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風閣里發生的事情,就像一顆石頭壓在紫苑的心上,接下來的幾天,在顧氏屋里請安,或是在祖母屋里遇到紫衫,紫苑心里總有點不自在。尤其是當紫苑一個人獨坐的時候,紫苑比以前更喜歡發呆了。
有時候坐在秋千架上,一坐就是半柱香的功夫,一聲不吭。
她在想著紫衫,想著她那樣豁出一切把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賭在一個還不算完全成熟的男人身上,這樣的做法,對于這個時代的女孩子而為,已經是石破天驚的出格了。
不得不說,紫衫為了爭取幸福的勇氣和魄力讓來自現代的紫苑不得不震撼,但紫衫的這種手段,卻讓紫苑感到愕然,還有惋惜。
紫苑是過來人,對于大多數男人,尤其是像文輕羽那樣花蝴蝶一樣各方面都很優秀又自戀的男人,吸引他們最好的方法就是‘得不到。’
文輕羽在江陵城是有名的才子,想必除了家里和親戚家里的女孩子,在外面的結交也是廣泛的。紫苑猜測紫衫以前在眾妙齡女孩子中月兌穎而出獲得文輕羽的青睞,讓他為此上心惦記,無疑是紫衫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孤傲,那種孤芳自賞的傲氣,給紫衫披上了一層神秘而又高貴的面紗,好比天上的月亮。
而現在,她的殷勤示好,主動獻身,無疑讓這個九天外的玄女折了翅膀,打了了凡塵,姿態什麼的都濺落了。這樣的紫衫,還能繼續保留自己在文輕羽心目中的位置嗎?
紫苑從秋千架上下來,走到旁邊的小石凳上,托著腮繼續自己的沉思。
紫衫的事情,對于紫苑而言,也像敲響了一座警鐘,警鐘長鳴,身處這個封建家長制度的社會,一個女孩子該如何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呢?
年初六的時候紫衫做了十四歲的生辰,照著江陵這邊的習俗,紫衫的虛歲已經是十五了,而紫苑也快十二,再過三四年,等到紫苑十五六歲的時候,也就該出嫁了。
不,不能這樣把自己的一生交付在別人的手中,絕對不可以成為家族間聯姻的工具。紫苑從凳子上站起來,想自己現在在凌府,凌玉棠寵愛,顧氏和紫菱也放松了對她的警惕,更加可喜的是老太太也一改對紫苑的成見,接納了她。
紫苑跟下人們處的也不錯,既有等級之別又不失親和力,在這座大宅院里腳跟應該是站穩了,以後的日子,也該在未來幸福這件事上留些心眼,盡管還有幾年,但做長久的打算也是應該的。
紫衫擇著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小院,反身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身體緊緊抵著門,唯恐有人在這個時候闖進來驚擾了自己。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胸口就像揣著一只小鹿蹦個沒停,曾媽媽在外面低聲的叫門,紫衫趕緊躲到床上拿了杯子披在自己身上,曾媽媽把門推開一條縫,從外面擠進來。
「小姐,你去哪了?怎麼一回來就到床上去了?哎呀,鞋子都沒有月兌。」曾媽媽向床邊走過來,紫衫連忙制止,「我知道姑母來了就想去湊湊熱鬧,路上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冰,滑了一跤,把身上弄髒了,衣裙也撕了一條豁口,覺得沒臉見人,所以就跑回來了。」
曾媽媽半信半疑,站在床前隔著厚厚的芙蓉帳幔盯著里面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楮的紫衫,好一會,曾媽媽輕聲道,「冰月和冰心都被我打發出去了,你也別在被子里捂著,我去給你打水來,你好好泡個花瓣澡。」
「嗯,那就勞煩曾媽媽了。」紫衫擠出一絲笑。
曾媽媽也彎著眉眼慈愛一笑,轉身的時候,曾媽媽暗嘆了口氣。
曾媽媽把干淨的衣物裝備在旁,悄無聲息的退出了紫衫的屋子。紫衫這才從床上下來,月兌了衣服沉入灑了***瓣的浴桶里,輕輕閉上眼楮感受著這份放松的感覺。
當那些溫潤的水滋潤著身體每一處的皮膚,那麼的輕柔,那麼的細膩,紫衫腦海里,不斷浮現的是文輕羽那雙炙熱的眼神,當他整個人貼過來,他身上濃濃的男子氣息籠罩住她的周身,他勾著她的下巴輕輕抬起,然後他目光中跳躍著炙熱的小火苗。
紫衫呆在了原地,內心深處一種萌動像一只小獸在狠狠沖撞著自己,預感到他想做什麼,她渴望,又害怕,想抽身而走,讓自己高貴而又神聖,可是,那種萌動的渴望就像個魔鬼,控制住了紫衫的腳,讓她挪不開步子。
