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和王揚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呆了,過了半會,王揚才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氣。
王鳳突然跳了起來,因為她發現自己居然踩著一只被啃得只剩下半邊肉的人類手掌。
白霜兒一拉抓住王鳳,壓低聲音警告道︰「不許發出聲音。」就在剛才,她就發現左邊石壁上開了三道門,想來三道石門後邊就是所謂的石室,最左邊那一道門是半隙開著,再仔細一听,發現也只有這道門里沒任何東西存在,而其他二道門後,隱約能听見里邊有聲音傳來。
在右邊石壁有一處狹小的通道,顯然此路可以繼續向下去。
白霜兒還未來得及決定是听王揚的意見躲入石室,還是直接走右邊壁的通道,就發現四周不知甚至時間鑽出來三條怪狗,想來剛才白霜兒太過于關注石室里的聲響,而忽視周圍暗處的環境。
還好三人一段時間的相處已有默契,很快將這三只怪狗消滅掉,听見後邊的聲響越來越近,白霜兒指了指最左邊的石室,帶著王家兄妹繞過骨堆逃進去。
石室里非常干淨,除了有點怪味外,二張床各自放靠牆壁邊,沒有血跡,也沒有骨頭的情況,使得眾人松了一口氣。
白霜兒听見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準備關上門時,卻她看見門邊一個石制把手時,不由愣了一下,這分明是在三青界里最簡單的開關門機關,只需要一點技巧便能打開。
白霜兒心里咯 了一下,難道這里和三青界的修仙者有關,來不及多想甚,手指果斷用力的在石制把手上的一處凸前後分別壓下,石門悄無聲息的關上了。之後她直接從懷里拿出隱符貼在身上,這是來之前考慮到下水道有可能存在的情況,而臨時制作的半掛子隱符,由于制作材料和手藝的關系,也只是聊勝于無而已。
看不見外邊的情況,屋里的三人只能根據聲音判斷著發生的事,顯然有人來到這里,打開了旁邊的那道石室的門。一聲低鳴之後,就能听見重重的腳步聲由石室跑到了石室外,再後來就是撕殺的聲音,還有身體撞擊石壁的聲音。隨著一陣嚼咬吞食的聲音,空氣中的血腥味就更濃了。
顯然那個從石室中被放出來的人或者動物正在進食。
白霜兒不由聯想到提燈之人,以及他身後跟著的變異動物以及進階後的吃人尸和干尸,突然意識到也許提燈之人正用進階後的怪物喂養甚人或怪物。
要用進階後的吃人尸和干尸喂養的人或怪物,不知有多強?這個問題的出現,讓白霜兒打了個冷顫,這時的她肯定鼠潮的出現,必是外邊的怪物月兌不了關系。
王鳳也猜到一個結果,聯想到看見的那只人的手掌,她的臉頓時慘白。
等到有腳步聲回到了石室里,外邊漸安靜了下來。
眾人貼著牆壁,不敢輕舉妄動,過了不知多少時侯,感覺無論是旁邊石室還是外邊都已悄無聲息,三人彼此眼神交流了一番以後,王括就欲想開門。可是他學著白霜兒去按機關上的凸點,石門卻怎也打不開。
就在這時,白霜兒猛然感覺到心驚,一把拉住了王括,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外邊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響起,道︰「今天找的食物如何了?」
「魔尸在減少,收集的戾氣在減少。」一個說話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聲,大家听出對方就是王揚。
陌生女子輕聲哼了一下,道︰「看來這座城已沒誰在那里邊?」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把飛劍直接穿過石門,正好剌中王括的胳膊,見未正中目標,飛劍一個回旋以後再一次沖向王括。
危難之中,王括不由多想直接將妹妹朝床下推,然後抽出短刀專心對付這只飛劍。
旁邊白霜兒也隨勢滾到了床上,就在她剛才听見魔尸的那一瞬間,她已明白室外陌生男子的身份,對方並非甚修仙者,而是修魔者。
「顯然這種初級的石門開關還屬于通用性,自己是孤陋寡聞。」白霜兒腦海中閃過這句自嘲之後,突然想到一段描述︰「魔尸大多是修魔者將尸體進行特殊培養而煉制成的傀儡,它們以人類血肉為食,魔尸最初三階通過大量吞噬低階和同階的同類而進階,之後進階方式因屬于各派秘法無法得知。在凡人界,魔尸的出現就意識著災難,而初階魔尸毀村,二階魔尸毀城,三階魔尸可毀國。」當然關于毀村毀城毀國之說稍有些夸張,但也說明了魔尸對凡間的危害之大。
這時的白霜兒才恍然大悟,自己長期以來相搏斗的吃人尸,只不過是成為魔尸的最初材料,而在她認為進階的吃人尸才是初階魔尸。
這樣看來,關在石室的很有可能是二階魔尸,而導致鼠潮的發生,便是因初階魔尸成功進階為二階魔尸時,周圍環境在當時產生異常反應,而使得地下最敏感的動物之一老鼠感覺到危險,從而發瘋發狂向外奔跑,等到它們不到感受到來自這里的威脅之後,才很快散開消失在瓊城之中。
顯然,這位修魔者跟瓊城發生的一切事情月兌不了關系,白霜兒猜測著,手緊緊握成團,此在的她非常冷靜,完全沒有仇人相見分外眼血的熱血沖動,她只想著一件事,終于讓我找到凶手了。她很清醒的明白,一個可以御劍的修煉者,至少已達到築基修為,而自己不過煉氣五層,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只要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仇要報,命要活。」白霜兒趴在床下,忍住手刃敵人的迫切。
