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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你的嘴。」木香將玉兔抓起來扔入被子里,對它說,「記住,在里面不要出來,不要說人話,不要直立。」
說完了,便去開門。
阿水手捧著一盒不知什麼東西,站在月光里,臉上透著一絲焦急和羞澀。
「進來吧。」木香頗為不悅地讓他進了屋,自己則坐在椅子上,提著水壺給他倒了杯水。
他卻沒有喝,小心翼翼地將這盒子遞到木香面前,說︰「木香,你打開看看。」
木香打了個哈欠,心里在想,這麼晚了,你就是送好吃的來我也吃不下了。接過一打開,里面是一盒雲片糕。
她的確在無意中跟阿水提過自己喜歡吃雲片糕。
撫模著這細細白白的雲片糕,她忽然想起上次在賣雲片糕的店外,和周湯不期而遇,兩個人不打不相識的情景,想著想著,忽然就笑了。
「瞧你高興的,你要是喜歡,我天天給你買。」阿水的聲音打斷了木香的思緒,抬頭見阿水那張古銅色的臉竟也現出一絲紅暈,心想,阿水必定是以為木香是因為阿水送了雲片糕給她,她才笑的。
「不用了,這些夠了。」木香笑笑。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阿水鐵漢柔情地凝視著她,戀戀不舍地走了出去,還為她將門帶上了。
玉兔從被窩里跳出來,蹭到木香腿上,饞嘴地望著木香手中的雲片糕,舌忝了舌忝舌頭說︰「有這樣一個夫君多好,一出門就給你帶東西吃,又溫和又體貼的。」
木香拍了玉兔一下︰「別亂說我只當阿水哥是哥哥」
玉兔將木香手中的雲片糕搶了過來︰「你不吃我吃不過依我看,這個阿水人還不錯,你跟了她,也會很幸福的。」
「玉——兔——」木香聲音提高了,「你再胡說,我撕裂你的嘴」
玉兔只好跑到床上啃雲片糕去了。
「下來別把床單給弄髒了」木香厲色說。
這時,空靈而清亮的笛聲滑過靜夜微涼的空氣,悠悠響了起來。
又是《姑蘇雪》
木香不由得走到窗前。
笛聲被風拉得有些零碎,拉得悠長,可是還是听得很清楚的。
窗外,蒼翠的松柏虯枝上棲了幾個夜鳥的影兒,看不分明,只覺得新綠里平添了幾分黑影,倏然騰空掠起,那枝葉便在風中顫了一顫。
院子里的那個銅滴漏在滴滴答答報著時間,和著遠遠飄散而來的笛聲。
木香就這樣趴在窗邊听著,听著,閉上眼楮睡著了。
次日,木香照常坐著車子去了辰溪酒樓,她一路上都在想,明天就要對關辰溪交出特色菜方案了,可是她現在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隨意翻炒著鍋內的食物,心里卻在想,特色菜,特色菜……
這時,酒保來到廚房間,對木香說︰「廚司,樓下有個客官極難糾纏,指名要您給他燒出三樣菜。」
木香听了,心想,難道現在我就有了忠實粉絲了麼?便問︰「這是好事。哪三樣菜?我即刻給他燒便是。」
酒保面有難色︰「他說,他想要雞蛋像天上的白雲的,牛乳灑在菜上的,桐花為主料的這三樣食物。」
木香一怔,「這個人是不是一個瘋子?」
酒保答︰「一看倒是個得罪不起的士族子弟,看他那模樣不但挺正常,還清俊得很。」
不會吧?一個正常人提出這三樣菜?
木香說︰「帶我去看看,這個人長得什麼模樣。」
酒保說︰「他坐于包廂之內,珠簾遮蔽,怕難以看清他長相。」
是麼?
既然有這種人?
「可知他姓什麼來著?」木香問。
「他說自己姓周。」
姓周?
木香忙說︰「他是不是腰間掛了一把瓖嵌珍珠的長劍,人高高瘦瘦的,眼楮狹長?」
酒保答︰「正是。」
難道又是周湯?
不過能提出這種奇怪要求的人,不是周湯還會是誰?
