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貴冑 第一卷 碧琰山莊 第138章 疑點

作者 ︰ 花裙子

今天之前,丁文長還真沒細想過當年發生的事。他的思維全都糾結在老婆另嫁他人,之後又變成了別人的未婚妻,還被皇帝看上了。此刻之前,他一心想著如何把情敵,奸夫一個個解決掉。現在發現只是自己的臆想,他的腦子終于清楚了一些。

雖然京城不是甘州,但陸家出了兩代皇後,無論如何都不會找不著人,除非有人刻意把線索抹去。現在胡三又說,綠石鎮大夫的奇怪舉止,他開始相信,真相可能不止表面那麼復雜。

再想想,他家後院雖然看似凌亂,他娘還是個糊涂的,但他父親可不是。先是貶妻為妾,後是根本沒有尸體,卻讓宋維德把人帶走,還把有關宋家的一切都帶走了,為什麼?

他突然想起了父親留給他的遺書︰「盡快帶全家離開大楚!」

父親過世時他並不在京城。等他收到信趕回來的時候,她母親居然听信別人的話,早早把他父親埋了。收到信的那刻他就在懷疑。父親一直身體健朗,怎麼會突然就病故了。後來看到遺書,見是親筆的,他才沒再懷疑什麼。

關于舉家離開大楚,這是他和父親早就商量好的。他家用商人的身份為先祖皇帝和先皇收集鄰國的情報。他父親曾告訴他,他們知道太多秘密,將來新帝一定不會信任他們,所以離開是唯一的辦法。他知道父親早就和先皇談妥,他家自他父親之後就只是單純的皇商,因為這個原因,他也一直沒有插手自家生意以外的事。

自他父親和先皇先後故去,他一方面把正當生意以外的事情都收了,一方面一直在尋找將來的落腳之地。現在地方是找到了,可丁家家大業大,又不能一夜之間全都關門,轉移起來實在麻煩。而且他還不能做得太明顯,不然他們還沒離開大楚,就被皇帝抓起來全殺了。

丁文長想到的疑點,陳二狗也想到了,小聲對胡三說︰「莊主,這麼奇怪的事你怎麼沒對我提起?」一般情況,找大夫這種事都是胡三負責去山下扛,陳二狗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從宋氏姐妹出現開始,陳二狗越想越覺得這幾年的事情不對勁。趙嬸子居然是殺手,莊子的人會莫名其妙失蹤,雖然宋舞霞醒了之後山莊算是太平了一點,但她的小心翼翼他不是沒發現。接著就是官府圍剿,然後莫名其妙沒事了。再看陸博濤,丁文長,他越來越覺得他們不是普通人。

就說這次酒樓的事吧,他們好好的在吃飯,就听到隔壁有人指名道姓說宋清霜頂著才女的名號,其實是個**,在外面生了野種還帶回了昌平王府。

胡三一听就火了,沖過去就打人,陳二狗追出去,還沒把人攔住,官差就沖了進來。整件事就像官差未卜先知,在門外等著進來抓人一般。

雖然丁文長看著不像壞人,但陳二狗已經總結出來了,在京城,他們誰都不能信!所以等到三更的時候,官差偷偷把丁文長放了,他才對胡三說出了疑點。可胡三是什麼人?最不愛動腦子的人。他只嘟囔了一句︰「我就說吧,根本不是我的問題!」說完他就躺下了。

「不是啊莊主,霞姑娘告訴我們夫人叫宋墨黛,可是您又說……」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出「黃花閨女」幾個字。跳過去繼續說︰「現在這個丁文長又說……」

「你唧唧歪歪什麼,反正妹子不會害我的!」說完又翹起了二郎腿,想起桂花不知道怎麼樣了,他撓撓頭,無力地癱在地上。

另一方面,丁文長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回到丁家已經快四更天了,不知不覺就到了丁立軒的院子。十八一听到守門的婆子開門的聲音,立馬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戒備地看著大門。

丁文長推開房門,一把刀子就架上了脖子。看到他是誰之後,十八才無言地退到了角落。

「我知道,你是死士,除了軒兒之外,你不听任何人的話。但他是我兒子,我不會害他的,我只想知道,是誰讓你來的。」丁文長說得很輕,語氣十分無奈。他的兒子,居然一直被別人保護著,更悲哀的,如果沒有這個別人,也許他早就沒有兒子了。

若是在平時,十八才不屑回答他的話,看在他最近對小主人不錯的份上,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只是來保護主子的。」

