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公公的問話驚醒了懿安長公主,她急忙掩飾自己的行為,大聲說︰「怎麼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母後不在嗎?。」
「回公主,娘娘正在休息,所以讓奴才們都退下了。」
「這樣啊」長公主一邊說,一邊猛地推開了房門。屋子里並沒其他人,只有太後娘娘一人躺在軟榻上。看到女兒,她懶懶地問︰「懿安,你來了,孝和怎麼樣了?」
「吃了太醫開的方子,已經歇下了。」長公主如實回答,眼楮的余光偷偷在室內晃了一圈,確實沒有其他人在的跡象,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有听錯。
太後對跟著長公主進門的錢公公揮了揮手,等他關了門,她嘆了一口氣說道︰「今晚的事,我雖然命大家不可亂嚼舌根,但……」她又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就算孝和與文長本就有婚約,恐怕一樣還是會傳出難听的流言。」
長公主不敢接話。太後想讓宋舞霞下嫁丁文長,她是知道的。她沒問緣由,因為她一向明白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晚上的落湖事件發生得太過巧合,而她這當事人只被太後當眾問了一句,就沒了下文,她已心知肚明這一切都不是意外。
太後見她不答,繼續說道︰「她畢竟是宋太傅的女兒,哀家已命人擬好了懿旨,讓他們盡早完婚。不過我看她身體虛弱,想留了她在怡景山莊住一段日子,你覺得如何?」
「孝和自回京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有母後和太醫們照顧,當然是最好的。」
「既然你也覺得好,那有空的時候就多去和她坐坐,我怕她一個人住著無聊。至于婚禮的事,我會命禮部的人去協助昌平郡王。」
長公主明白,太後這是想讓她幫著一起挽回宋舞霞的名譽,或者說名節。她不懂自己的母親為什麼突然這麼好心,但還是什麼都沒問就點頭答應了。之後她說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太後什麼都沒說就讓她帶走了雙胞胎和趙嬤嬤。
回到宋舞霞的房間,等雙胞胎道了別,本已走到門口的懿安長公主遲疑了一下,又折回了宋舞霞的床邊問︰「在昌平王府的時候,你是不是曾經被推下湖?」
「懿安姐姐怎麼知道的?」宋舞霞詫異萬分。
「我只是隨口問問。」長公主勉強笑了笑,停頓了半刻,欲言又止地問︰「那時是不是有人欲置你死地,但後來什麼事都沒有?」
「姐姐?」宋舞霞更加驚訝。
長公主已經從宋舞霞的表情得到了答案,她勉強笑了笑,沒有解釋,只說讓她多加保重便離開了。
待她一走,趙嬤嬤忍不住對主子說︰「小姐,依老奴看,長公主的問題好似另有深意。」
宋舞霞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慘淡地笑了笑,「今日奇怪的事情太多了。」她一五一十把白天發生的事告訴了趙嬤嬤。
在花殊齋的廂房趙嬤嬤就發現是自己引狼入室。听到之後的種種,她慌忙向宋舞霞請罪。宋舞霞坦言即使李嬤嬤沒有自殺,她也並沒怪罪她的意思,只是覺得所有事情都太可怕了。兩人就當日發生的事又商議了一會,沒有得出什麼結果。趙嬤嬤見宋舞霞臉有疲色,就勸她歇下,自己去打听翠羽的情況。
其實這個時間,長公主已經打點過太醫院的人,吩咐他們好生照顧翠羽,自己帶著雙胞胎回公主府。
因為今日進宮的人極多,皇宮又因為七夕節而加強了戒備,所以宮門口十分的擁堵。不過懿安長公主是太後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自發自動讓出了一條道。可是當馬車行至宮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了。
「怎麼回事?」長公主的貼身侍女高聲問門外的車夫。對方回答,守城的官兵要檢查馬車。
長公主進進出出皇宮這麼多年,從來沒人敢檢查她的車子。她覺得奇怪,命侍女下車查問情況。不多會,侍女回復,是丁文長讓人帶話,想在明日一早拜訪長公主和她的好朋友。
本來長公主一直覺得宋舞霞與丁文長的關系就像自己和他的一樣,可經過御花園的那一幕,再聯想之前的種種,她也不得不懷疑他們。如今又見他這麼急巴巴地帶話給她,更覺得不對勁。
她知道宋舞霞會在怡景山莊常住,所以命侍女暗示了傳話的人,臨出城前又問對方,丁文長為什麼不自己對她說。知道他被太後叫了去,她若有所思了起來。
馬車中的雀翎見長公主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悄悄揭開了轎簾的一角。雁翎剛想阻止她,就听雀翎說︰「咦,那不是我們家的馬車嗎?。」
雁翎把腦袋湊了過去,點點頭,「對,就是早上我們坐的馬車,但是早上我們不是從這里走的……」
「車子停下來了,他們知道走錯了嗎?。」
