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侯門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出事

作者 ︰ 傲薇

紫菱不以為然的擺擺手,「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爹娘才不在意那些沒長眼的怎麼猜忌呢,如果那些話不是捕風捉影,那背後動手腳的才真是個不要臉的,有什麼不滿又不敢光明正大說出來,暗地里做出這樣猥瑣的事情來,連著別人遭殃,也不怕遭報應。」

紫苑怎麼看不出來紫菱這樣故意大聲的痛斥那個小人,其實也帶著一些試探紫苑的目的,不過很不湊巧,紫苑還真是這做手腳的小人,不過,這個小人卻是不相信報應的。就算有報應,也不怕,橫豎自己這條命也是誤打誤撞撿來的,再說了,自己非自願背井離鄉來到這個時空,已經糟了報應了,再來報應,不怕。

紫苑也一臉憤慨的跟著紫菱一起痛斥那個小人,許是這個時空的人特別看重因果報應,紫菱看見紫苑也跟著這樣譴責那個小人心里對紫苑的猜疑淡了許多,到最後罵累了也就自然而然的閉嘴,坐在那里一個勁的喝茶。末了還來勸慰紫苑,「五姐姐,知道你擔憂我母親,不過就不要再罵了。現在就是我們大家在明,那個小人在暗,當心那人專門挑你的刺。」

「我真金不怕火煉,誰來挑我的刺,我也不怕。」紫苑這話是說給紫菱听的。

「五小姐,你說,小白無緣無故不見,會不會也跟那個小人有關?不然,我們把這小院子掘地三尺怎麼就找不到小白呢,怎麼著也是一只比拳頭大點的兔子,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了多遠啊」旁邊一直沉默著的春暖突然開口,臉上有一種幾近恐懼的樣子,听到春暖這麼一說,旁邊站著的下人幾乎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種恐懼和慌亂,來源于人們對未知邪惡的想象,往往想象這個東西,是沒有邊際的大。楊媽媽甚至還雙手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胸,稍稍後退了幾步。

紫苑暗笑,都四十多歲的老婦人,殘花敗柳都算不上,怎麼會生出這樣天真的想法?難道,楊媽媽年輕的時候,有過這些方面的陰影,不然,為何在听到這間小院有可能被人盯上時,會下意識做出一個那樣奇怪的手勢。

她們其實都不知道,一切是始作俑者是一個小女孩,並且,此刻就很溫和大方的和她們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沒錯,就是紫苑自己。

「春暖,莫要危言聳听,小白素來都調皮搗蛋,再說我這麼安分守己,從來沒有跟人接下怨,人家也犯不著陰我一只兔子,這樣沒有意義,你們回頭還是繼續找財神務實。」紫苑正色告誡春暖,又看了楊媽媽一眼,楊媽媽雙手拿了下來,垂在身體兩側,慌亂情緒卻還是不減。

這個楊媽媽,平日里看著好像是個雷厲風行的,關鍵時刻,卻不頂用。

紫苑不去管她們,直接打發了去門外听吩咐,和紫菱姐妹兩個人坐在一起繼續喝茶閑聊,因為明天就要見到大姑母了,紫苑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姑母還是茫然一片,不想自己明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失禮,干脆就跟紫菱問起了大姑母相關的事情。被問及這些,紫菱毫不避諱,甚至還興致昂揚跟紫苑聊起了大姑母嫁去的那個文家的事情。

一來二去,紫苑也听了個大概,原來這個文家在江陵城也是顯貴之家,文家老太太膝下有兩個兒子,大姑爺是長子,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對凌玉棠多少有舉薦之功。文家二爺習武,一直帶著家眷外放在漠北一帶駐守邊城,到了大姑爺這一輩,大房只生了文輕羽一個男丁,二房不詳。

盡管大姑母為了壯大文家的子嗣,給大姑爺收了幾房姨娘,甚至還將自己屋里的一個大丫鬟開了臉收做通房,可是,那些姨娘鮮少有懷孕的,縱使生育,也盡是小姐。

表哥文輕羽,不僅長得風流瀟灑,更是才華橫溢,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就名滿京都,尤其做的一手絕畫,更是被聘為十八皇子的畫師。

「想不到,我們的表哥原來是這樣的一個名人才子,想想就覺得自豪。」紫苑佯裝輕聲感嘆,心里卻想起那個長相俊美的大男孩,跟紫衫相向站在听風閣大書房里幽會的一幕,紫菱把他說的那麼好,可是他卻招惹凌家的表妹,一個兩個都不嫌多,只怕,這種仗著有副好皮囊,又有些才華的人,更是紈褲不羈的桃花男,喜鵲男吧?

