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昨天晚上白霜兒凶狠的表現讓又紅幾人產生了畏懼,第二天醒來之時,三人不再提及要白霜兒去提熱水的要求,只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物事。
白霜兒將就著壺里昨天剩下的冷水洗漱了一番,決定先趕到餐房取了早餐放好之後,再到肖大娘那里接受十板子的處罰。
見著白霜兒離開房間,三人這才敢輕聲討論她。
又蘭怯生生道︰「我感覺又白像是變了一個人。」
又紅對于昨天之事還心有余悸,拍著胸口,對又綠道︰「昨天我想要救你時,她的眼神嚇死我了,分明是將你壓時在水里活活溺死的表情。」
又綠還強持著裝出無所畏懼的模樣,揮手道︰「我才不怕她,等今天晚上我非給她好看。」
「又綠姐真厲害。」又蘭先贊,後猜測道︰「又白她不會是被甚怪物附身了吧,她昨天的力氣好大。」
又紅從來敬鬼神而遠之,搖頭道︰「這種神神鬼鬼之事不可信。我倒是認為她回到家有人教了她,」
又蘭想了小會,搖頭道︰「誰教她能在一天的時間就變得有那麼大的力氣。」小心模著昨天被打耳光的臉,她依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又綠見又蘭臉上還有淺淺的巴掌印,咬牙切齒道︰「我管她變得多有力。又紅姐,又蘭妹妹,你們想當初若不是她犯錯,害得我們一屋的人受罰,憑又紅姐你的相貌和能耐,怎麼中能根輪到又青被派到內院少爺院里做事,而你被留在外院掃地,我也不會留在廚房里。我非找個機會」
又蘭捂了又綠的嘴道︰「不要說話。」眼楮卻掃過門外,只見門口又白陰沉沉地站在那里一聲不吭,望著她們的目光讓人有種冰冷發寒的感覺。
見著屋里三人屏息不語,白霜兒揚了揚嘴角,扭頭就走,心里暗道︰「你們若聰明就不要再招惹我,讓我不快。不然小心我管你們年齡是大是小,讓你們神不知鬼不覺再也醒不來。」
又紅當時心中就生出一種預感,又白很危險,不要招惹她。見又綠一副欲沖出去的模樣,又紅攔住她警告道︰「你且少去惹她,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又蘭顯然被剛才白霜兒站在門口那股陰冷的感覺給嚇住了,這會听了又紅的話,忙點頭不敢多說。
又綠見姐妹都在勸自己,只得偃旗息鼓,勉強道︰「我就暫饒她。」
肖大娘算是法外開恩,懲罰她們的十個板子只是打手心。
白霜兒受罰後感覺雙手火辣辣,手心青紅相間,還好這點傷並不會太影響工作,小心地握著掃帚,慢慢地打掃院落和走廊。
待到晚上就餐時,又是白霜兒最後一個放下筷子。
這時一位丫環來取晚餐,那收拾碗筷的婆子也不打理白霜兒,立刻殷勤地上前和她打招呼。
「珍兒姑娘,怎麼這個時辰來取食。」
「陳大娘,且要麻煩你了。今天有事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來遲了。」
「姑娘放心,餐食我幫你備好了,放在火上小火溫著,我怎能讓二少爺院里的姑娘們吃冷食。」
猛然听到二少爺三字,白霜兒扭頭去看那位丫環,沒想著對方是昨天取水時好心和她說話的人,只見她雖面相不過十歲左右,身材卻已玲瓏高挑,面若桃花,身著淡藍色長裙,裙邊用青線透了一圈水波紋,完全不同外院小丫環的打扮。
此時,陳大娘從廚房雙手各提一籃食盒出來,見珍兒一人前來,便掂了掂手里的重量,表情為難道︰「這二個籃子有些重,只珍兒姑娘你一人拿著,且是有困難。也不湊巧我手里還有事需做,不便幫。」
白霜兒一看機會來了,忙上前自薦幫忙。
