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兒捂著胸口的傷,跌跌撞撞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身體實在無力支撐下去後,模了一下傷口,見傷口已開始愈合,不由贊了一聲回春療傷丹果然不愧是二品療傷丹,雖達不到枯骨生肉,起死回生的效果,卻也是妙手回春,冶療外傷、補允靈氣的好藥。
回味著剛才吞正回春療傷丹那淡淡的藥香味,白霜兒昐望著自己能在神幻之珠中創造出此藥,想來以後再不擔心一些皮外傷。
「其實遇見碧鳳也算有一點好處。」白霜兒總結道。
這時,天空開始下起雨加雪,見此情況白霜兒找了一處可避雨的岩洞,休息等待雨停。
坐在洞里,回想起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讓白霜兒感覺自己又冒失的獨闖一次鬼門關,當初之所以會想借助碧鳳帶她去山府,白霜兒心里打的主意便是等到了山府就冒充新提撥上來做雜事的山外弟子,而這樣的身份和修為是絕不會引起山府那些目無下塵的修魔者懷疑,到時自己便可借著隨意在山府行走之際,尋找增加功德值的機會。
只是白霜兒沒有想到計劃跟不上變化,她是知道碧鳳帶自己進入山府沒安好心,只是沒想到對方翻臉無情來得這樣快。而當關在地牢時,還好王括出現的及時,讓她能將計就計,讓趙青死磕碧鳳。
對于殺死趙青的經過,白霜兒只能叫一聲僥幸,若非碧鳳和王括的前人「種樹」,怎輪到「自己」後人乘涼。當然,白霜兒放過了碧鳳,並非因為對方成全了自己的復仇,更不是因為目前這個界面是自己和她是唯二修仙者。而是內心深處,有某種奇怪的念頭一直在她心里響起,在告訴她這個人不能殺。
「也許是她那張有些熟悉的臉,還有那個叫出雲的弟弟。」白霜兒自嘲道︰「鬼知道關于前生的記憶有多少是我忘記想不起的。」
沒有再糾結于之前發生的事情,天寒地凍之下,白霜兒靜功養身,等到她神識進入到神幻之珠中後,才知道真正的大驚喜在後邊等著她。
只見判魂上出現一行熟悉的字︰「書卷上的魂魄是否判?」
顯然魂魄應該是趙青的。
白霜兒知成敗在此一舉,沉著決定道︰「要判。」
帛絲帖子上的字迅速變成了「修魔者一名,惡一萬三千四百五十一,摧毀魂魄增加功德值二萬六千九百零二。」
看著趙青的惡值,當時白霜兒第一感覺便是趙青的死是罪有應得,自己終于報了母親和妹妹的血海深仇。可恨的是,整個瓊城因他而被毀,他的惡值卻只有一萬三千四百五十一,至少要上十萬才對得起慘死的十萬無辜善良民眾。
幾次判魂的經歷,已讓白霜兒對其于功德值的取得有了大體的認識,顯然同階惡者被殺後,白霜兒得到的功德值就是對方的惡值,如果是越階殺修煉者,功德值就是惡值的翻倍。如果殺了不該殺的人,功德值首先會被扣去十,然後再依據對方的善惡值進行增減,比如說殺死兔子,兔子無善惡值,所以沒有增減數,最後的功德值就是扣除十。而殺柳剛,因對方只是惡二,所以扣除十點功德值,再加上二點功德值,最後欠下八點的功德值。
當然,白霜兒目前還不知道如果自己殺了善者以後,功德值會不會也是同樣的計算方式。
就在白霜兒一陣算計之後,將目光最後落在了判魂最下方,只見那里寫著︰「總功德值︰二萬六千八百九十四,是否轉為戾氣或靈氣?注︰功德值轉正,封印修為被解。」
「哈哈,我發了。」這時的白霜兒才徹底反應過來,功德值對她意謂著什麼,情緒激動的她當時便被神幻之珠給踢了出來,然後捂著胸口小聲哎喲,太過得意忘形,居然忘記自己身上有傷。
等到白霜兒情緒平靜下來,再將進入神幻之珠後,看著判魂上高達萬位的數字,不由嘆了一聲︰「之前的一切辛苦和危險,都是值得的。」
白霜兒毫不猶豫直接將二萬的功德值轉化成靈氣。
瞬間,現神幻之珠上的五行靈符字全部亮了三分之一。
白霜兒目瞪口呆了,不由自言自語,大驚小怪道︰「天啊,天啊。殺趙青,比我修煉這幾年所吸取的靈氣還要多。」白霜兒在這個無靈之界修煉,從來都是精打細算過日子。所以,她曾仔細計算過依自己目前煉氣六層的丹田來說,要將神幻之珠上的五行靈符字全部點亮,至少要達到二百個丹田的靈氣。至于戾符字,白霜兒還沒有考慮去點亮它們。
而上述的數據說明著她如果將殺趙青所得到的功德值全部轉化為靈氣,幾乎能點亮一半的字符,也就是一百個丹田的靈氣量,而且這還是五行靈氣平均取得。
等到白霜兒終于恢復冷靜之後,換個角度再一細算,又感覺這點靈氣也算不了多少,因為創造飛行竹劍所需要的靈氣量大約就要煉氣六層十七八個丹田靈氣,也就是說得到的靈氣也只能創造五只飛行竹劍。
「不要太不滿足了。回想,當年為了從神幻之珠取一顆煉氣丹,我都要計算了又計算。」白霜兒撫模著剛從神幻之珠中取出的十顆上品煉氣丹幽幽的說道。
如今靈氣充沛,白霜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浸入身體的戾氣驅除掉,然後使用靈氣將回春療傷丸的藥效徹底發揮出來——
