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飯以後,白霜兒便回神幻之珠里打理她的田地。
先是用神識將水渠里的水灑到田里,又見有需授粉的植物,便或創造出風吹散花粉,或干脆就使用神識耐心地給它們一一授粉。
正當她做得專心時,卻突然感覺到地動山搖,然後神識被彈出了神幻之珠。
出了神幻之珠,白霜兒立刻感覺不對頭,因為剛才並非神幻之珠在震動,而是現實中的地面在劇烈地晃動著,整個房間門窗屋頂咯吱做響,白霜兒幾乎站不住腳,不得不扶著桌子,眼見著頭面上灰塵夾雜瓦礫不停向下掉。
待她站穩沖出屋子,眼前的景色驚呆了她。
整個天地間萬物像被一層淡紅色的紗所籠罩著,有種異樣的妖艷,讓人心生畏懼。不由自主抬頭望日,卻見天空一片血紅,而最紅得就是如鮮血一般的太陽,這樣的陽光照在人身上,不僅不溫暖,反而更顯幾分寒意。
地面的震動漸平息下來,但被搖松的廚房正慢慢地傾斜直到倒塌。
院子正中的地面七拱八翹,甚至裂開了一條縫隙。
這時,白霜兒感覺一股帶著壓迫感的氣息從地面那道縫隙傳出來的。對于這股氣息的感覺,讓她想起了當初山洞中那股強大的靈氣,讓人敬畏而不由自主瑟瑟發抖。只是,如果說當初山洞的那股靈氣給人一種沐浴在春日的狂風中,那這時的氣息就如身處冬日刺骨的寒風風口,讓人噤如寒蟬。
還好,這股氣息很快散開,留在空氣中的只是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當時白霜兒就感覺心里有點不舒服,驚魂未定之時,就已暗自猜測到︰「這絕不是靈氣,難道是戾氣?」心里一慌,想到後花園的靈脈,這時可千萬不要出問題
白霜兒沖到後花園一看,後花園雖也因地震出現了幾處凹凸不平的地面,但還算好沒有甚裂縫,只是動物們卻因剛才的大動靜,而驚慌成一團,可謂是雞飛狗跳,貓亂叫。
小貓阿花見著白霜兒進了後花園,一聲喵叫直接沖到白霜兒腳下,爪子很麻利地在白霜兒的麻衣上下幾下,就竄上了白霜兒的肩上,趴在那里一動不動。阿黃也沖了過來,到沒有鑽到白霜兒的裙角下,只是圍著她打轉,尾巴搖得很歡快。唯有那不知甚地方鑽進來的母雞沒有理會白霜兒,此時它正燥動不安地圍著自己的雞窩打轉,窩里剛下的蛋還熱騰騰的。
對于自己成為某些動物的定心丸,白霜兒不會感到驕傲。不過,她還是模了阿花二下,才將它放在地上,然後去查看井下靈脈是否有損。
到了井下仔細檢查了一番,白霜兒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剛才的地震並未對井底的靈脈產生甚影響。
等心真安定下來,這時白霜兒才發現不知甚時候,剛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已消失不見了。
待白霜兒爬上井口,突然發現井口壘石底居然藏著一條細細的青蛇,由于青蛇是將身體隨著井口底貼著,加上蛇身顏色幾乎同井口青壘石同色,自是不易被發現。
那只青蛇警覺地望著白霜兒,快速地揚頭做出攻擊的動作。
白霜兒不會讓曾經發生的事情再一次發生,身手如閃電,一把將蛇頭七寸位置抓住,然後舉了起來,欲把蛇頭摔向井磚的稜角處。
這時白毛卻沖來,慌張叫道︰「嗚主人,小青是我的手下,它不會咬人。」
白霜兒停止了手上的行動,斜著眼楮看向白毛,也不多問蛇的事情,直接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空氣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嗎?。」
白毛不解地望了一眼白霜兒,道︰「沒有甚怪味道。不過剛才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是和靈氣不一樣的感覺,靈氣曖曖的,這股氣息很清爽。」邊說著白毛就興奮地欲去尋找氣息的來源。
白霜兒將蛇扔到地上,見對方小心地退到草叢中,這才收回了視線,這時她明顯的看出後園里其他動物表現的都很驚慌,但只有白毛表現有些異常,小狼腿又蹦又跳,精神有點亢奮。
這時,空氣已沒有剛才的怪味,白霜兒雖心有許多不解,但由于到底沒出甚事,她也不去多想了。只是眼尖的她卻突然發現白毛尾巴上的毛不知甚時候由白色已成灰色。
白霜兒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下意識一把將白毛抓住,不由多想反手就將它扔到了井底。
白毛被摔得頭昏眼花,等反應過來,自是不解主人之意,對著井口一陣亂吼︰「主人欺負白毛。」
白霜兒卻不多解釋,只道一句︰「剛才你的反應不對勁。」此刻她雖臉上無甚表情,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不停念道︰「戾氣,一定是戾氣。之所以剛才我能感覺到難受,一定是最初的戾氣太過濃郁的原因。而現在戾氣變淡後,我才不能感覺出來。還好,白毛與我不同,他看來不只能感受到靈氣,也能感受到戾氣。」
白霜兒一想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就被戾氣所環繞著,心里難免產生了一絲恐懼。
白毛很快從井底爬了起來,回想剛才的表現,狼臉努力做出困惑的表情︰「主人這樣一說,我才感覺剛才的表現有些異常,情緒好像不受控制嗚太不穩重了嗚嗚」
白毛後邊說的全是廢話,白霜兒直接不听,這時突然想起今天白姚氏走時,並未將四子帶到曾家,而是把他留在家里,但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卻沒有看見他的影子。
「他一定在外邊。」白霜兒皺起了眉頭,靈氣和戾氣之事一時半會還沒有解決之道,現在還是先把四子找回來才是,對于弟弟兼未來雜役的四子,白霜兒還是有點重視的。
白霜兒走出家門,只見街面一片狼藉,四處都是瓦礫、殘牆,還有倒塌的建築,一條長長的縫隙從街這一頭延伸到很遠處的另一頭,煞是觸目驚心。沒有習慣紅色的太陽,她以手撫胸,能明顯感覺到心髒在快速地跳動著。沿路尋找四子,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淒慘的景色,有人被埋在倒塌的房屋里,有人被受驚的馬活活踏死。
「各位大叔求你們,幫我救一下娘,她就埋在磚里。」不遠處女孩跪在地上,滿臉血跡。
「嗚娘哥」這是走丟的孩子哭泣著。
「亂世來了。」有人因驚嚇得了失心病,發瘋地在大街上又笑又哭大聲吼道︰「天要塌,地要跨,妖魔要出來了,末世來了。」
還有驚魂未定的人五體投地,跪在地上,畏懼地望著紅太陽,虔誠地祈求上蒼保佑平安。
這一切之中,白霜兒沒有發現四子的蹤跡。她依稀記得四子交往密切的伙伴所住之地,待去了對方家後,才知道幾個伙伴午時就結伴去河邊撿鳥蛋,就在剛才各家大人已齊去河邊尋找他們了。
這時,又有一股余震來襲,而白霜兒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某種危險仿佛就在眼前,只需多走一步就將觸模到讓人恐怖的未知。
顧不得旁人的驚訝之色,白霜兒以異于常人的速度直奔河岸邊,現在的她急于找四子,然後回到家,關上門,靜等著危險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