珍兒見有人幫忙自是高興,取了一籃稍輕些的食盒交給白霜兒。另一籃子,她且小心翼翼雙手提著。
白霜兒一路跟著珍兒走,談話間才知道,原來珍兒就是當初同白三妞一齊進入趙府的那四名家生子之一,因其母是趙家在外田莊上管事的婆子之一,偶得主人的賞識才有了體面將女兒送進了二少爺院里當上三等丫環。
白霜兒有意奉承了幾句珍兒,對方自是有些小得意,二人說話也越發親熱了。自然而然白霜兒裝作無意地詢問趙府的房屋格局,很快從珍兒口中套出內院中各主人的住所位置,以及內院書房地理位置,就在二少爺和三少爺所住院子之間的一幢二層高的小樓,又叫書樓,一樓作書房使用,二樓做藏書使用。
待到了二少爺院門外,珍兒停下步子將院門推開後,對白霜兒道︰「謝謝妹妹你的幫忙,這會到了院外,我不便讓你進去。」
話未說完,就見院里傳來聲音︰「珍兒,你在門外拖拉干甚,還不快些把晚餐提進來,一會你還要去取熱水。」
白霜兒听見不免心里一笑,「看來任何地方都有被排擠的人。」
「來了,來了。」珍兒吐了吐舌頭,笑容如花,接過白霜兒手里的物事,雙手提著籃子艱難地進了院里。
見珍兒提著食盒進了院,這會有人出來幫她把院門關上。白霜兒卻看得清楚,那關院門之人居然是上次在後門所遇的那對母女中的女兒。
顯然對方也看見了白霜兒,表情微有一愣,對著白霜兒點頭一笑後便關上院門。
白霜兒才回頭走了幾步後,注意到天漸黑,路上人少,心里起了念頭,「不如就借著這次機會,到那樓書去看一下,听說趙家老爺喜歡畫畫,說不定那里便有上等的朱砂,這物事可是畫畫所用的色料。」
白霜兒一路走去無人阻止,很快就見前方二層高、紅木修建的木樓,樓外還種了幾株翠竹,翠竹旁放著石桌石凳,頗有些附庸風雅的味道。
白霜兒走進書樓,見門半掩而門口無人看守,再見四周無人注意這邊,便加快步子跑進書樓窗下,再一細听房里無聲,看來里邊也無人。白霜兒不免心喜,立刻沖進書樓後反手就將門關上。
「如今可要小心為上,現在天色尚未全黑,此處難免還有往來之人,要是自己翻東西的聲音把人引過來那就麻煩了,所以關上門,好辦事。」白霜兒小聲地自言自語。她卻沒有料到才關上門一轉身,就正撞上一位少年。對方剛從門邊二樓的樓梯走下,因為邊走邊看手里的書卷,結果一不留神,才下完樓梯,就和白霜兒迎面相對。
少爺看見白霜兒冒失地差點撞到他身上,立刻臉色一沉,罵道︰「不守規矩的東西,這里是你能進來的嗎?居然敢沖撞本少爺,你是哪個院里的」
白霜兒抬頭一看,卻見對方不過十三、四歲,雖言語粗俗,氣色不佳,但長相卻不俗,面如玉盤,劍眉星眸,可謂翩翩美少年。
白霜兒沒有理會對方口吐穢語,因為她第一眼便發現少年眉頭正中間正滲出一團烏得透黑的氣體。當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退一步然後向前沖,腦袋直接重重地頂在少年的月復部。
少年還未來得及因白霜兒的舉動而大驚失色,月復部被重重一頂,踉蹌向後,手欲去扶樓梯木欄。白霜兒見勢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直接將其撲倒在樓梯口,膝蓋跪在他的身上,重重二拳頭直打他的眉心處。
少年本來讀老半天的書已是頭暈眼花,如今再被重打二下,頓時天旋地轉,張嘴還未呼救出聲,便暈了過去,臨暈前他還不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位小丫頭攻擊倒地,最重要從頭到尾也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