王括沒有如白霜兒一樣躲藏起來,為了保護好床下的人,他一直同飛劍抗爭,只是很快就漸落下風,不一會已遍身鱗傷。
見著哥哥此刻舍生忘死,王鳳怎會苟且偷生,自是欲起身,助親人一臂之力。
白霜兒卻死死的抓住她,用口形道︰「不要以卵擊石。」
就在王括快要落敗之時,飛劍卻突然落在了地上,然後又搖搖欲墜的飛起來,那里而來就那里而去,最後消失在石室里。飛劍所展現的威力讓白霜兒已肯定對方絕對是剛進入築基期的修煉者,而且只是境界達到築基期,修為和法術卻還沒有達到築基期,不然怎麼同王括糾纏這麼久,也未成功干掉他。
這時,石門從外邊被打開,二位提燈之人沖入了石室,其中一位就是王揚。
這時的王揚已失去了理智,視王括為敵人,手舞長槍直逼王括,招招致命。
白霜兒和王鳳躲在床上,不敢輕易探出頭,也就無法看清外邊情形,只是听著王括一聲痛苦的叫聲之後,整個身體飛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王鳳看著哥哥滿頭鮮血,立刻用力捂住嘴,忍住哭出聲。
一只金絲冰蠶繡雲團的靴子出現在床頭位置,然後修魔者冷冰冰的聲音傳到白霜兒的耳里,「沒想到為主人養些新品種的低階魔寵和魔尸,還能遇見有修魔資質之人,又可以收一只魔僕了。」
「你放屁。」王括一口血痰吐了出來。
男子沒有動怒,依然用著毫無感情的聲音道︰「嘴太髒,要受罰。」說罷只見他手在王括身上點了幾下,王括便發一聲淒歷的慘叫,身體不斷抽搐起來。
王鳳死死咬住嘴巴,額上青筋暴起,幾乎就要奮不顧身沖出去,卻被地上哥哥王括望著自己的痛苦而懇求眼神所阻止。
最後,王括是痛暈了過去。
見著王括滿身的血,男子皺眉,吩咐著王揚道︰「把他拖出去。」
王揚非常听話的彎腰,一手將王括的衣領抓住,然後,真得拖著王括向外走,干淨的地面很快被劃出一道血跡。
修魔者和另一位提燈少女,也很快出了石室。
還未等白霜兒松一口氣,認為自己月兌離危險之時,就听見修魔者在外邊輕聲說了一句︰「這人我帶走,其他的喂小黑。」
「大事不妙。」白霜兒幾乎不加思索的從床下快速爬了出來,可已來不及,只听見旁邊石室打開,等她一抬頭就看見一個怪物堵在石室的門口。
這只怪物人臉獸身,青面撩牙的男子臉長在犬類的身體,身高未到半丈,全身黑毛,四肢立地,身後還長著一根尾巴。
見著有人從床下鑽出來,這只被叫做小黑的人面狗身怪物,張起它的血盆大口,紅眼珠綠眼球直盯著白霜兒,當時就將跟隨白霜兒爬出床下的王鳳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叫道︰「這是甚東西?」
「新品種的低階魔尸。」白霜兒咬住唇,已顧不得王鳳會驚愕,從神幻之珠取出了削鐵寶劍。想著它是用一城的人試驗出來的甚新品種,白霜兒就不寒而悚。而被那位修魔者稱為主人的人,在她心中已化身為邪惡的修煉者。
隨著怪物沖進石室,石室門被再一次關上了。
「該死。」白霜兒一邊應對怪物,一邊還有分神去聆听外邊的聲音,發現外邊已無人守衛,顯然他們對于這只怪物的實力毫不懷疑。
一番打斗,白霜兒可以確定,這只怪物至少是二階以上的實力,皮如鐵厚,牙如刀利,四肢強壯,行動敏揵。就算白霜兒手有利劍,並注入金靈氣,卻無法傷及對方皮毛,加之白霜兒還要分神保護王鳳,結果手被對方尖爪所傷,留下三道深深的傷口。
白霜兒甚至能感覺得出來,這只怪物因為已吃飽,所以現在未發揮全力,只是將她和王鳳當玩具戲耍罷了。
見武器不利,白霜兒干脆施展法術,二個流火團打在對方身上,被火燙到的它終于發怒沖向白霜兒,卻又因白霜兒手里的火團,讓它有些忌諱,不敢輕易上前,只在離白霜兒半丈的距離做出猛撲的動作。
白霜兒眼楮卻一直盯著怪物,不敢有一絲的放松。左手卻在石門旁邊的機關上跳動著,石門再一次被打開,她眼楮掃了一眼王鳳後,道︰「你還不快出去。」
說實話,若是在前生或是半年前,白霜兒不見得會救王鳳,更有可能是將王鳳當做誘餌,以便自己月兌身,對于這樣的行為會被人贊為機智或者責為自私,在她看來,完全不在乎,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但西門的那場驚天變故,總在之後的歲月,在她腦海中回放著,然後畫面凝固在那些被她稱為不低賤也不高貴的性命被抹滅的那一刻。
最初,她只為娘親和妹妹的命運而心痛,可就在她跨入煉氣五層的那一夜里,白霜兒心里卻突然產生了強烈的悲憫感,她突然意識到也許凡人的命不高貴也不低賤,但並不代表不珍貴。修煉者只要實力夠強,只要魂魄不滅,就有可能奪舍重生。但是凡人沒有這個機會,他們的命永遠就只有一條,是不可復制、脆弱而唯一的。
我永遠不會犧牲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他人,但是,當某人面臨險境時,舉手之勞便可救人一命時,在不考慮對方價值之,我能否會伸出那一只手來?
那一天,白霜兒進階到煉氣五層時,並沒有為這個自問的問題而給出答案,但今天,她自然而然的行為卻證實了她內心的答案。
我縱然是無情的修仙者,也有一顆向善的心——
最近年底,更新有些不定,請各位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