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聚滿了很多圍觀的看客,當然還有專程趕來買這家酒樓的人。
木香也擠在人群里。
她今日穿著雪白色瓖鑽上繡紅梅的小棉襖,腳踏銀白的繡花棉鞋,看上去很保暖。
離午時還有一刻鐘。
馬車聲響起來,楊老板帶著家丁過來了。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讓這位廣陵第一樓的老板進來。
楊老板身後跟著十個膘肥體壯的家丁,楊老板自己穿著狐皮大衣,長筒皮靴,派頭十足。
另一輛馬車駛來了,掀開車簾,墨雲走了下來,一身銀鼠灰寬襟長袍,外披一青色披風,頭戴銀狐帽,腳踏墨色皮靴,看上去十分高貴俊氣,氣宇軒昂,女孩子們見了他,個個都臉紅羞澀,人群里發出嘖嘖稱贊,好像是大明星來了一般。
墨雲淡淡一笑,與楊老板遠遠一鞠躬,便在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
午時已到,日頭正中。
拍賣會開始。
官家先出了個價,楊老板馬上抬高了價,這時,叫價聲此時彼伏,最後,墨雲叫了個最高價,嚇得眾人一怔。
木香這時也叫了一個價,楊老板馬上將價格抬高一倍。
這樣好的酒樓,多麼價格都值得買
這樣好的地段,又是這樣好的客戶積累,只要能買下它,不出一年便可連本帶利全部回收過來,怕什麼?
這時,墨雲淡淡一笑,又翻了一倍的價格。
楊老板氣極,馬上抬高了價。
整個拍賣會變成了墨雲和楊老板兩個人的叫價。
最後,楊老板冷笑道︰「墨雲賢弟,這不是你光叫價就能成交的,萬一到時候拿不出現銀,不但要處罰,還是要重新叫價過的。」
墨雲笑道︰「看來楊老板是不相信小弟能拿得出這麼多現銀了。可是諸位,你們誰的資金,比整個染布坊還要來得雄厚?」
楊老板一怔,墨雲既然又拿出染布坊作為後盾了,看來此次他是志在必得了,不覺擦了把汗,說︰「賢弟,既然你一定要買個這風月樓不可,那大哥我也不與你爭了。在下告辭。」
楊老板說完便走了。
眾人于是齊唰唰地將目光轉移到墨雲身上。
官人們最後宣布,只要墨雲拿出現銀來,這風月樓便歸墨雲所有。
墨雲不慌不忙走上前,將一張合約擺在官人們的面前。官人們面面相覷,問︰「墨雲,你這是做什麼?」
墨雲一揖︰「回稟大人,這是草民用來買下風月樓的銀子。」
官人一怔︰「什麼?我是要你拿現銀過來,你給我一紙合約做什麼?」
墨雲不緊不慢地說︰「請大人仔細看這張合約。」
官人看了念道︰「這筆現銀分十個月支付,每個月付十分之一並利息。」
官人看了直搖頭︰「墨雲,你這樣怎麼行?這交易向來是收現銀的,哪有分十個月支付之理?」
墨雲笑道︰「大人且听草民一一道來。如若是一次性支付,這錢反正就這麼多了,再不會加多。可是如若是分十個月支付,大人且想一下,這麼大筆現銀所產生的利息,能有多少?怕是十個月後,這利息都是一筆巨大的數目了。」
官人于是算了算,這些縣衙門的人個個都收了墨雲很多好處,當下便同意了,並說︰「既然分十個月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我想酒樓主人也會同意的。就按墨雲說的辦吧。」
墨雲只憑一紙合約,輕而易舉地得了這風月樓,木香委實不滿,早知道她也將價格出得高高的,到時候也寫個合約就好了。可是拍賣會都一捶定音了。
要怪也只能怪這些衙門的人處事不公,徇私枉法。
眾人各自散去,墨雲看到呆站著的木香,正要朝她走去與她搭話,他身後走來一個人,那人面容好生熟悉——這不是滕子玉麼?
