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醉感動得臉上的肥肉抽動不已,緊緊握著墨雲的手,說︰「本公子有你這樣的卿客,也是幸甚之事哪對了,昨日,桂香樓的庶商,送我一瓶胡人吃的麝香散,委實好吃,今**來了,我們進去一同品嘗吧。」
墨雲一揖︰「多謝主公。」
王醉于是執墨雲之手,月兌了鞋,一同進屋去了。木香不能進去,站在屋外垂手立著,等候。
木香瞥見珠簾之內,王醉拿出一桃花紅琉璃瓶子,倒出兩顆鴿子蛋大小的麝香散,遞給墨雲一粒,自己吃了一粒。二人吃得神清氣閑,臉上是逍遙之色,十分陶醉。
木香在門口站了半天,然後王醉執墨雲之手走了出來,王醉邊走邊說︰「你放心吧,你說的事,全在我心上記得了。我統統給你辦好。」
墨雲一臉感激︰「多謝主公。」
然後王醉看了木香一眼,對墨雲說︰「上次那周安竟然在冬日吃起了韭菜,大大在本公子面前炫耀了一番。本公子縱然做的美食再好,價值再高,也不能讓冬日里長出韭菜來拿來吃呀經此一敗,風光大掃,本公子苦思數月,還是找不到如何應對之策。」
墨雲一怔︰「那周太守莫非會變出韭菜來不成?」
王醉嘆氣道︰「所以本公子日夜思想,可有何物,王醉也是吃不到的,或者,在這初夏時分,天籟無法生產的,可是卻能吃得到。這樣,便可將上次之敗,盡數勝回來。」
墨雲為難地說︰「此事怕是有些棘手。」縱然木香本事再大,廚藝再高,可是她並不是神仙,哪能變出這個季節所沒有的東西來呢?
木香想,這周安怎麼可能在冬日吃到韭菜,在這時,保鮮技術還沒有二十一世紀那樣發達,這韭菜怎麼可能放得到冬日還能吃呢?
她正好奇,卻看到王醉直直盯著她,眼中充滿著期待。
不就是變出個大家沒見過的東西麼?這可不難的。她有隨身空間,怕什麼?
于是,她輕輕一揖,說︰「回侯公子,回二郎,奴婢願意一試。」
墨雲焦急地看了她一眼,說︰「木香,不得隨意夸口。」意思就是說,你這樣答應下來,若是沒弄出什麼稀有之物,王醉反而會怪罪她,定她的罪可不好了。
木香卻胸有成竹地笑笑。
王醉大喜,親自帶木香去府上的廚房內,給她一個令牌,說︰「你若是需要人置辦什麼,你只管吩咐,出示這個令牌,沒有人敢違背你的話。」
「是。」木香頷首。
王醉和墨雲說完便去賞玩去了,木香將廚房里的人都打發出去,轉動手鐲子到了空間,將空間地里的蕃茄拿了出來。
說實話,自從上次在紀家從空間拿出這個當時在中國還沒有的蕃茄做了道菜,並大大贏得紀家人的好感之後,木香是下定決心不再做蕃茄菜肴了。
原因很簡單,這種東西萬不可出名,一旦出名了大伙兒細細探究蕃茄的根源,木香怕最後被人查出是從空間拿出來的。
若是被查出空間機密,那可是泄漏了天機了,要不還有更慘的,有人直接將她視為妖孽了,不是妖孽怎麼會憑空變出一種東西來?
可是近些日子她又想到,空間里的這些當時中國還沒有的東西,若是不用還當真是浪費得很。
想當初,將蕃茄從空間拿出來,種在紀家後山的地里,只簡單蓋了個大棚,用空間肥料水都能種得好好的,果實比二十一世紀的美人蕃茄還要好,賣給一些喜歡稀奇事物的生意人,還當真賣了個好價錢,委實賺了一筆小錢。
要知道,她穿越而來第一筆生意,第一筆勞動所得,就是來自于蕃茄。這說明這蕃茄還是極有賺錢前景的,哪能放著錢不去賺呢?
但是,必須還要想到一種方法,一種可以解釋蕃茄來源的信得過的說法。木香想了半天,決定這樣解釋,上次紀家後山不是還留有蕃茄地麼?