白霜兒將戾氣全部驅除後,又從神幻之珠中取出干淨的衣服換上,重新裝備起刻有金火符字的飛刀,最後看一眼填滿靈氣的丹田和經脈,只覺得她自己神清氣爽,身輕如燕,唯一的遺憾就是飛行竹劍當初沒有攜帶,被放在神月派住的房間里,想必自己失蹤後,他們搜查房間時便會發現此物,自然自己修仙者的身份是暴露,不能再回神月派。
感覺胸口的傷口愈合到勉強應付後邊的路程後,白霜兒走出了岩洞,這時雪雨天氣已轉為陰天,因此處離神月派距離並非很遠,她不敢在此久留,畢竟修為已經恢復,無法冒充普通民眾,很容易被神月派弟子發現修仙者身份。
走出山洞,發現太陽西下,霞光滿天,白霜兒依著陽光照射方向,決定行走方向,身姿矯健的在山間中不停穿梭,白霜兒感覺自己離桃夭鎮應該越來越近。
其實,白霜兒並不想回到桃夭鎮,畢竟那里也算是神月派勢力範圍,如今又出了這一檔事情,想必那里也會戒備森嚴,只是為了找到白毛只有期望它依然還在神月派外邊守著。
就在白霜兒奔波返回桃夭鎮的途中之時,她突然听見天空上方傳來打斗的聲音,抬頭透過樹枝間的縫隙,依稀見著天空中四名神月派入門弟子正圍攻一名神月派山外弟子。
「狗打狗,窩里斗?」白霜兒前一刻才這樣想,後一刻她卻發現那名被圍攻的神月派山外弟子的修為猶如坐飛劍一般直沖雲霄,從煉氣初層變成煉氣九層,然後瞬間成為築基中階修魔者。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白霜兒將身體藏在暗處,隱約能感覺到築基者釋放全部靈力帶給自己的那種壓制,顯然天空上那四名煉氣層修魔者感覺更深,知煉氣四層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他們也是干脆,互使了一個眼神,毫不糾纏頓時分成四個方向飛速逃竄。
「哼,想追就追,想逃就逃,你們做夢。」只見這位築基中階修魔者從懷中抽出九環銅圈向天空一甩,九只銅環瞬間兵分四路,沖向四個方向的神月派山外弟子。
眨眼功夫,這四人便被銅環綁了個結實,然後被那位築基中階修魔者直接從高處帶到地面上。
看著那位築基者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四人擒獲,白霜兒屏住了呼吸,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對方再次從樹林飛回了天空,然後消失不見,她才緩慢從暗處走了出來,只是整個人卻處于失神的狀態,因為那位築基者重新飛回天空後,曾向白霜兒藏身之地瞄了一眼。讓白霜兒清楚的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居然就是那位長得像大妞的神月派新山外弟子。
當初見她偷溜到白塔時,便知道對方身份古怪,現在看來還真是一個讓人疑惑神的神秘身份。
等來白霜兒走那些神月派弟子被甩落的地方,看見的便是四具穿著黑衣的尸體躺在樹叢間,每人都是一劍封喉。
他們四人悄無聲息的被殺,讓白霜兒再一次深刻感覺到築基層和煉氣層的區別。不由想起當初自己在準備混入神月派之前,曾提前設想遇見不同情況應該采取何種應對手段,興奮的設計若干方案和計劃。所以,才會產生當初在神月派遇見碧鳳後,感覺到對方言語強勢逼迫後,立刻順勢屈就。但現在看來在絕對實力面前,所有的計劃和手段,都不過是幼稚可笑之事。
白霜兒對于自己和王括當初能如此大膽無知的對二名築基者設下那種處處是破綻和變數的計劃而反省著。
「白霜兒,前生的你是平庸的笨人,所以最後的命運便是被人陷害致命的雜役。而今生從頭開始,如今珍貴的機會,你不吸取前生的經驗,洗心革面,就算天賦和性格無法讓你成為聰慧能干之人,卻也不要越發愚蠢自大。剛才的你居然會為那種僥幸的成功,而沾沾自喜。白霜兒你的修仙之途,便是賣弄這些小聰明嗎?」。謹慎的白霜兒自責著。
「小聰明又怎麼了?修仙之途本來就是一條崎嶇狹窄的冒險路,不是無知者無畏,而是我知其險,勇闖之。闖過了,我便是仙,闖不過,我便是鬼。謹慎永遠不是像我這樣質資破劣的人修仙路上主旋律。我無法改變上天賜于我的天份,我卻必須去抗爭我的命運之路。我願意不擇手段獲得勝利,那怕那只是賣弄些不入流的小聰明,也許這些小聰明的結果並不如人意。但至少,我面對危險時沒有膽怯退縮。當實力不行時,態度有時能決定命運。」內心中另一個激進的白霜兒卻在反駁著。
「態度決定你死得更快。」謹慎的白霜兒諷道。
「你的態度決定你只是庸人,而修仙的大道上最不需要庸人。」激進的白霜兒回道。
「看來,我說服不了你。」
「看來,我也說服不了你。」
那天,白霜兒整個人便顯然這種思想分裂的困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