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而凶狠的目光像毒針一樣射向紫苑那只打人的手,紫苑連忙將那只手藏到背後,怕他發現她打人的‘凶器’,腳下也機警的後退了幾步,將這危險的距離拉開一些。
「好你個黃毛丫頭,竟敢打我?」他的眉毛眼楮一起瞪起來,氣得不得了。
「是你先拿彎刀扎我的,擲鏢本領很了不起是嗎?欺負一個小女孩算什麼能耐」紫苑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眼楮一眨不眨的觀察著那人的神情,如果他有動手的意向,她拔腿就跑。
「你自找的還在這里瞎嚷什麼,誰讓你鬼鬼祟祟的,不是爺擲鏢本領強悍,這會子你小命早沒了趕緊的給我磕個頭賠個禮,不然,要你好看」他惡狠狠瞪著紫苑,沖她咆哮,帥帥的臉上那條血痕此刻有些猙獰。
「好笑,你到底是誰?明明是你做錯了事在先還這樣蠻橫無理本小姐跪天跪地跪父母,也不可能跪你這個張狂又沒有風度的痞子」
「罵誰是痞子?」他上前幾步,氣勢洶洶。
紫苑趕緊竄到一邊,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卻還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些,「誰欺負我,罵的就是誰」
「好樣的,看來今天不給你點苦頭嘗嘗就不知道爺姓甚名誰」那人話還沒落音,抬腳真朝紫苑沖過來,老天,紫苑暗吸一口氣,這人真是個渣,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紫苑想也沒想拔腳就跑。
身後傳來一聲冷笑,然後,只感覺到後背一陣勁風襲來,竟是他縱身撲過來,像一只迅猛的豹子,完全出乎紫苑的預料……
還沒跑出幾步,紫苑就被他極其粗暴的攔腰扛了起來,疾步走回那棵隱秘的大樹後面,「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紫苑雙手狠狠的拍打著他的後背,咚咚咚的,就像拍打著一面厚實的城牆壁。
「老實點,不然,吃的苦頭更多」他冷哼,側身一甩,把紫苑摔在地上,還好地上鋪著厚厚的落葉,雖然不怎麼痛,但卻很狼狽的樣子,人渣男,根本不知道憐香惜玉。
把紫苑摔在地上之後,那人轉身去拾地上散落的一把小鏟子。
紫苑很後悔自己好奇害死了貓,遇到了這樣一個變態這下完了,要被他虐待了,不行,要喊救命,說不定她們幾個這會回來正好經過那邊涼亭,只要聲音夠大,應該就能听到,她就得救了
趁著他蹲著那里拂小鏟子上的土,紫苑卯足了力氣很大聲的呼救命,「救……」命字已經被生生堵在喉嚨里,實在沒有料到他的動作這麼迅速,只半秒就撲過來大手死死捂住了紫苑的口鼻。郁悶的是,他的手上沾滿了泥土,惹得紫苑的口鼻里全都是泥土的氣息,臉上也是個大花臉。
「落在爺的手上,還想跑?」他蹲在紫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幽深的黑眸里涌動著濃濃的……殺氣
紫苑打了個冷戰,這人不會是要把她活埋了吧?不少字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文家花園小林子里竟然藏著個變態殺人狂
這太不可理喻了想殺人藏尸,沒那麼簡單
紫苑心一橫,狠勁上來,抓住他手塞進嘴里,張口狠狠咬住他的手,就算是下地獄,也要撕了他一塊肉,來生也記住他,報仇
「呃……」他悶哼一聲,觸電一樣的甩開手,沾了泥土的右手手背上,一圈深深的牙印映入眼簾。該死的,從下到大,都是他欺負人,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一連兩次,都讓他現了血盡管他流血不流淚,可是,真的好痛,而且,痛並屈辱著
「該死的,你敢咬我?」他指著紫苑,咆哮的樣子十足一只惱羞成怒的野獸,額頭的青筋都暴出來了,一條一條的,但,不得不說的是,即便是猙獰咆哮,酷哥還是酷哥,那是不爭的事實。
「我敢我敢我就敢咬你要殺要剮盡管來,我哭一聲就不姓凌」紫苑坐在地上也用很凶狠的聲音回擊他,盡管他腰間還插著那把明晃晃的半月彎刀,盡管,他身後那個坑已經刨了腳盆那麼大,盡管紫苑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半空中,但是,跟這樣的人較量,紫苑豁出去了,所以,兩個人怒目相向的時候,他的眼神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把紫苑給吞下去,但紫苑的目光毫不閃躲,甚至,有氣吞一切的架勢
而眼前這個爆劣的人,好似真的被紫苑的眼神給怔住了幾秒,紫苑心里暗喜自己的氣勢真能壓倒眾生,那喜悅還沒從心甜游到四肢,眼前的人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眼中哄的一下騰起的怒火好像要把紫苑湮沒