木香吐了吐舌頭,算了,此生遇上周湯,算她倒霉。
「我知道了,你跟他說,三樣菜馬上便上來。」木香對酒保說。
酒保走了後,木香坐在那里發呆。
「雞蛋像天上的白雲的,牛乳灑在菜上的,桐花為主料的……」她不斷念叨著。
桂兒見了,便說︰「師父可有什麼疑難需要徒弟幫忙的?」
「桂兒,你說怎麼才能讓雞蛋做得和天上的白雲一模一樣呀?」木香問。
桂兒想了想,說︰「白雲有一團的,也有細長的,師父指的是什麼形狀?」
木香听了,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對呀,白雲也有細長的。有了。」
木香頓悟。
她打了個雞蛋,攪拌幾下,然後將鍋炒熱,將平時用來撈餃子的網洗淨,將蛋清淋在網上,一邊倒一邊使蛋清順著網的縫隙流入鍋內,均勻灑下,並加入調料,然後用鏟子炒一下。
將鍋里熟了的蛋移入盤中,雞蛋便成了如破絮一般的雲朵狀了。
木香聞了一下,好香。
接下來是,將牛乳灑在菜上的菜肴……
對了,前世做過一份炒牛女乃的菜,要不試一下?
牛女乃還可以炒?
當然可以了。
不過,炒牛女乃有兩個小秘訣,如果忽視了,這炒牛女乃就變成餿牛女乃了。切記
秘訣一是,不能用普通的牛女乃,要用質優脂重的水牛乳制作,且要純牛女乃,不能摻水。因為水牛女乃脂肪寒量比較高,如果脂肪含量不高,那麼,便不容易炒熱,且脂肪含量低炒出來就容易出水,女乃味也突出不了;
秘訣二是,制作時要注意火候。過火,女乃則老,就不好吃了。
木香叫桂兒馬上去附近買水牛女乃過來。她則準備好幾碗蛋清、一些烤鴨切絲、面粉、油炸菠蘿。
第一步,先將水牛女乃煮沸,攤涼,加入半匙面粉拌勻;
第二步,將蛋清打散,加入第一步中拌好的牛女乃面粉漿和事先備好的烤鴨絲,用鹽、雞精調味拌勻;
第三步,在鍋里放稍多的豬油,燒至五成熱時均勻灑入入牛女乃漿,然後將柴木熄滅,用底溫加熱,並朝一個方向炒,中途加一匙豬油總共兩次,炒凝固後,上碟,並均勻撒上炸菠蘿片。
端出來時,洋溢著淡淡女乃香的女乃餅上是淡黃的菠蘿,像伸展著花蕊的黃花兒一般,好看極了。
就這樣,一盤又好吃又好看的炒牛女乃也做好了。
最後是,以桐花為主料……
用花來作食物,這倒並不新鮮,在古代皇宮中,那些皇妃們就經常以花為料,不但做食物吃了養顏,還榨取香汁用來做香料,做護膚品的。
可是,如今是要現在馬上制作一個來,還真是不容易呀。
不過,這也難不倒她的。
木香叫桂兒去采了好多桐花過來,將花蕊及花萼去掉,擇下優質花瓣洗干淨,並瀝去多余水分。
將只撿花瓣兒放入花鳥青木罐子里,放入梅糖,放的次序是花瓣和梅糖交錯並排放置。
用石杵將它們搗爛,不用多久,梅糖與便與花瓣融為一體,成為質地晶瑩的團塊。
然後它們便變成了一個個潔白帶點梅紅的花糖了。
木香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氣,這下,看周湯還有什麼話說的她可都是符合他要求了
偷偷地跟著酒保到了周湯所以的包廂門口,只听酒保將三盤菜放下後,說︰「客官,請慢用。」
周湯頓了頓,說︰「不錯。叫你家廚司木香過來。」
「這……恐怕廚司正在忙,不太方便。」
「她正在忙?無妨,我等她。她多久可以過來,我便等她多久。」
木香听了,掀開珠簾踏了進去,果然是周湯
一方紫木稜窗邊,檀香木桌子飄散著淡淡的古木的香,周湯蠶眉秀眸,堅持地跪坐于編織得極好的蘆葦軟席上,長衣的下擺橫拖于席上,高高束發于一 金發扣上,眉眼之間,霸道氣和儒雅氣並存。
「我來了。」木香語氣里帶著不滿。
周湯挑了挑眉毛,瞥了她一眼,目光里滿是挑釁。
「坐。」他只說了一個字。
酒保退下了。
