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兒找了一處未坍塌的牆體,拿出一只飛刀,用力插在牆上,然後腳踩著飛刀,輕而易舉地跳上了牆,居高而望。
武長春見白霜兒上了牆,便後退幾步,一招「飛燕掠空」使出來,二腳在牆上猶如走路般向上邁,然後手用力扳著牆頂,身子一躍上了牆頂,腳如同釘子一樣釘在牆上。
二人蹲在牆頂上,密切觀注著前方,很快觀察出那幢紅磚樓的人被困在樓里無法月兌身離開,正做著困獸之爭。
「這下遭糕。」武長春眯著眼,盯道紅磚樓道︰「除非他們有足夠的箭支可以射殺完樓下的吃人尸,不然就算樓下吃人尸傷不了他們,可這個圍下去命也會被耗死在里邊。更不要說像這樣的動靜,很容易就會將其他地方的吃人尸招惹過來。」
白霜兒這時突然臉色一變,目光冷冰冰地望著前方,說道︰「誰說那些怪物上了不樓。」
武長春無法清楚地看清前方動靜,但白霜兒卻很清楚地看見一只吃人尸的怪物從圍樓的隊伍中月兌離出來,昂天長吼後,旁邊的吃人尸竟然讓出一條道,然後對方居然雙腳踏在牆體上,雙手插入牆磚中,慢慢卻由穩健地向上爬去。
武長春也很快發現了那只怪異的吃人尸,臉色大變失聲道︰「吃人尸身手變強了。」
「不是變強,是進階了。」白霜兒心情變得沉重,剛才將靈氣注入雙眼之中,讓她更加清楚地看清那只與眾不同的吃人尸,它外表粗一看同普通的吃人尸沒甚二樣,但身上在血衣外邊的腐肉卻給人一種堅硬的感覺,一舉一動更無其他吃人尸的遲緩,動作更加自然。甚至如果讓對方穿上干淨的衣服,不看臉的話,完全會讓人誤會它是正常人,而非甚怪物。
白霜兒靜靜地看著前方的表演,只見那只吃人尸很快爬上二樓窗戶口,然後紅磚樓里傳出一聲尖叫,讓樓下的吃人尸更加燥動起來,拼命擠到牆壁處,不停地用身體撞牆,用手撓牆。當然只是沒有一只能和剛才那只吃人尸做出同樣爬牆的舉動。
樓里人是如何反抗,外邊是看不見的,白霜兒只能清楚地听見樓里人驚慌失措的叫聲,激烈的打斗聲,還有就是哭聲。
過了半會,就見那只吃人尸像被人推了一把,從剛才爬進的窗戶口破窗而出,墜向地面,隨著那只吃人尸一同落下的還有一位女子。
「我的兒」窗戶口傳來女子的痛苦叫聲,白霜兒看見有人從破爛的窗戶口,伸出手欲想抓住落下的女子,卻連女子的一絲衣角也沒觸模到。
武長春雖無法如白霜兒一般看得一清二楚,但也親眼看見地上的吃人尸眨眼就將落下的女子團團圍住,听見女子一聲慘叫後就消無聲息。
這樣無聲的血腥,讓武長春心里很不好受,手里的長棒握得更緊了,臉上青筋暴露。
白霜兒沒有關注那名不幸的女子,她一直注意著落地的那只吃人尸,果然那只吃人尸並未被樓上的人打死,它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後,明顯可以看見它在紅磚樓上失去了一只手。
這只獨臂的吃人尸很快沖入圍食女子的其他吃人尸之中,然後將它們一一趕散,一人坐下獨享自己的獵物。
剛才這只吃人尸爬樓的舉動已讓白霜兒有些警覺,再見著這只吃人尸趕走其他吃人尸的行為,讓她免不了心頭一緊,顯然這只吃人尸已不是憑本能而行動,明顯開竅、有了思維。
「這樣的情況是偶然現象,還是必然現象?」白霜兒盯著那只吃人尸,眼中閃過殺意︰「若是偶然直接除去,若是必然,那以後的生存就更加困難了。
武長春雖有一腔熱血想救出紅磚樓上的人,但他也知量力而行,看了一眼身邊面無表情的白霜兒,被對方眼中閃過的凶惡目光一驚,頓時後背有些發涼,心念道︰乖乖,這是誰家養出來的女兒,長得美麗可人,卻凶氣十足。
「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再這樣下去遲早要禍害到我們。」白霜兒眼見著樓上樓下僵持在那里,一時半會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也許是因為白霜兒氣勢太盛,武長春竟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听從了這位比他小許多的女孩。
二人回去到原處將情況向眾人告之了。
「這下怎麼辦?」大家沒了主意。
白霜兒打量著手里的大刀,刀刃早有些磨損,不再鋒利,緊握住刀柄,她輕聲道︰「你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把門關緊。這些人我們不得不救,看剛才樓上人的舉動,求生欲還是很強的。只有趕在太陽光暗下之前,合力把這群吃人尸消滅掉,我們才有機會順利離開這條小巷。」當然白霜兒也是想近距離確認那只進階的吃人尸實力,以免以後因輕視這些怪物,而為自己招來禍事。