听到雀翎的問題,長公主揭開了轎簾。遠處停著的馬車上確實有昌平王府的標志。因為離得遠,她看不清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只見車子很快就向前駛去了。
「那是什麼方向?」長公主問身邊的人。
「回公主,是城西。」
「城西?……難道是西山的避暑山莊……不對啊,她明明在母後的宮內……」長公主望著遠去的馬車,十分不解。
此時此刻,鄭晟睿正帶著幾個貼身侍衛,騎馬往西山疾馳而去。眼見著別院的燈火越來越近,想著即將到手的宋舞霞,他忍不住興奮。
稍早之前,親眼看到有人落湖,听到眾人呼喊「丁文長落水」,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御花園,離開了皇宮。他相信自己安排的人已經制住了丁文長,之後便會交給金公公,關押在靜思齋的密室。
他一直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抓住丁文長,如今終于心願得償,他反而不著急了,他要在西山別院住上幾日,然後再回去好好逼供,令他交出本該屬于他的東西——「不,朕要得到屬于他的一切」他低聲喃喃,使勁揮動了兩下馬鞭,得意地自言自語︰「這些日子他被太後秘密留在怡景山莊,朕從來都不知道,所以他的失蹤與朕何干?」說著大笑了起來。
兩旁的侍衛被他笑得毛骨悚然,面面相覷,但職責所在,他們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心中祈禱待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也不會讓他們知道什麼秘密。
幾匹快馬很快到達了西山的皇家別院。听到馬蹄聲,早已有太監迎了出去。鄭晟睿飛躍下馬,把手中的韁繩扔給了太監,大步跨入了院子。
院子中,一位紫衣的少女听到外面的聲音,急忙迎了出來,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行禮。
鄭晟睿瞥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問道︰「你的《夜思》彈得如何了?」
柳依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結結巴巴地說︰「回……回皇上……奴婢愚鈍……」
不待她說完,鄭晟睿一把抓住她,迫使她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很快又推開了她,嘴里說著︰「假的終究是假的,即便穿著她的衣裳,也沒有一絲相似,真不明白丁文長看上你哪點」
柳依依低頭不敢作答,心中滿是驚恐。當日她無端被長公主掌摑,之後丁文長送了銀子給她,讓她離開京城,可她還來不及出城,就被人送來了這里。曾經,當她知道擄人的是皇帝,想著權力帶給長公主的威嚴,她高興過,興奮過,可隨著幾次與皇帝的相處,現在的她心中只剩下惶恐。
「還不過來服侍朕」
「是」柳依依急忙跟上了鄭晟睿的腳步。從小在花街長大,閱人無數,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長得很好看,特別是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只不過——她小心翼翼地接過宮女送上的茶杯,輕輕放在了鄭晟睿手邊。
「朕多日未來,你都干了些什麼?」鄭晟睿端起了茶杯。
「回皇上,奴婢……奴婢一直在……練琴。」
「 」一聲,茶杯被重重放回了茶幾上,他黑著臉說︰「說,你是不是都在想他?」
又來了柳依依不禁在心中哀嚎,急急跪在了地上,大聲說︰「奴婢不敢,奴婢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皇上,但奴婢知道皇上日理萬機……」
「是嗎?。」
柳依依肯定地點頭,心中直罵他變態。在花街這麼多年,她服侍過各種男人,知道男人有時會有一些特殊嗜好,可皇帝的嗜好……她低著頭,一副恭順的模樣,想著之前的種種。
每一次皇帝命她在床上服侍他,都會問她,丁文長是不是這樣,丁文長是不是那樣。之前在添香樓,丁文長雖然夜夜留宿,但壓根就沒踫過她。她無從比較,又因答應過丁文長不把事情說出去,只能胡亂應答。每當這時,皇帝就會愈加瘋狂地折磨她,甚至讓她覺得他下一刻就會殺了她。
鄭晟睿見她不語,粗魯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不悅地問︰「在想什麼?」
「奴婢在想,待會怎麼取悅皇上。」
鄭晟睿滿意地點點頭,嘴里說著︰「今晚輪不到你服侍朕,今晚……」他眯起眼楮幻想著什麼,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殘忍與激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