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福和他的父親是將「白三妞」送到了趙府後門,見對方安全進入趙家後,這才放心離開。當然他們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二妞和三妞已是調了包的。而事情一如白霜兒的算計,白家人直到當天中午時,才發現二位女兒膽大妄為互換身份。
白姚氏今天且是早上才被婆婆氣了一通,午後又被女兒氣了一通,再一听女兒互換身份的幼稚理由後,她且是無處發火,對著白大嗔道︰「就是你慣得二妞無法無天,三妞也跟她姐變得不省心。這種事情,二人小小年輕不聲不吭的就做了,也不想想被發現的後果。」
反而是白大輕撫妻子的背,安慰對方道︰「二妞如今得仙人青睞,指不定有甚法術真能治我的病,想來有她的造化,而且只要家里人不說出去,這幾日將三妞拘在家里不讓她見到外人,誰會知道這件事,誰又能看得出來。」
白姚氏見白大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消了幾分氣,但又想到借錢之事,便憤憤不平道︰「大,不是我自私,當初你生病家里缺錢時,公婆和弟弟一家是如何對我們的,且不說不借錢,就是從你生病起,就不曾見著他們多上過門看望。如今女兒辛苦為人奴僕,掙錢給你養病,你卻一句話就要將女兒的血汗錢給了他們,你讓我如何面對女兒。」說到後邊,白姚氏悲從心起,將頭扭到一邊,忍不住眼里滾了幾滴淚水。
白大也知今天之事愧對女兒,嘆道︰「我也知娘有些貪財,其實當初向弟弟借錢卻被拒絕之事,後來弟弟也曾找過我,向我道了歉,要知道這幾年天氣越發炎熱,雨水又不足,村里誰家的田里收成都不見好,他家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家里還養著三個嗷嗷待哺的兒」
白姚氏打斷丈夫的話道︰「他家再不好過,也比我家好,且不說分家時因公婆要跟著他們過,便將田多分走了七畝,就說前幾年你身子好時,婆婆沒少使喚你幫著他們田里的事」
白大見妻子越說越激動,表情有些黯然,苦笑道︰「就算再不平,父母就是父母,弟弟還是弟弟,一家人打斷了骨連著筋。我若真生分了他們,還不被村里人戳脊梁。再說弟弟想要頭牛也是想了多年的,如今我做大哥的能幫襯一點就幫襯些,我怕以後沒機會幫襯了。雖娘眼下為難你,但如果我真有甚至三長二短,她不會不顧你們」
「不許說喪氣之話。」白姚氏一把捂住丈夫的嘴,用衣袖抹著淚水,抽泣道︰「我們要長長久久過一輩子,待那天家里有了錢,再把三妞贖回家,全家圓滿才是。」對于丈夫的憨厚老實,有情有意,白姚氏是既喜歡又埋怨。
且暫不說白家的柴米油鹽人情糾葛之事,就說白霜兒冒充白三妞很順利的進入趙府。
趙府里的景色對于看慣仙境一樣的三青界的白霜兒而言完全是屬于普通簡陋,綠樹成蔭之下一片青瓦紅磚,沿著白三妞描述的路線向著住所走去,腦海里卻在回憶白三妞口中關于趙府的情況說明。
對于趙家大小主人的名字,三妞是完全沒有記住。她只知道趙家當家的是趙老爺,他有一妻一妾,趙夫人和柳姨娘。趙夫人生有大少爺、二少爺,以及二小姐,而柳姨娘生有大小姐、三少爺。如今大少爺和大小姐已成親,尚住在京城。跟著趙老爺回到鎮上的只有趙夫人、柳姨娘,以及二少爺、三少爺、二小姐。
由于前些日子趙家才將一批年齡已大的丫環,或婚配或是自贖其身,所以府上才買回十四個小丫環添補空出的位置。當然這些小丫環中,其中四位因為是家生子便直接送到各處主人院里,另外從外邊買回來十位丫環都先教二個月後,按品性、能力、外貌分到府里各處,其中最優秀的二位,分別去了三少爺和二小姐的院里做三等丫環,其他的八位目前暫時在外院做些打雜之事,白三妞便是這八位之一。
白霜兒邊想邊走,很快便找到了平日外院下人居住的小院,院里是一溜四間房,白霜兒抬腳就進了最後一間房。
也許是白霜兒回來得早,房里沒有其他人。將整個房間打量了一番,只見房間並不是很大,左右二邊各放著一張床,正中擺著一張桌子,順著靠窗的牆邊擺著四個木箱,這是丫環用來放私人物品的箱子。
從左到右的最後一個木箱是白三妞的,白霜兒將箱子打開只見里邊放了一把木梳和一塊皂子外便別無它物,把拿回家修改好的衣裙疊好放到箱子里後便起身準備出房間。這時一位七八歲的女孩,長得眉清目秀,提著包裹走了進來,身穿和白霜兒一式的衣裙,見白霜兒已在房里,飛了一個白眼,毫不理睬白霜兒,隨手將包裹丟在床上轉身離了房。
白霜兒對于對方視若無人的冷漠態度毫不在乎,她正回憶這位女孩是三妞口中說的同住一房的哪一位。
如今和白三妞一個房的還有另外三位丫環,她們都是和白三妞一起買入趙府的,分別叫做又紅、又綠、又蘭,當然白三妞被改名為又白。而其中又紅是長得最美麗、年齡也是四人最大的,如今被安排在小花園中掃地;又綠長著一張圓臉,性子有些急,又蘭瓜子臉,性子活潑,這二人都在廚房里做事。白三妞和又紅一樣都是掃地的,只不過她是在來往人群最多的大院里打掃。
而剛才進屋之人,依著白三妞簡單描述的幾句,白霜兒卻暫時認不出對方,只從對方將包裹所丟的床所在位置,猜測是與妹妹睡同一床的又綠。
白霜兒猜到對方的身份後,不慌不忙地跟在對方身後,因為每一位休假回府的丫環都必須先向自己上頭的管事大娘稟明已回府。白霜兒雖然知道目前暫管她們這些小丫環叫肖大娘,但從白三妞的描述,卻不能準確地找到肖大娘現在的所處位置,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著了解情況的人走。
白霜兒在後邊不緊不慢地走著。而又綠走到半路才發現討厭鬼又白一直跟在身後,便猛地扭過身,雙手張開一攔,虎著臉,叫道︰「你真討厭,休要跟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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