武長春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你們都留在這里,我去想辦法。」看來眉清目秀、十分聰明的他,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武長春實實在在是個憨厚老實人。
楚兒擔心武長春的安全,顧不得旁人的眼光,一把將他抱住,哭道︰「我不讓你去。」
武長春輕輕解開楚兒的手,安慰道︰「我不去,讓誰去?就算不是去救樓里的人,我們也不得不想辦法解開這個結,吃人尸堵在那里,我們過不去。但要掉頭走,時間根本來不及。再說,若到樓上的人都被消滅掉後,怎知吃人尸不會朝我們這個方向來。」
楚兒紅腫著眼楮,抽泣道︰「那你不許逞英雄」
白霜兒道︰「你們兒女情長,我不反動。但請事情解決了以後,再慢述衷腸。」跳上了牆,遙望遠方的環境以後,她胸有成竹道︰「誰說要近身跟它們斗,我們只需引開一部分,殺掉一部分就可以了。武長春,你力氣夠大吧。」——
武長春悶聲悶氣地跟著白毛在房屋和庭院里快速地穿竄著,而現在他終于看到了小姑娘白霜兒的實力。快速的反應、精準的刀法,幾乎在武長春發現吃人尸出現時,白霜兒手里的飛刀已經射出去,而且他完全沒有看清白霜兒手里的用之不竭的飛刀從何而來,放在何處。
當然,最初感覺毫無用武之處的武長春,很快就郁悶地發現剛才白霜兒問他那句話的意思。因為,每次等白毛察看敵情後,就輪到他用暴力將鎖上的門打開,然後再二人一齊對付房屋里的吃人尸。
當然武長春的作用不止于此,一旦白霜兒在路上發現自認為有用的東西就會撿起來,然後交給他拿著。才不過翻過三房人家之後,武長春驚訝的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背了一大堆東西,鐵鎖、弓箭、筆、硯台甚至是繩子。由于時間急迫,他甚至還來不及去想為何走過同樣的地方,對方就能發現到些東西,而自己就像睜眼瞎似的,甚都沒發現。
當然,二人在錯綜復雜的宅院中能快速穿行,完全要依靠白毛口稱的「狼的直覺」。因為它憑借「狼的直覺」所選的路線,幾乎很少有二只以上的吃人尸聚集在一起。到後來,武長春和白霜兒配合有了些默契時,整個行程幾乎是無驚無險。
等到武長春跟著白霜兒連翻越了幾堵牆,有些暈頭轉向時,就見白霜兒停下了腳步,指著前方的房屋道︰「我們到了,該上屋頂了。」武長春舒了一口氣,跟著白霜兒上了屋頂後,登高遠望,他才驚訝的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現在的位置離剛才所見的那幢紅磚樓不過十幾丈的距離,在紅磚樓和腳下的建築中間,是已坍塌的涼亭、假山。站在此處,武長春甚至能透過對方的窗戶隱約望見里邊的人影。
「你的箭法如何?」白霜兒放下懷里的白毛,因于白毛尚不具有一躍幾丈的實力,所以一路上只要有翻牆、爬高的情況,白霜兒就不得不將白毛頂在肩上。
「一般。」武長春老實地回答著,如今對于白霜兒的意圖,他且是一頭霧水。
「一般也行。」白霜兒指著武長春身後背的東西道︰「一會就靠你的箭法了。」
這時武長春隱約明白白霜兒這一路上撿這些東西的用處。
白霜兒指著下邊道︰「現在我們面對的紅磚樓方向,因為是陽光直射的方位,所以樓下的吃人尸極少。」
白霜兒這一說,武長春才發現果然如她所說,從這里望去紅磚樓下的吃人尸只有三、四只,比起剛才從小巷方向望去的吃人尸,幾乎是天壤之別。
「咦,樓上的人怎不從這邊下來,就算門沒有開在這邊,但從窗門跳下來,只要速度快些,還是跑得掉的。」武長春發現紅磚樓的門很不巧的處在臨東太陽曬不著的位置,所以現在門前也是圍有幾只吃人尸正竭力地用身體撞門。
白霜兒笑了笑,眼神早就落在了紅磚樓旁邊的大樹下,隱約有二只干尸在游蕩。
武長春順著白霜兒的目光看過去,表情變得有些嚴峻起來,也明白為何樓上的人不敢從窗口跳下來。
「你說怎辦?就算加上我們,多半也無法把那里的吃人尸全部消滅掉。」武長春習慣性的模了模頭,簡單的情況他還能應付,事情一復雜他就感覺自己的腦袋亂成一團不夠用了。
白霜兒打量了二邊距離,淡一笑道︰「誰說非要把外邊的吃人尸全部消滅掉。只要抓緊現在的時間,把小巷里的吃人尸都關到紅磚樓里去,我們就能暫時通過巷子。」
「除非樓里的人都發瘋了,不然他們怎可能同意放入怪物進樓里,禍害他們的性命。」武長春抽了抽嘴角,無奈結論道︰「這個計劃完全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