只見滕子玉偷偷從車轎里走出來,戴兩個雪絨球的銀狐帽,身穿象牙白的對襟小襖,腳踏雪白銀靴,一身雪白。他將帽沿拉低遮住眼楮以防讓人認出來,笑著拍了下墨雲的肩,說︰「怎麼樣,墨雲兄,我給你出的主意不錯吧?。」
墨雲得意一笑,說︰「子玉賢弟真是絕頂聰明,在下不如也。」
木香上前一步,大叫︰「滕子玉?」
子玉猛然听到木香的喊聲,一驚,掉過頭來,卻只看到木香一個人,松了口氣,臉上又露出機械般的笑容來︰「原來是木姑娘。想不到我們當真有緣哪。」
木香冷笑道︰「想不到你現在是寄身于墨雲手下了。」
子玉嬉皮笑臉地說︰「木姑娘你這回可猜錯了,我並不缺錢,如何會寄身于別的人手下?我只是和墨雲兄很談得來,所以幫他出了這麼個主意而已。不過說實話,墨雲兄可是比你們這些人都要開明,懂得怎樣才能做好生意,哪像周湯他們這樣迂腐不堪?」
木香冷冷地說︰「我不想再听你說我夫君壞話,要不然,我會讓夫君將你抓起來。我叫你名字,只是有話要單獨問你。」
子玉笑著看了墨雲一眼,說︰「墨雲兄,你看這丫頭竟想與我說悄悄話呢。」
墨雲很識趣地拍了下子玉的肩膀,說︰「那我先走了,你要小心。」
子玉點點頭。
墨雲上了車轎走了,子玉走到木香面前,笑問︰「木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我了。」
木香看他這個輕浮的樣子,真想刷他一巴掌。她壓下火氣,問︰「你可有穿越回去的辦法?」
子玉听了,開始賣起了關子︰「這個嘛,若是木姑娘想知道,那是不是得先給在下一點好處呢?」
「你——」木香氣得咬著唇說,「你真是太無恥了怪不得你會與墨雲談得來,你們兩個都是這樣奸惡,都是這樣無恥」
木香說完,氣呼呼地轉身便走。
子玉追上去,說︰「木姑娘,小生知錯了,您不要走呀木姑娘」
木香轉過頭來,指著他厲色說︰「你若是敢再追來,我一定要我家夫君抓你進大牢」
子玉賠笑道︰「木姑娘怎麼會如此無情呢?我們兩個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要是死了,木姑娘就再也穿越不回去了,木姑娘怎麼會忍心傷害一個同是從一千年後穿越而來的朋友呢?」
木香氣呼呼地說︰「誰是你朋友?也好,我總有一天會讓你說出這個方法的」
木香掉頭便走,子玉怕被人發現了他的行蹤,便也不追。
木香沒將風月樓買下來,卻被墨雲用詭計買走了,悶悶不樂,到瑾添香去了趟,想著周湯最喜歡吃酸梅,便要做一些蜂蜜酸梅給周湯吃。
她將酸梅剔掉核心,加入山楂,連同山楂一起先加水泡開。然後在大鍋里注滿水,用紗布連同桂花包住酸梅和山楂,放入鍋內,大火燒開。煮沸後,加入適量的冰糖再繼續用小火熬煮,在水大約被熬去一半的時候,撈起倒入蜂蜜,攪拌冰凍一下即成。
她端起一盒蜂蜜酸梅回到周府,分給柳青一些酸梅,但是沒叫柳紅來吃。柳紅看在眼里,不說一字。
她于是閑坐著看了會書,周湯回來了。
「快看,我做什麼給你吃來了。」她笑著晃了下那盒酸梅。
周湯打開一看,十分驚喜,柳青上前幫他解下劍和披風,他坐下來吃著酸梅,笑道︰「你還是不要做事的好,就在家做些好東西給為夫吃,那為夫該有多麼好的口福呀。」
「你想得美。」她笑道,「我的廚藝可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的。」
「野心好大。」他邊說邊問起了那風月樓的事。
她于是將墨雲的詭計講了一次,他淡淡一笑說︰「這更好。我倒不希望你能成功買下那風月樓。要不然,可會將你忙暈了,到時候,你可是連陪我的時間都會沒有。」