「你很狂是吧?不跳字。他有些無賴的捏住紫苑的下顎,
「你長得不也人模人樣的嘛」紫苑嗤笑。
他嘴角陰郁上揚,拿著那把沾著泥土的鏟子在紫苑臉上緩緩滑過,「如果我在你的臉上劃上兩個叉,你說,你長大了還有沒有人敢娶你?」
紫苑身子一僵,眉眼蹙起,「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他反問,「這天底下還沒有我不敢的事情」他笑起來,笑聲張狂無羈。
紫苑實在沒法從他的衣著瞧出他的身份,因為他的那一身黑衣的布料很普通,連文家那些丫鬟都穿的比他要好,況且,他褲腳上都是泥土,身上一眼瞧過去也沒有看見什麼值錢的玩意,類似于玉佩一類的公子哥的招牌飾物。
可是,如果他是文家的下人,或者跑腿的,可這容貌和通身的氣質,卻也不像池中之物。
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我實話告訴你,我姑母是文家的大*女乃,你膽敢傷害我,你也難逃一死」紫苑只好威嚇。
他揚眉,低聲的笑,好似听到了最有趣的笑話,說出的話更加厚顏無恥,「那我就不殺你,我把你囚禁起來,好好的虐待,虐待夠了再把你賣到青樓里去換幾個錢買酒喝,這個主意不錯吧?不少字」
「你,你腦子有病」紫苑氣得臉都白了,輪起手又想摑他耳光,這一回,他沒有輕敵,一把按住紫苑的手腕,「事不過三,還來?」
紫苑咬著牙狠狠瞪著他,「你不是個男的,你是個人渣,你會遭報應的」
他噴出危險的氣息,微眯起眼楮就像打量著獵物一樣在紫苑身上亂瞅,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感到驚秫的冰冷氣息,紫苑定定的盯著他望不見底的眼眸,一剎那,只感覺到自己好像掉入了萬丈玄冰之中。
「嗚嗚……嗚嗚……」
就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空氣中只剩下兩道無形的目光在做著激烈的較量,突然,那個吸引紫苑尋到這個該死的龍潭虎穴來,卻又被她差點忽略了的嗚咽聲,終于再次響起,並且,很清晰的,就在她的身旁。
而那個劍拔弩張正要對紫苑下手的他,也怔了一下,隨即轉首望向身後矮叢邊那個不起眼的小篾竹簍子,篾竹簍子在輕輕的搖晃,斷斷續續的嗚嗚聲就是從那個里面傳出來的。
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他,好像也因為這微露的嗚嗚聲,發燙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一些。冷哼了一聲,厭惡的掃了眼地上的紫苑,冰冷的聲音警告紫苑,「今天的事,你若敢說出去半個字,休怪爺翻臉無情滾吧」他警告完,起身走向那個篾竹簍子,高大魁梧的身軀蹲下來,很費力的勾著腦袋看著篾竹簍子里。
「誰稀罕說出去」紫苑咕噥著,順勢坐起。
他蹲在那里背對著紫苑,一動不動,對紫苑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好像在發呆。
紫苑早已站起來,攏了攏頭發,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走到那個篾竹簍子那里,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小動物而起的,豈有不看上一眼就走的理兒?
篾竹簍子里鋪著一些干草,里面躺著一只蜷縮成一只小蝦米的小白狗,那小狗瘦的可憐,幾根骨頭架子裹著一層皮,神情懨懨的,毛發枯枯亂亂的,四只爪子更是髒兮兮,擺明著一副將死未死的樣子。
小白狗很艱難的呼吸,還努力長大著嘴巴嗚嗚的申吟,那眼神已然失去了刁鑽伶俐的光澤,可是求生的卻趨勢著那只小狗巴巴的望著篾竹簍子上印出的那張冷峻的臉孔。
紫苑天生對小動物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疼惜,看見小白狗這副模樣,觸景傷情,心里開始泛酸。
再看那狗的主人,蹲在那里,手指扒著篾竹簍子的外沿,冷峻的側臉就像冰雕一樣看不出一絲情緒,虧得那只小白狗還那樣努力的昂著脖子求助的望著他
「這狗是你的?」紫苑問,「它怎麼了,是不是得了什麼病要死了?」
「廢話,這不很明顯,還要問?」那人頭也不抬的回道,回答的很平靜,為了凸顯紫苑的笨,他甚至還配上了一兩聲若有若無的冷嗤,可是,搭在篾竹簍子邊沿的手指,卻骨節蒼白,臉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著。
紫苑白了他一眼,原來是個死鴨子嘴硬的
扭頭掃了一眼那坑,再用目光丈量了一下那狗,紫苑有些恍然大悟,原來是埋狗的。真是虛驚一場
「你沒想過救它嗎?就這樣把它埋了?」紫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