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白霜兒正嘗試將寶劍進行修改,以便讓武器適合自己使用,小柳卻敲門進來,神色正經,小聲道︰「姐姐,剛才回我家時,發現有人找武大哥他們。」
武長春他們選中的住處,同白家隔了一戶人家,也正好是在柳家的斜後面。
小柳的警覺性讓白霜兒很滿意,表揚了幾句後,她決定去听一下。因為,對于武長春和吳書生告訴她關于離開臨時聚集地的理由,並不能讓她信服。
白霜兒沒有翻牆到對方家里偷听,只是順便找了一處的地方坐下來,然後靜心寧神之下,專注傾听周圍的聲音,瞬間白霜兒的耳中充斥著各種各樣雜亂的聲音,剔除風聲蟲叫等無用之聲,最後她清楚听見三十丈外武長春毫無顧及大聲說話的聲音。
白霜兒很快就听到除武長春以外,其他幾人的說話聲音,其中有吳書生,還有二位熟悉的人,王家兄妹。
由于白霜兒是半路偷听,最初也只听見四人像是在爭吵甚事,但很快她听出了什麼。
當時吳書生有心抱怨道︰「不是我們二人不幫你們這個忙,才不告而辭的,而是在聚集區里,我越來越感覺到周圍人群里有怪物的存在,卻找不到罪魁禍手。你們是知道我這種感應能力的,經常是正確卻不準確,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和武長春就商量著盡快離開那里。要知道如今這個世道已變了,並非人越多越安全。」
安靜了片刻以後,王括的聲音響聲,話中帶著一絲苦澀之味︰「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強求。我們兄妹二人打擾你們,就先告辭了。」
見王家兄妹欲離開,听不見甚有用的消息,白霜兒睜開了眼,這時卻因听見王鳳的一句話。
「哥哥,沒有他們幫忙也無所謂。就我們二人也可以去試一下,我不相信四哥真成了怪物?」
白霜兒細一琢磨四哥這個稱呼,很快想起王鳳口里的四哥自然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那位親人王揚。這時她有了些好奇心,但因王家兄妹已離開,不便追上去詢問,只得直接去找武長春。
對于白霜兒突然來訪又沒頭沒尾的問到王揚的事情,讓武長春微有些不解。吳書生到是很快想到王家兄妹的到來說不定被白霜兒看見了,所以她才有此一問。也不多加隱瞞就將知道的事情告訴了白霜兒。
經武長春和吳書生的敘述,白霜兒才知道王家兄妹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王揚,而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久前,他們在離聚集地半里路的西南方發現了王揚的蹤影,只是當時苦于王揚周圍全是些怪物和動物,王家兄妹自是無法輕易靠近,只得遠遠跟隨,而之後的情形同白霜兒所遇一樣,他們受到了攻擊,混亂中失去王揚的蹤影。
可王家兄妹絕非輕言放棄之人,折騰了一番之後,很快他們再一次找到了王揚,這時好他們是抓住機會靠近了對方,誰料還未同王揚說上幾句話,就見對方突然發難,抬槍攻擊王鳳,還好一直保持的警覺之心救了王鳳的命,之後王家兄妹不願同王揚短兵相交,只得選擇退讓離開。
本來王家兄妹還想花錢請人幫忙,找到王揚綁起來,卻無人敢接這差使。因為,雖從未有人見過這些提燈者主動傷害普通人,但由于他們古怪的行徑,加之隨時跟隨其後的怪物和變異動物,幸存者對他們且是害怕加恐懼,皆不敢輕易接近他們。自然而然,也沒有人會有意去尋找他們中的一員,再不要說綁起對方了。
正當兄妹二人束手無策時,听到有人在某處水井旁見提燈的少年從水井里跳出來,而有知情人聲稱那處水井的旁邊應該有一處以前排洪時的水道,直接通往城外。
還未等王家兄妹找到當事人詢問提燈少年相貌之時,又听說有人從城中一處河道橋口,看見有提燈之人從橋下的水道口進去。接二連三的發現,讓大家開始懷疑水井和河道相連,而說不定在瓊城底下真有一道能通往外界的通道。
而這二個地點,都離王家兄妹發現王揚的位置非常近,就想召集人手一同前去。
當然更多的人懷疑這又一個陷阱,武長春和吳書生也是相同的看法。
「我們能了解的就這些了。」武長春最後總結道︰「王括說他不願意拋棄自己的兄弟,但我看王揚多半已非正常人了,王家人真是太執著了」
武長春只知道王括曾被吃人尸所傷,但卻幸運地活了下來,卻未曾深入思考為何王括會活下來。但白霜兒卻隱約有些明白王括的想法,有可能對他而言,王揚不只是他的親人,更是有著和他相同經歷的同類,所以才會有這樣迫切再見王揚的願望。
白霜兒好奇心總算滿足了一半,這會正欲離開,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道︰「如果你們還能找到普通的肉類,我可以用其他你們需要的東西做交換。」對于白霜兒而言,吃不吃肉無所謂,但四子和小柳卻非修煉者而是凡人,他們身體的成長需要肉類才行,而且家里幾只食肉動物,這段時間頻頻撒嬌,讓白霜兒懷疑它們同白毛一樣,處于求肉期。
