嘴皮子說了算。優秀學生干部考學是要加分的,那一分值多少錢?少則三千,多則一萬。哪個家長不看重這個?豆豆還沒有上學,所以你腦子里沒有這根筋。‘李皓又說︰‘你是屬龍的吧?祥生是屬虎的,這就叫龍虎斗。‘

殿軍在一邊喝悶酒,轉眼間就喝多了。這會兒听李皓談到‘龍虎斗‘,殿軍還以為他是在談吃的。他問李皓是不是吃過這道廣東名菜。李皓滿肚子才學,這道菜卻沒有听說過。殿軍拿著筷子比畫著,說龍是蛇,虎是貓,放在一起炖了,就叫‘龍虎斗‘。繁花讓他閉嘴,還伸手打了他一下,把筷子都給他打掉了。繁花又問李皓︰‘小紅呢?‘李皓的回答終于讓繁花滿意了一次︰‘小紅是只金鳳凰,你們是龍飛鳳舞,龍鳳呈祥,就跟戲台上雕的畫一樣。她是你天生的接替人。‘繁花听了很高興,但還是故意問李皓,小紅為什麼是‘天生的‘。李皓的‘結論‘讓繁花很滿意,但‘推論過程‘卻讓繁花有些不舒服。李皓說︰‘咱們村委是女人當家,這一點全溴水有名。女人當家好啊,一來物以稀為貴,二來現在講究女士優先。有什麼好處,肯定會落到女人頭上。一幫男人和一個女人爭,爭個什麼勁啊?王寨村比咱們村還富,還是鄉黨委鄉政府所在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黨委吃黨委。但是,你是縣人大代表,王寨村的村長卻狗屁不是。所以,眼下是女人吃香,快到女權社會了嘛。‘

大器滿意的扶我肩膀,拿話點我︰「師弟,你悟了咱們仨論下來可都是陳吉吉的哥,我這也回來了,以後就又混一起了,咱們得好好照顧這丫頭。」

「嗯嗯。」我把毛巾蹭在臉上擋住表情,嘴上應付著,心里忽然有點異樣。陳吉吉那張臉開始在我腦子里不斷浮現。

「你去給你妹打個電話吧,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我熟練的從櫃子里翻出新牙刷,斜眼看倚在門框上的大器。

他點頭,盯著我,盯得我有點不自在了,忽然問︰「哎,你倆昨晚真沒事吧?」

我刷著牙噴著白沫子高聲含糊︰「我x你沒完啦,自己打電話問陳吉吉去」

大器笑著躲我噴出的牙膏沫,忽然站正身子,雙手合十胸前,沉聲叫︰「師弟,盡形壽,不yin欲,汝今能持否?」

我當即也合十雙手,微鞠躬,牙刷含嘴里杵著腮幫子正色答︰「回師兄,白天能持。」

既然晚上有局,午飯就可以湊合一下了。付裕帶我們幾個在公司附近隨便找了快餐,然後付裕拿錢,周小天蹦的去點餐。我猶豫了一下借口幫忙跟了上去。

站在周小天身後,手指敲她肩膀︰「哎哎,你剛才想害死我啊?」

「怎麼啦?」周小天頭都不回,仰著下巴看介紹牌。

「陳吉吉是大器的妹妹啊」

「那怎麼了?」

「……跟你這小屁孩說不明白」

周小天扭頭白我一眼,又飛快轉回去,聲音飄過來︰「有什麼說不明白的?不就是怕偷雞不成蝕把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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