「那總有一個期限,或者總有人給你發銀子吧?。」丁文長問。據他所知,丁立軒還不懂發工錢這回事。而管家當然不會給他不知道的人發銀子。

「沒有,我這輩子都是主人的人。」

「那你把這幾年的事細細說給我听,還有上次你們遇襲的事,每一個細節都不要落下。」

對丁立軒有利的事,十八當然會做,所以除了賀嬤嬤的存在,他巨細靡遺地把幾年間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又把遇刺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還把收到的唯一一張警示紙條給了丁文長看。

丁文長並沒對警示紙條覺得訝異,進內室看了看兒子,見天已經大亮,就去了自己母親那里,他要問問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丁老夫人見兒子天剛亮就來請安有些奇怪,不過她習慣早起,也就沒多想,第一句話就說︰「怎麼沒和輝兒他娘一起過來?昨晚你又睡書房了?」

丁文長沒功夫和母親糾纏娶妻生孩子的事,直接問︰「娘,父親是怎麼過世的?」

「不是對你說了,生病過世的啊。」丁老夫人邊喝茶,邊回答,「起初一年我還真不習慣,不過幸好兒孫多,你現在才二子一女……」

「是什麼病?請了哪位大夫?」

「你爹那個倔脾氣。哪里願意正經看大夫。一開始以為只是受了寒,抓了幾服藥,後來不見好,才請了大夫,哪知道越看越糟糕。本來想換個大夫瞧瞧的,可你爹又不肯,再後來索性什麼大夫都不看了……」

丁文長怎麼听都覺得不對勁,他父親可不是剛愎自用,諱疾忌醫的人。「那為什麼不提早通知我?」

「你這是還在怪娘沒有等你回來就下葬了?」丁老夫人有些不高興了,「那時天那麼熱,我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趕回來。你爹又不能一直擱著……」

「娘,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覺得爹病得太突然嗎?。」

「有什麼突然的,你岳丈不也是突然感染了風寒,人家請了那麼多御醫,最後不也是過世了,所以說人吶,就這樣。真要說起來,輝兒她娘年紀也大了,我看你那個黃姨娘也不小了,如果你不想娶妻,要不娘幫你在書房安排幾個丫頭?輝兒她娘是個大度的……」

丁夫人絮絮叨叨說著,丁文長壓根沒有听到,經她那麼一提,他突然想起宋太傅的病情似乎與他的父親差不多,難道他們都不是病故,還是有什麼緣由?可是如果爹病了不止一日,兩日,為什麼遺書只留下一句話?不方便多說,還是他藏在其他地方了?

丁文長有些後悔自己的後知後覺,他一直以為自家只是收集情報,情況不會像他爹說得那麼糟糕,可是如果他的父親真是同岳父一樣被謀殺的,那麼可能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會是什麼?

見母親還在嘮嘮叨叨要他納通房,娶妻的事,只能打斷了他,問︰「娘,父親生病的時候,是不是父親沒讓您通知我?」

丁老夫人點頭,「那時候管家早就把信寫好了,可你爹硬說他沒事,還說你回來了也沒用,所以直到他咽了氣,我才……」她抹了抹眼淚,繼續說︰「你也別怪你兄弟,下葬的事是我決定的。也是你爹臨死前說,如果不能等,就別等了。頭七之後,你兄弟還去找替你爹看病的大夫,可人家都搬了家……」

丁文長的心重重一沉。當年他一直怪母親沒有等他回來給父親磕一個頭,有些事也沒有細問,今天听母親這麼一說,他忽然覺得父親根本就知道怎麼回事。只是他不懂,家里的事他與父親一向有話直說的,為什麼這次要遮遮掩掩的?難道只是我沒有發現?

他安慰了母親幾句,又問起當年迎娶宋舞霞的事。這件事他之前就問過的,迎娶之前,他父母一直堅持說是兩人一起決定的,娶太傅之女對丁家有利。今天她母親又說,她本來是不願把佷女貶妻為妾的,是他父親說服了她。一時間他也不能確定到底哪個是真的,只能再次確信,他父親是同意貶妻為妾這種荒唐事的。

出走了母親的房間,他直接去了父親生前的書房。除了他,書房應該沒有其他人動過,自他父親死後,門也是一直鎖著的。他回來之後,為了核對賬目,清點財產,把賬本都拿去了自己的書房,現在剩下的只是一些書籍而已。

他一本本翻看了藏書,把抽屜的角落,花瓶,櫃子的隔層全都找了一遍,一無所獲。失望的走到窗前,本想打開窗子透口氣,卻發現插銷根本沒有插上。他記得很清楚,他上次來拿賬本的時候親手插上了插銷,鎖上了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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