直到他滾燙的唇覆上她冰冷的唇,狠狠的碾壓,他靈活的舌尖很有技巧的撬開她的貝齒,在她的口中不斷的吮吸著她丁香的甜蜜,那種冰與火的交纏,那種深深的恨不得吻進骨髓里的吮吸,實在是太讓人心旌神搖了,紫衫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他吸走一樣。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紫衫喃喃的叫著,用力拍打著身下的水,水花濺到了臉上,她嗖的一下睜開眼楮,趴在浴桶的邊沿大口大口的喘氣,雪白的脊背還沾著***瓣。
紫衫模著自己的唇,手感模到似乎還有輕微的紅腫,雖然去听風閣之前,紫衫就構思過是不是該使用一些旁門左道的魅惑之術來更緊的抓住他的心,逼他快些把自己迎娶進門。
可是,當他真的被她迷住動了那份踫她的心思,當他真的用自己的行動宣泄著他的需求,不諳人事的紫衫才震驚又害怕,原來一個真正的男人是這樣的可怕
他緊緊的抱著她,恨不得將她嵌入到自己身體里面去,讓她也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他的大手在她的後背和腰處游走,他的身體在發生著變化,那個硬邦邦異物緊緊頂在紫衫的小月復,紫衫腦袋里一嗡,止不住打了個冷戰。
腦海里那些有關污穢的詞匯一起涌出來,把紫衫從迷亂中拉回,她一把推開他,她發現他的眼中已經被渴望填滿。
「我們已經做下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能再錯了」紫衫咬著唇錚錚的說,也不敢看面前那個不知所措卻依舊很沖動的文輕羽。
「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文輕羽在紫衫幾步遠的地方坐下來,有些沮喪。
紫衫覺得很羞愧,頭也不敢抬,此時,她真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廉恥的,明明是自己主動去勾引人家,挑起了別人的火,卻還做出一副受害者的yu女模樣,可是,紫衫沒有顏面認錯,只能低著頭,兩個人很無奈的沉默著……
紫衫把身體重新浸入浴桶里,目光定定的看著水面漂浮的花瓣,忍不住,眼里有淚滾出來,到最後,她只能雙手捂著嘴,嚶嚶的低聲哭泣。
又是一日,紫苑興高采烈把做好的梅花糕,以及張媽媽和春梅她們要的指甲油一起送到祖母屋里,當時正是午後,祖母吃過了午膳正在伏枕。
紫苑是專挑祖母睡覺的時候去的,因為這樣她就可以單獨和張媽媽在院子里說會話。
「張媽媽真是好眼力,推薦來的宋媽媽人好心眼好,手腳麻利,辦事妥當,真是深得我心。我要謝謝張媽媽,這包梅花糕是祖母喜歡的口味,我知道張媽媽喜歡菊花,所以給您準備了一包菊花糖,手藝粗糙但請您不要嫌棄。」
張媽媽初聞微詫,當看到那包黃燦燦狀若菊花的糖時,張媽媽笑容漫上眼角,「五小姐真是太抬舉老奴我了,瞧瞧這菊花糖果,僅看這外形就讓人垂涎三尺呢。你,這是什麼做出來的呀?咱們府里的廚娘們好像沒人能刻畫出這樣精美的花紋。」
紫苑微微一笑,「二叔的大書房里,有一本關于養生食療的書譜,我閑來無事就拿來看看,照著上面的方法做的。菊花明目清心,可以去內火,很適合這段時日的干凍。」
張媽媽睜大著眼楮看著紫苑侃侃而談,頭頭是道,不禁嘖嘖點頭,「五小姐真是博學多才,又心靈手巧,往後誰家娶了五小姐做媳婦,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哪」
說到這個,紫苑不由臉頰微微一紅,「張媽媽說哪里話,我不敢當。再說了,我才十一歲,小的很。」
「哎,三歲看八十,我張媽媽看人不會錯的。」張媽媽喜歡甜食,所以長得有些胖,這會子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兩個雙下巴,一副彌勒佛的富貴樣。「再說了,你也不小了,虛歲算已經十二,不也就三四年的事情嘛更何況,我們江陵這邊的大家族里,越是優秀的女孩子一般很早就會把親事訂下來,等到正式迎娶,還不是兩三年後,也差不多了。所以呀,有空我得在老太太面前多提醒提醒,遇到了好的人家,為我們五小姐參詳參詳。」
紫苑臉更紅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好心拿東西孝敬張媽媽,張媽媽卻盡拿我取笑,不知道人,還以為我拿東西賄賂您老,不知道我有什麼圖謀不軌的呢。張媽媽再沒個正經的,我就不跟張媽媽說了。」
紫苑假裝羞惱,張媽媽卻笑得更加爽朗,眼楮眯著了一條縫,「好了,我不拿你說笑了,瞧我們五小姐臉皮子薄的到時候文家派大轎子來接你們去做小姨子,也這麼羞答答的?」
「做小姨子?什麼意思呀?」紫苑詫異。
張媽媽目光閃了閃,回身看了眼老太太的屋,里面沒有動靜,張媽媽壓低嗓音跟紫苑道,「我看你是個老實的,不妨跟你透露一點。文家最近應該會派媒人來我們家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