木香看了下自己髒髒的碎裙子,又看了看他飄逸無塵的長衣,臉紅了一下,但還是裝作淡然地坐了下來︰「你找我什麼事?」
連基本的禮貌稱呼也懶得用了。
周湯卻並不生氣,只是提著青花廣月復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為她倒了一杯,將這小小的青花蓋碗小杯遞給她。
她接過,用袖子遮著喝了一口,問︰「你是過來找茬的?還是當真過來品嘗的?」
周湯沒有答話,拾起筷子將三個盤子里各夾了一口菜,嘗了一下,說︰「果然不錯。」
「你的要求我全部做到了。你滿意了吧?。」她冷冷地說。
周湯卻舀了下那個花鳥青花罐子,說︰「這里面的桐花還不是很香。」
「放心,你將它置于陰涼處,幾天之後,便會香飄萬里了。」木香說著,從罐子里撿了一朵花糖放在嘴里,說︰「這麼好吃的東西,你竟然不會品嘗,總是嫌三嫌四的。」
他也撿了一朵,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清香襲入鼻襲,色澤透亮,宛如在指尖嬌艷綻放。他滿意地放入口中,說︰「這世間怕是尋不到第二個人如你這般,長相秀美,又廚藝驚人了吧?。」
這話也不知是夸獎她還是又在暗中詆毀她,總之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總是不懷好意的。
「你說夠了沒?」她氣呼呼地說,「我只是做菜的,我不陪客」
他抬眸凝視著她,說︰「听說你會做蓴菜鱸魚燴,你可知這道菜有句詩便是寫它的?」
他又來考她了是吧?
「本姑娘不是你的學生,無可奉告」她說著便要起身。
「不許走」他拉住她的衣袖,「你若是走,我便下令封了這家店」
「你——」她氣呼呼地轉身重新坐下來,好你個以官壓人的紈褲子弟
見她坐下來了,他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高興,問︰「你懂這句詩不?」
她氣呼呼地念道︰「秋分起兮佳景時,吳江水兮鱸正肥。三千里兮家未歸,恨難得兮仰天悲。這是張翰寫的詩,你當我是文盲呀」
他一怔,可能沒听懂文盲是什麼意思,另一方面,也萬萬沒料到她會念得出這首詩。
他用一個手指支住下巴,細細打量著她。
「看夠了沒有?」她火了。
他微微一笑,「你真是又聰明,又有才,也長著一張佳人的臉。只是,你還缺少了一樣東西。」
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會幫你擁有這樣東西的。這樣,你才會真正強大起來。」
「那就多謝你了。」她不屑地說,「不過你還沒問過本姑娘要還是不要。」
「這由不得你。這是我說了算。」他冷笑道。
「那就等著瞧。」她起身要走。
「你是不是在為辰溪酒樓的主打菜在發愁?」他忽然問。
「你怎麼知道?」她有些奇怪,難道他一直在關注著這家店。
他笑笑︰「這三盤菜,足夠作主打的了。」
「這怎麼行?」她搖搖頭,「這三盤菜太家常了,不符合這兒的。」
「你錯了,」他溫和一笑,「菜雖家常,可是你可有有新意。越是家常菜,越能吸引人。這樣吧,不妨你為這三道菜起個名字叫‘鳳舞香羅’。必然吸引不少人。」
鳳舞香羅?
她望著桌上的三樣菜,忽然笑了。
「你的意思是,這雞是鳳,是桐花是香,這牛乳是羅?」
「正是。」他自信地說,「你可是覺得十分好笑?這名字起得這樣高調,可是這食材卻是如此家常?」
「那還用你說?」
「可是天下最好的廚藝便是如此,一個簡簡單單的家常菜,能翻出新意來,還有比這個更好的立意麼?」他淡淡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