紫苑看見紫菱現在就開始眼楮呈現閃閃紅星狀了,不由在心里暗嘆了口氣。

紫衫心情還不錯,連幾日的陰郁,在今天听到老太太說的那些話之後莫名其妙的一掃而空了。因為不需要被禁足,因為她又可以在明天,在某一條小回廊的轉角,或是小花園的花徑上,跟表哥很恰巧的偶遇。

不需要說太多的話,有時候只要遠遠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往死里的甜蜜,並且這種甜蜜還是莫名其妙的。即使自己深處喧鬧的人群中,不得不強打著精神去跟那些長輩和親戚回旋,賠笑,只因有了那樣的一個眼神,紫衫就覺得自己時刻處于被他關注的視線中,渾身都暖融融的,步伐也輕快了,像是一只小鳥長出了翅膀。

那邊顧氏的屋子里,顧氏端坐在太師椅上,手指間放著一張清單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記錄著一筆筆交易的明細。顧氏的表情一改平素的和顏悅色,眉目間蓄著隱隱的怒氣,錢媽媽垂手站在顧氏的身後,緊抿著唇滿臉的陰郁,目光犀利的盯著跪在屋子中間的張婆子,那張婆子此刻跪在那里,素錦和素艷衙役似在站在身後押著婆子的肩膀,張婆子趴在那里頭也不敢抬,一張老臉上全是惶恐。

顧氏將手中的清單仔仔細細的一流瀏覽下來,屋子里很安靜,就連銀針墜地的聲響都可以清晰的听見,好半晌,顧氏微乎其微的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清單遞給一旁的錢媽媽,語氣冰冷中帶著怒意的吩咐︰「去請趙姨娘來一趟,不要驚動其他人。」

錢媽媽應聲而去,顧氏目光轉回,投在張婆子身上,冷冷一笑,「想要將功折罪,待會趙姨娘來了,你可要如實說出真相,膽敢有半個字的隱瞞,仔細你這一身老皮」

張婆子嚇得直哆嗦,頭磕在地上砰砰的響,「老奴一定據實而言。」

顧氏微眯了眯眼楮,目光中閃著一種寒光,屋子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的壓抑。

紫衫帶著默語在後花園里饒有興致的觀賞了一番,雖然已經是殘冬,但春天的氣息卻已經隱隱能夠嗅到。紫衫心情大好,沿著花園的水榭樓台一路觀賞而來,只覺心胸積下的那些郁悶之氣都一掃而空。

「小姐,你說明天表少爺過府拜年,會不會還像往年那樣差了小廝單獨給您送禮物?」默語看見紫衫高興,也跟著雀躍,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問,問中了紫衫的心事,紫衫臉頰有點微微泛紅。

漫不經心的扯著自己垂在胸前的幾縷發絲,目光你迸出一種明亮的光彩,「你這小蹄子,怎麼問起我來了,我又不是表哥,怎麼知道這些再說了,我又不缺什麼,也不在意那些個小禮物,若是被紫菱她們知道了,又該嫉妒了。還是不要送的好。」

默語吐了吐舌頭,小姐明明就是惦記著的,卻總是這樣口是心非,往年正月的時候,表少爺不是字畫就是小玩意的送來取悅小姐,今年如果真的不送,那小姐肯定是失望的。

「小姐說的是,這要隨表少爺,不過,奴婢敢打賭,表少爺今年備下的禮物,絕對不同于往年」

紫衫嬌嗔了默語,「別亂說,我才不稀罕呢回頭被人听了去笑話。」

紫衫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喜悅和期待里,曾媽媽卻帶給了她不開心的消息,默言在那間關押她的小柴房上吊自盡,就在昨夜除夕夜。是今早她的表姐白琪去給她送吃食的時候發現的。

突如其來的死亡氣息涌上紫衫的心口,她不由從座上彈了起來,驚駭,還夾雜著那麼一絲內疚,紫衫緊緊咬住了唇,腦子里想起那個陪著自己一起長大的小丫鬟默言,眼角擠出一些晶瑩的東西,主僕一場,終歸還是有感情的,更何況,默言的忠心,直到死,都沒有向別人供出事實的真相。

紫衫產生了一種想要沖到那間小柴房看默言最後一面的沖動,被曾媽媽攔住,「已經派人去稟告了二太太,馬上就有人來處理,小姐,你還是不要去看的好,畢竟是上吊……沾惹了邪氣可不好」

紫衫心里有一種東西在強烈的撞擊,默言是因為自己才這樣,三十下實實在在的板子去了大半條命,大冷天的又被扔在柴房里,不管不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死了好,死了解月兌……

「小姐,這大過年的,可不得聲張,更不能哭,這不吉利。」曾媽媽輕聲勸慰紫衫,自己眼眶也是通紅的。

「知道你心疼默言,畢竟十幾年一起耳鬢廝磨著長大的,可說句不好听的話,她是犯了事的丫鬟,老太太責令罰她板子,也是照著凌府規矩來的,就算現在死了,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您可千萬不能情感用事犯了糊涂,感情再深,也是一個丫鬟……」

紫衫被曾媽媽扶回桌子邊,木木的坐下去,好半晌才喃喃擠出一句話,「把我箱籠里那一套還沒有上過身的兩套春秋衫拿去給默言,那丫頭,最喜歡的就是漂亮衣衫了,主僕一場,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曾媽媽沉默的點點頭,又安慰了紫衫幾句,吩咐了蹲在門口抹眼淚的默語進來伺候,自己則去忙紫衫交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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