木香點點頭,說︰「也對。有得必有失。」
他吃著酸梅,眉毛卻微微一蹙,似乎有話又不好講出來。
木香問︰「夫君,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周湯點點頭,說︰「明日我們軍營里的幾位少將,會有個騎馬會,少將們都說,要帶著各位的夫人前來祝興。」
木香听了,笑道︰「這是好事呀,我也好見見世面。」
周湯低下目光,說︰「最近城里流言蜚起,我並不想讓你過于拋頭露面。」
「什麼流言?」木香一怔。
周湯眉毛一緊︰「木香,我說了,你也不要生氣。很多人都笑話你的身世,我制止不了,也委實氣憤。」
木香嘆了口氣︰「你是不是也很在意?要是你不在意的話,依你的個性,你是不會管別人怎麼說的。」
周湯沉默了,沒有回答。
木香說︰「那好,明日我便不去了,省得我去了,那些少將們會嘲笑你。」
「木香,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湯摟著她的肩膀,說,「好了好了,當我錯了。明日跟我去吧,我正要帶著你見見我那幫兄弟們。」
木香撅著嘴︰「那你就不怕大家嘲笑你?」
周湯勾了下她的下巴,說︰「我的夫人自然是所有將軍夫人中,最好看最有才華的一個,我有什麼好讓他們嘲笑的?他們是羨慕還來不及呢?」
木香哼了一聲︰「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周湯說︰「不管怎麼樣,你一定得去你若是明日不去,還道我怕了他們呢。」
木香噗嗤一笑︰「那好,那我就去了,你可別後悔。」
「不後悔」周湯笑道,「夫人,你那可停了沒?」
他說著掀了掀木香的衣裙,木香知道他指的是她的月紅,笑著搖了搖頭。
周湯失望極了,像個孩子一樣。
次日,軍營里分外熱鬧,號角聲響個不停,可是卻不是將軍們要操練,而是將軍們今日要騎馬比試,並且都攜帶了各自的妻眷前來。
周湯和木香坐在車上,到了軍營外頭,听到這號角聲,木香說︰「這聲音可真嘹亮,听著就讓人振奮。」
周湯扶她下來,說︰「戰場上會更加嘹亮呢。」
二人走了進去,早有將軍到了賽馬場上,將軍們的妻眷坐成一排,各個都是如花美眷,嬌艷極了。
木香見她們要麼手執紈扇,要麼手捧素絹,個個體態嬌柔,膚白盛雪,不覺有些壓力。
之前沒見過這些當官的夫人,以為這古代美女也就這樣了,現在見這樣大家閨秀們個個都美麗如花,再想想自己,腳步便有些放慢了。
「怎麼了?」周湯溫和地看著她。
「她們是不是都很漂亮?」她怯怯地問。
周湯笑著勾了下她的鼻子,說︰「她們沒有你好看。」
「真的?」她問。
周湯重重地點點頭︰「你不信,可以坐在她們中間去,大伙的眼光一定齊齊看向你。」
她真有這麼美麼?
不過听了周湯的話,她心里樂開了。
女人就是喜歡听贊美。
這時,迎面走來幾位將軍,與周湯一一行過禮,看了她一眼,一揖︰「少夫人好。」
「各位將軍好。」她聲音低低的,很不自然。
「少夫人不如到里面就坐。」將軍們建議,「我們先將你家夫君拉走了。」
「哦,請便。」她還是有些怯怯的。
周湯看了她一眼,說︰「我先去看馬了。你自己小心。」便走了。
她本想讓他不要走的,卻沒叫出口來。
人家的妻子都乖乖坐著等夫君,她總不能每時每刻都粘著周湯吧?
她定了定神,心想,平時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膽小,縮頭縮腳了?