「黑市里就有少量的普通肉類,只是這些肉都必須用糧食交換。」
「我這里還有少量的糧食,但我我不想出面。」白霜兒直言道。
武長春和吳書生對望一眼,然後武長春開口道︰「我可以代你出面,只是。」
白霜兒見武長春微有些為難,也不等他的話說出口,便道︰「我把糧食交給你們,就當向你們買肉,至于你們給我多少自然是隨行就市。總不能讓你們冒險幫我買肉,卻沒有一點補償吧。」
武長春臉微紅,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松了一口氣。
等白霜兒離開以後,武長春對吳書生道︰「白二妞的事千萬不要同其他人說。」
吳書生了然點頭道︰「我知事關重大。」對于白霜兒手里為何總會有食物,吳書生早有了許多聯想,甚至許多想法連他自己都認為是異想天開,完全不可能。但他卻並不知道曾經閃過他腦海的一個猜測正中目標,白霜兒有無中生有的寶貝。
當天白霜兒就很干脆的提著半袋谷米交給武長春,在她看來比起直接同其他陌生人做交易,不如同武長春交易來得安全,畢竟以前同行的經歷讓她對武長春的人品有一定的了解和認可,當然認可並不代表完全的信任,不然她家里幾只動物就會不輪番到對方牆角蹲點,直到後來她放下戒備之心,真正信任武長春和吳書生後,才將動物們招回來。
過了幾日,武長春果然帶來回些不太新鮮但可食用的豬肉。
你來我往幾次以後,彼此間的關系越發融洽了。
武長春知道四子和小柳在學習拳法,所以偶爾間還會指點二個小男孩,如何用棍,如何提高身手。當然白霜兒也知道了,武長春和吳書生時不時會外出專門尋找糧食和怪物,前者為了活命,後者只為鍛煉二人的拳腳功夫以及吳書生對于怪物的感應能力,增強求生能力。
「被困險境卻不曾灰心失望,凡人的求生率不比修煉者弱。」這時白霜兒看著武長春和吳書生又一次消失在黝黑的街口時,微嘆了一口氣。
這日,武長春和吳書生幸運的從一處倒塌的宅院里找到一大口袋能食用的紅糖,送了少量給白霜兒姐弟以後,武長春便想將紅糖送到黑市中換些糧食。對于紅糖換糧食的前景,吳書生並不樂觀,但看了一眼桌上最後一碗霉米,只得同意。
知武長春要去黑市,白霜兒決定一同前去,一是為了探明道路,第二點,卻是她想知道更多關于水道的事情。
有小柳陪著四子留在家里,白霜兒放心多了,安頓下二人以後,她告別依依不舍的弟弟們,跟著武長春和吳書生出門了。
一路所見之景依然觸目驚心,三人經過幾次不輕不癢的戰爭,走走停停大約十個時辰以後,三人很快進入到南邊的聚集地範圍里。
比起外邊,進入聚集地範圍之後,吳書生更顯緊張,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的味道,見白霜兒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苦笑道︰「每次到這周圍,我都全身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反應過度,還是這里真藏有甚大怪物。」
武長春卻朗聲一笑道︰「吳兄弟,這本事說好也好,就很多時侯找不點上。」
白霜兒卻完全看不出來聚集地和其他地方有甚不同,街上依然看不見一個人影,只是出沒的怪物少些而已。
武長春解釋道︰「在這些地方住的人不少,但大家都分散居住,平日少有出門,就算出門也是小心翼翼邊藏邊走,所以,你看不見甚活人。不過若再向前走上半里路,街左手邊就可以看見一個小門,別看它門小不起眼,但里邊卻是別有洞天。整個宅院足有五六十畝地,庭院繁多,建築林立,修建得非常堅固。之前是瓊城肖大鹽商的府邸,因為他全家人早跑光了。所以,很快就被大家當成避難之所,我們離開這里時,那里就已住有四五百人了。」
吳書生這時在旁邊警告道︰「不要離開我身邊,小心有人敲悶棍。」
白霜兒小心打探著環境,這時才注意到街邊的磚樓里隱約有微弱的燭光,顯然里邊有人居住。同時,白霜兒也突然發現一件被她忽視的事情,那就是這一路上走得太順利了。雖歸就其原因,有吳書生提醒危險,大家戰爭力強以外,還有一個非常敏感的原因,進階後的吃人尸和干尸明顯比前幾天自己外出時感覺少了許多。
白霜兒再細一想發現這一路完全沒有遇見過任何強大的怪物。就算吳書生也曾提醒過幾次前方非常危險,但根據觀察,那些危險大多是七八只吃人尸或幾只干尸同行,里邊也不存在進階後的吃人尸和干尸。
「按照正常發展,應該是越往後走進階的怪物越多,那它們現在去哪里了?」強大敵人的數量減少,不但沒有讓白霜兒感到慶幸,反而因這種違背認知的事,讓她有種心驚肉跳的不祥預感。
回想起前幾次自己外出打探的狀況,白霜兒隱約感覺這種改變好像是從鼠潮那日開始的。
「真是討厭。」白霜兒咬牙切齒的咒罵讓自己腦袋發脹痛卻找不到線索的的鼠潮。
武長春和吳書生沒有帶白霜兒去那肖大鹽商的府邸,而是拐進街邊的一個小巷子里,據武長春道黑市就在小巷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