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勞累了一天,不比修行輕松,才煉氣初層的白霜兒,未曾月兌胎換骨,自是感覺腰都立不直,但看著眼前田地,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感慨︰修仙路上充滿荊棘危險,但凡間的路上何嘗不一樣充滿著艱辛困苦。修仙者追求著突破天地輪回的命運,而凡人卻在天地輪回的命運中尋求生存,前者銳意直行,後者曲折前行。
白霜兒的前面,白姚氏扛著鋤頭疲憊地向前走,但當她看見兒子四子眼下已困得睜不開眼,只得把兒子背在背上步履蹣跚向前行,旁邊大妞接過母親的鋤頭,一手拖著鋤頭,一手托著四子的,想讓娘走得省力一些。
白姚氏母子三人瘦弱的背影被西落的陽光拉得長長的,那一刻白霜兒突然感覺到凡人其實也有著他們的強大。
修仙者的銳意直行,永遠都是孤獨而寂寞的。而凡人的曲折前行,卻總是帶著牽掛和寄托。
如果說修仙者是天上翱翔長空、逍遙自由的巨鷹,凡人就是地下埋頭苦干,團結一心的螻蟻。鷹是威武凶殘的狩獵者,天上唯一無二的霸者。螻蟻是渺小忙碌的分享者,地下成千上萬的弱者。
但在上蒼的眼中,鷹和螻蟻沒有區別,他們都擁有同樣的生命,享受天地給予的一切。
那一刻,白霜兒從來高仰望天的目光,偶然地垂了下來,突然發現身邊也有被自己一直無視的景色,恍然間感覺無限的風光不只在前方那縹緲如夢的天際,還有被自己踩在腳下的樸實無華的地面。
白霜兒感得自己朦朧中觸模到某種和前生截然不同的道,只是這條道前仿佛有一層厚厚的霧籠罩著,看不清也說不明。
猛然,她感覺到境界有種欲突破的沖動。
這突如其來的征兆讓白霜兒驚訝之外,卻是驚喜,來不及通知家人,便趕往山洞中。
到了山洞,一如以前修煉一般,先吸收靈氣,然後將體內的靈氣運行了三十六次小周天後,白霜兒掏出一直放在身邊的煉氣瓶,瓶里還余下六顆煉氣丹,是她一直未舍得用的。
白霜兒小心取出一顆煉氣丹吞下,感覺到藥開始起效,自是趁熱打鐵開始新一輪小周天運行。
等她第二次睜開眼時,修煉的境界已穩穩地跨入煉氣第二層。
出了洞,白霜兒才發現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人逢喜事精神爽,身體的疲憊和饑餓並沒有影響到她難得的好心情。一路下山,她感覺自己就像踏在雲端般飄飄然,前生用了二年多的時間才達到的境界,今生居然只用了半年而已。
對于白霜兒而言這件事不只代表修行時間的縮短,更重要的是給白霜兒難得的自信,修仙在凡間,她能做到並做好。
同時,白霜兒也告誡自己,真正困難的事情在後邊,畢竟煉氣初期對于外界靈氣的需求並不是很大,洞里的所能獲得的靈氣還能勉強支撐初期的修煉,但是隨著境界的提升,靈氣的需求會極速夸大,洞中靈氣遠遠不能滿足修行需要。
白霜兒清楚地記得前生自己在第二年觀光成功後,然後化了四個月時間達到一層,用七個月的時間一層達到二層,用二年的時間由二層達到三層,可以說每一次進步,白霜兒都銘記在心,一刻不忘。
就在白霜兒帶著輕松的步伐向山下走,卻見前方有人上山來,隔了幾十米,對方叫道︰「娘,姐姐在那里。」
原來是四子領著白姚氏和大妞,到山上找白二妞。
見著女兒平安無事,白姚氏自是喜極而涕,白大妞卻連聲斥責妹妹任性胡為,昨日不告而離後又不按時回家,害得全家晚上將村子翻遍了找她,還好有人看見她往山上方向走,這才讓家人稍放下了心,待第二天一早便讓知道山洞位置的四子領路上山尋她。
白霜兒知理虧,低頭听著姐姐的責罵也不反駁。