一遇到點場面就心生怯意了,真沒用
她鼓勵自己,走到夫人席位上坐定,別的幾位夫人見她來了,交頭接耳道︰「看哪,她就是那個通房丫頭出身的。」
「瞧她長得一副狐媚相,怪不得凡是男人都會被她迷住了。」
「我們可要看好自己的相公了,免得也被這狐狸精給迷住了。」
……
這些話要多難听便有多難听,可是木香不能還嘴,還嘴倒真被人笑話了。
越是被人嘲笑,她越是要顯得大度,這才能讓他們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有個貴夫人故意踫了下她的肩膀,搭訕道︰「周少夫人麼?你是誰家的千金?可否介紹給我們听听?」
木香知道她是在故意問話刁難她,忍下氣不回答,只是靜靜喝著茶。
那貴夫人見她不理她,自討沒趣,下不來台面,便冷笑道︰「還以為自己是什麼樣的出身呀,擺架子給誰看?」
木香听了,忍不下去了,冷笑道︰「怎麼這只鴨子還在叫個不停?嗓門這樣粗,還嫌自己不夠聒噪麼?」
貴夫人見木香在指桑罵槐,氣得指著她說︰「你竟敢笑我?你好大的膽子」
木香故意裝出大吃一驚︰「夫人在說什麼?剛才我是在笑一只鴨子,怎麼夫人認為我是在笑話夫人?」
眾妻眷都笑出聲來,貴夫人氣得全身顫抖,但畢竟是在軍營里,也無可奈何。
這時,將軍們的馬跑起來了,周湯一身玉白色披風,里面銀白色鎧甲,頭上玉帶生風,騎在最前面。
眾妻眷紛紛議論著︰「周將軍長得真好看。」
「是呀,真真是玉樹臨風。」
……
木香靜靜凝望著,自己的夫君這樣出眾,她自然感到驕傲。
眾將軍們跑馬回來,夫人們個個迎上去為夫君擦拭汗水。木香也走到周湯跟前,替他擦了擦。
將軍們接下來與夫人們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忽然有個將軍提議,讓夫人也表演表演,為大家助助興。
于是夫人們要麼就揮動長袖,跳起了舞,要麼彈琴一曲,琴聲優美,個個都是這樣多才多藝。
木香可是坐立不安得很,她不會跳舞,也不會彈琴,女孩子應該會的琴棋書畫她一概不會,總不能到時候弄盤菜給大家吃吧。
這時,眾人將目光齊齊聚到木香身上。
木香知道,大家都表演完了,現在該輪到她了。
她看了周湯一眼,周湯笑道︰「內人淺薄,如何能與諸位大家閨秀相比?還是別為難她的好。」
可是大家不肯,說︰「瑾玉說笑話了,瑾玉人之龍鳳,而今又萬里挑一,選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為妻,自然這姑娘有過人之處了,瑾玉為何不肯讓兄弟們見識見識呢?」
剛才那位貴夫人尖著嗓門說︰「是呀,如此萬里挑一的人物,難道是不屑與我們相提並論麼?」
眾人都大笑起來,笑得周湯很尷尬。
周湯還要說什麼,木香忽然站了起來,對大家一揖,說︰「既然大伙都這樣說,那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周湯輕輕喚了一句︰「木香——」
木香轉過頭看著他,輕輕一笑︰「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出丑的。我要讓你,以我為驕傲。」
她走到正中,說︰「剛才諸位姐姐們都已表演了琴棋書畫了,妾身若是再彈琴跳舞,怕是大伙也看厭了,妾身且耍個大伙沒看過的。」
有個女眷低聲譏笑道︰「該不會是想做什麼菜肴來哄大伙開心吧?天生就是做廚子的料哪是做夫人的料」
木香听了,也不惱怒,笑著作了下揖,走去牽了周湯的馬,眾人正在驚訝中,她卻回眸一笑︰「妾身給諸位表演騎馬」
她說著跳上了馬。
前世她會騎一點點馬,來到這個時代後,周府正好有一個大馬場,她一閑下來無聊時,又沒周湯陪時,便會去騎馬,所以別的不會,騎馬還是會的。
只要不是太難馴服的馬,她都能在馬上表演出好的動作來。
她縱馬狂奔,繞著操場奔了一圈,忽然雙腳橫跨馬背,離了馬身,只用雙手支在馬背上平衡住,然後慢慢移動雙腳在馬上做出一些頗有難度的動作。
周湯一怔,真想不到,木香竟能表演出這麼好看的動作來
只見木香輕盈的一跨,又縱身上了馬,用力一拉馬繩,馬朝上一躍,跳過了一片水窪處。
眾人大叫「好」,周湯嘴角溢出得意的笑容來。
那些將軍夸道︰「真是女中豪杰呀」
「是呀,女子會琴棋書畫的見多了,可是女子能騎出這麼好看的馬術,還真真難得呀」
周湯謙虛一笑︰「各位過獎了,內子只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少夫人這若是雕蟲小技,那我們夫人豈不連雕蟲小技都算不上?」將軍們臉上全是欽佩之色。
「是呀,少夫人才華出眾,風姿卓越,周將軍果然眼光不凡哪」