雖然全荒蕪了,可是至少證明還是存在過的。
她就這樣解釋,當時她偶然發現紀家後山有這麼一塊地,地里長著好多蕃茄果實,她于是加以改良,種植起來,沒想到就成功了。
這樣就將謊言說圓了。而且當時那塊地是紀墨雲的地,墨雲是聰明人,是不會揭穿她的謊言的。
這樣想好了,她就在想選個什麼時機再將蕃茄給種起來,再賣,沒想到這機會就從天而降了。
這王醉正好要比富,要她找出一個稀有之物來鎮住周安,這還不簡單,她做一碗番茄炒蛋,這紅彤彤的蕃茄脆生生地端上去,看普天之下有沒有能找出第二碗來
果然,當一碗蕃茄炒蛋出鍋,端到王醉面前之後,王醉吃著這略有些酸的蕃茄,舌尖體會著這酸甜可口的菜肴,大吃一驚,四處向人炫耀不停。
不久,這蕃茄從王醉口中傳揚開來了,周安大吃一驚,這蕃茄,是什麼樣的東東?
他在客廳里東走了一圈,又折回,往西走了一圈,眉毛打成一個人字形,可是就是想不出來。
論天下美食他也全都吃過,北方胡人的菜肴他也嘗過不少,就是不知這蕃茄是什麼。
他問坐在一邊的周夫人︰「這菜肴是誰所創?」
周夫人尖著略染紅脂的嘴唇,甩了甩水袖,說︰「夫君,听說是一個叫木香的丫頭創制的。」
「木香?」周安一怔,「聞所未聞。」
這時,珠兒正好端著桂花蜂蜜茶上來,給周安和周夫人各倒了一杯,周夫人問珠兒︰「上次叫你打听那個木香的身份,你可打听過來了?」
珠兒一揖︰「回夫人,奴婢已打听出來了。這個木香,就在我們周府上。」
周安和周夫人一怔。
珠兒繼續說道︰「就是辰溪酒樓之主廚、庶商紀墨雲之婢女木香,年方十四,做得一手好菜肴。」
周安將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了幾步,說︰「這辰溪酒樓是日漸風火了,听說全是因為這個主廚,主廚做的菜肴,據說味道奇特,菜肴又多為獨創,深得客人口碑。又听說,這個辰溪酒樓的裝潢布置,也是她設計出來的。本以為,有這等才能的,必是一個年老資深的男子,沒想到,竟是一個黃毛丫頭」
周夫人忽然說︰「妾身想起來了這個叫木香的,就是上次城中所傳流言里,和我們湯兒有過不軌之情的那個丫頭」
周安眼中一厲︰「如此丫頭,我倒對她頗為好奇,我想叫她過來問問,看她是否有什麼三頭六臂」
周夫人說︰「夫君想看,而今這丫頭又在我們府上,不若改天就讓墨雲公子帶她過來一會便可。」
周安點點頭,說︰「其實我們府上廚房內,倒委實缺少一個精通廚藝的。」
「夫君的意思是,想叫她過來?」周夫人問。
周安沉吟道︰「也不盡然,我還未見過,不好確定。」
這天,墨雲令人傳話,要木香晚上去城中市集買些衣服頭飾來,明日晚上,周太守邀請墨雲和她兩個人一同賞花燈,可不能穿得太寒酸了。
如今正是一年之際最熱的時節,廣陵城中夜市繁榮無比,花燈宴會更是數不勝數。不過周安忽然指名道姓的要她也過去賞花燈,這倒是稀奇事。
不過,最近她倒成了小名人一個了,自從為王醉作了盤番茄炒蛋後,在城內她的名字很快傳開了,有可能,周安就是為了這個而想會會她也有可能。
本來木香就要去市集置辦些衣物的。
木香打點完畢,正要下樓去市集,忽然桂兒過來說︰「樓下散座里有一個女孩,看起來像是小家碧玉的,說是要見師父您。」
木香從樓上探出頭一看,這眉眼細致,這身段婀娜,這溫柔嫻靜,不正是紀家小姐紀碧君麼?
當初身在紀家作奴婢時,和小姐碧君極少有交集之處,不過碧君人緣極好,平日里對奴婢也極好,倒對她沒有什麼反感,還頗有好感。
木香換了身衣裳,輕輕下樓來,碧君見了木香,起身甜甜一笑︰「木香,還認得我麼?」
「怎麼會不認得?」木香笑道,「紀小姐近來還好麼?」
「這日子總是老樣子。」碧君溫和一笑,坐下去,木香也坐在對面。
木香模了下水壺,發現這水壺里的水有些冷了,便對酒保說︰「為紀小姐換一壺菊花茶來。」
菊花茶換上來了,木香給碧君倒了一杯,邊倒邊說︰「這菊花茶清涼怯目,舒肝解火,如今這時節喝了對身子是極好的。」
碧君說︰「想不到你現在變得如此談吐不凡了,當初我們紀家就不應該放你走,還當真後悔呀」
木香笑道︰「過獎,過獎。」
說了一通客套話之後,碧君垂下頭來,說︰「其實此次找你,是有要事相求。」
「紀小姐不必客氣,但說無妨。」木香落落大方地說,完全不像是一個婢女,倒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