回了村,自是各忙各得去,白姚氏取了鋤頭準備下地前,模了模白霜兒的臉,道︰「鍋里還溫著飯菜,你且吃了,今天好生休息一下,看你小臉凍得冰涼。」
這會大沙啞著聲音道︰「是二妞回來了吧。」
白霜兒進了屋,小聲道︰「我回來了。」
白大見著女兒回來,蒼白的臉上泛出點紅絲,第一次責罵女兒︰「二妞,你昨天一天未回,你娘整夜也沒睡著,大家都在擔心你的安全。下次休要這樣只顧自己。」
白霜兒開口欲說話,卻听見門外有人敲門,然後有人大聲嚷道︰「白家的人快去塘邊看,你家四子出事了,掉到水里淹了。」
只听著 鐺一聲,屋外的白大妞丟下手里的東西,慌忙向外跑去。
房里白大想要坐起來,卻全身無力,忙叫著白霜兒道︰「快,快扶我起來。」
白霜兒見父親身體虛弱,便道︰「我先去看看就究,父親你且不要著急。」說罷扭頭便沖出家門,她還記得今天早上一家人從山上下來之後,四子沒有跟著一起回家,而是在村頭站著瞧村中孩童玩鬧。
待白霜兒到了水塘邊,只見前面圍滿了人,用力擠進開人群,只听見人群中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四子,你怎了?你睜開眼呀。」
「讓我進去。」白霜兒擠進人群里,看見的便是白姚氏攤坐在地上,雙目無神,臉色蒼白,懷里緊抱著四子,表情扭曲嘴里念道︰「兒呀,娘不應該把你一個丟在外邊,兒呀,你快睜開眼。」
旁邊白大妞跪在四子當前,已痛苦流涕,死握著弟弟冰冷的手,不死心地向旁邊人哀求︰「各位叔嫂,我弟弟還有救,快去請一下大夫。」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彎腰模了一下四子的身體,發現孩子身體已冰冷,血脈不動,嘆了一口氣勸道︰「白家嫂子,節哀。」
「已沒呼吸了,多半沒救了。」
「也是孩子倒霉,天旱水塘里根本沒多少的水,可他的鞋偏掉到水最深的地方,孩不懂事,自己跑下去撿,結果就溺在里邊,待人救起來,已沒氣了。」
白霜兒沖到姐姐的身邊,大妞看見她,眼楮一亮,慌忙抓住她大聲叫道︰「二妞你跑得快,去叫大夫。」
白霜兒看了一眼四子,只見他臉色白中透青,再一模身體,卻比常人體溫低許多。
「這是誰家的女乃狗,還穿著衣服。」旁觀眼尖的村民發現一只小小狗穿件小衣服擠到白霜兒身邊。
「嗚,丑小子胸口還吊著一口氣」白毛很有經驗地說道。
白霜兒望了一眼白毛,立刻站了起來,回憶在三青界對于溺水之人的救助,對著痛極萬分的白姚氏,急忙說道︰「弟弟嘴里還有水,快把他頭朝下,按背部把髒水排出來。」
白姚氏這會因打擊太大,已有些神智混亂,對外界沒甚反應。倒是白大妞听見白霜兒的話,立刻欲從白姚氏懷里接過四子,卻不料白姚氏將兒子抱得緊緊的。
「娘,你再這樣,就救不了弟弟了。」大妞泣不成聲地大叫嚷著。
白姚氏像被女兒叫醒一般,慌張四望,叫道︰「救四子。」
白大妞趁機將弟弟接了過來,依著白霜兒的指點,先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將四子月復部橫置于屈膝的大腿上,頭部向下,用力拍打四子的後背。
不一會,就見四子嘴里和鼻子流出黃水和少量淤泥,但人依然未醒,也沒呼吸。
白姚氏跪走到四子身邊,叫起來︰「我兒沒死,他一定沒死」見著白霜兒,死死抓住她的肩,哀道︰「二妞,你見過仙人,一定有辦法救四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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