……
在齊聲贊美聲中,木香輕騎馬匹,停在眾人面前,輕輕一躍,翻身下馬,竟比燕子還要矯健。
她來到眾人當中,輕輕一揖︰「讓各位見笑了。」
回頭見周湯滿意地凝視著她,眼中是萬分地贊賞,她知道,她沒有讓他失望。
這次的騎馬可是表演得十分出色,擄獲了眾男子的芳心哪。
回去的時候,周湯說︰「木香,若你果對騎馬有興趣,我一定好好教你。你天賦過人,一定一學就會。」
木香笑道︰「哪天你也讓我見識一下,你的馬術。」
周湯說︰「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周府馬場,我讓我家夫人,看看為夫的馬術如何,比她如何?」
于是二人便去了馬場。
周湯挑了一只棗紅色的馬,對木香笑了一下,翻身上馬,矯健如燕,撲地一聲,馬已朝前飛去。
周湯騎得很快,可是雙腳還是在馬上騰起,雙手支在馬背上,作出倒立的姿勢。
木香簡直眼楮都看直了,這麼快的速度中,卻能做出倒立的姿勢,這需要多大的臂力和多好的平衡感呀
卻見周湯雙腳一橫,在馬上一會兒雙腳撐到左邊,一會兒又撐到右邊,雙腳動來動去,簡直將這馬當成了單杠。
木香想,若是周湯生在二十一世紀,加入體操隊,一定可以拿下第一
你看他在馬上都能做出這樣出色的單杠動作
而且動作如此輕松,好像不是他跟著馬在跑,而是那馬在跟著他在跑一般
忽然,周湯縱馬朝她奔來,快到她身邊時,一陣旋風掠過,還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雙腳已離了地,她感覺自己剎那間騰空了。
耳邊是風聲。
然後她便坐到周湯懷中來了。
原來剛才一瞬間,周湯將她騰空抱起來了。
動作之快,竟讓她絲毫不覺
「夫君,你騎得真好」她背著風回過頭來,說,「我真是自嘆不如」
周湯輕輕一笑,吻了吻她,說︰「那讓我教你好麼?」
說畢,他架住她雙手,將她雙手往馬背上一豎,另一只手撐起她身體,硬是將她身體倒立起來了。
「好怕呀夫君」木香嚇得閉了眼楮。
周湯說︰「不怕,有我在我會扶著你」
木香這才睜開了眼楮。
周湯讓她倒立一會兒,又手把手教給她別的動作,然後便與她下了馬,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周湯說︰「別的動作你可以學,不過這倒立馬上的動作,你知道便好,不要嘗試。除非我也在馬上。要不然,很容易出危險的。」
木香才不敢嘗試倒立呢?可是又很好奇,便問︰「夫君,你是怎麼學會倒立這動作的?這麼快的速度,你能在馬上倒立,可真不簡單呀。」
周湯拿樹葉放在唇下輕輕吹了起來,吹了一會兒,心也被他吹柔軟了,他說︰「我是男人,很多你們女人不會的,我都要會。要不然,怎麼保護你呢?」
二人便柔情蜜意地聊著天,並肩一同看著夕陽西下。
而在此時,周府上也發生了一些不得不提的事。
周安和趙姨娘回來了,趙姨娘帶了好些吃的回來,卻一點也沒有分給周夫人陳玲。
陳玲氣得不行,現在趙姨娘是越發大膽了,連表面功夫也不願意做了。
可是趙姨娘之所以這樣放肆,還不是因為木香?
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了,還娶了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兒媳婦進來,不但不能趕,還要事事讓這個兒媳婦開心,你說這府上,還會有誰再看得起這個作娘親的?
周安早就氣得不行,再也不想理陳玲了,趙姨娘當然就更囂張了。
周夫人氣得頭痛,將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推落于地,罵道︰「都是些什麼茶我說了,我不要喝這麼苦的茶一個個的記性都到哪去了?」
奴婢慌忙跪下來︰「夫人恕罪這都是郎中吩咐過的,說是良藥苦口,夫人頭疾未好,必須得喝這苦藥……」
「滾」周夫人氣得將杯蓋朝奴婢臉上扔去,奴婢頭直冒血,另一個奴婢連連跪下。
「都給你滾」周夫人氣急敗壞。
奴婢們慌忙退下了。
這時,另一個奴婢怯生生地趴在門口,不敢進來,只害怕地說︰「夫人——如花姑娘——求見——」
「她來做什麼?」周夫人冷哼一聲,「又是個狐狸精」
奴婢答︰「可是夫人——如花姑娘——說有——要事找——您。」
周夫人嘆了口氣,撫模著痛極了的頭,說︰「讓她滾進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又是一個找罵的」
「是。」奴婢連滾帶爬地走去傳如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