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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畏懼狐仙卻並不代表孩子會畏懼狐仙,當四子和小柳站在小溪邊再一次撤網繼續幾天前未完成的捕魚計劃時,卻發現在不遠處的山石邊,不知甚時候擠著三位面黃肌瘦、態度畏縮的孩子。
發現四子和小柳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其中一位男孩戰戰兢兢的上前幾步,然後猛的跪下,小貓般聲音叫道︰「俺叫魏苗,請大仙救我們一命。」
四子一愣,忙上前想要扶起男孩,卻被小柳拉住,小柳遞給四子一個眼神以後就端起架子,叫道︰「大膽凡人,擅闖仙人清修之地,你可知罪?」
山石旁邊的另二位孩子,是一男一女,這會一起沖上前,跟魏苗跪成一排,然後拼命磕頭,大哭道︰「請仙人救我們一命。」
這下小柳也繃不住了,只得輕聲細雨讓他們起來,將事情說清楚。
一番詢問才知,原來村下的流民餓得熬不住,便有人生出歹意,打算將這三個小孩做口糧當米肉食用,甚至已得到部分人的認同。自然流民中也有心善之人,就將這話私下偷偷傳到幾位孩子的親人耳里,這三個小孩的家長們當時被嚇得面無血色,夜里輾轉反側,等第二天一大早,便偷偷將幾個孩子送到了北山山腳,讓他們藏在北山里,反正其他人不敢上北山。至于孩子們能否活命,這個時候已是听天由命了。
他們三人躲在這里已有二天,這二天是渴了喝溪水,餓了就啃樹皮或運氣好能抓住一二只小魚生吃,然後今天見到四子和小柳。
听到吃人之事,四子露出不忍之色,小柳也皺起了眉頭,吩咐三個小孩子不許亂走動以後,他和四子便朝山洞而回。
「小柳哥哥,我們是不是回山洞給他們糧食?」四子遲疑的問道。
小柳憋了半天,吐出前天才學的一個詞︰「我們那點糧食不過是解燃眉之急。」
四子嘆了一口氣,道︰「能解一時之急,也算是盡力了。」
小柳回想起自己吃老鼠的生活,不由沉默了。
回到洞中,四子急急將那三位孩子的話告訴了白霜兒。
白霜兒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問了一句︰「你們是怎想的?」
四子惴惴不安道︰「我想救他們。」小柳在旁邊點頭同意。
「怎麼救?」白霜兒指著堆放糧食之地,道︰「你們現在只有這些糧食,如果給了他們,你們就沒有糧食。而且這點糧食能救多少人,又能救他們多久?」
四子茫然而不知如何回答姐姐的問題,他很想說︰「姐姐,你有如神仙一般的能力,為何不救他們。」但白霜兒姐姐的嚴肅表情,卻讓四子說不出這句話來。
小柳這時突然跪下,臉脹得通紅,對白霜兒道︰「姐姐,看見他們,我就想到一年前的自己,也是走投無路,餓得受不了,只能靠著老鼠為生,但是遇見姐姐後,從此不同了。我我」
白霜兒表情很平靜,接話道︰「所以,你對他們的遭遇感同身受。」
小柳露出愧疚的表情,鼓起勇氣,用力點頭道︰「當年我還有老鼠可吃,但他們沒有,所以,說過來我比他們幸運很多。而且在走投無路時遇見了姐姐。我我到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當年孤獨躺在地上害怕餓死的心情,還有當我看見姐姐那一刻時又激動又輕松的心情,那種在絕望中卻意料之外被拯救的心情是我無法用言語形容一輩子難忘記的回憶。」說到後邊小柳不停的抹淚水,哽咽地繼續說道︰「我想幫他們,就如當年姐姐幫我一樣。那怕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一點幫助也是我責無旁貸的事情,不然我的良心會不安。」
白霜兒扶起小柳,四目對視,她能看清對方眼中那種熱誠無暇的光,不由自語道︰「小柳,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歲,快十二歲了。」小柳挺了挺胸道︰「我已快是大人了。」
白霜兒幽幽回想著前生十二歲的自己是怎樣,卻發現記憶中前生的自己形象開始模糊了,「那時的自己是像小柳一樣嗎?。」
「姐姐。」
小柳關切的叫聲,打斷了白霜兒的回憶,然後她不緊不慢道︰「我還是一個問題,你如何幫?記住是你們幫他們,而非我幫他們,我不會提供食物的。」
小柳看了一眼洞中的糧食,下定決心道︰「我少吃些,其余都給他們。」
四子也忙點頭道︰「我也一樣。」
白霜兒垂下頭,掩飾住嘴角間的諷笑,直言道︰「你們是料定我不會讓你們饑肚子,所以才敢說這樣的大話嗎?。」
小柳紅臉頓時變成白臉,忙搖頭,︰「不是。」
四子瞪大了眼楮道︰「絕不會這樣想的,姐姐。」
白霜兒站了起來,輕聲道︰「既然如此,你們就依照自己的心意而為吧。但你們要記得一句話,任何的索取都不是無限制的,任何的貪念都是縱容帶來的。」
四子擔心的望著姐姐,然後道︰「姐姐生氣了,如果姐姐不願意我們給他們糧食,我就不給好嗎?。」
白霜兒微一笑道︰「姐姐不是生氣,姐姐心里高興,因為弟弟們能自己下決定了,只是姐姐在擔心你們決定一件事之前,沒有想清楚做這件事以後會產生的後果有哪些比如,要是他們一直找你們要糧食,要是他們找更多的人找你們要糧食,你們到時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若是答應了又怎麼辦?」
白霜兒心里默默道︰就連我現在神幻之珠里的存糧,如果算起來也只能暫時養活他們半年而已。
四子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他的目光清澈,聲道︰「救人,不用想那麼清楚。如果,我沒有多的糧食給他們,我會直接給他們說不要找我了。」
如果說小柳的回答帶給白霜兒回憶,那四子的答案帶給白霜兒就是觸動。將四子仔細打量一番,白霜兒感覺重新認識一次自己的弟弟。經歷如此多的苦難,他雖然依然膽小,但純真、善良的天性卻從不曾改變,就像他的母親,他的大姐,他的三姐,唯獨不像自私的自己。
沒想到冷酷自私的自己,在這幾年並沒有潛移默化掉四子,反而試出他如真金般不變的心。那一刻,白霜兒明白其實弟弟已長大了,已有著屬于自己的想法。
白霜兒不由自問自己︰我是不是舍本逐末了?為了培養四子的獨立生存能力,卻忘記自己的本心,還企圖改變別人的本心。
曾經那個捫心自問的問題︰「我永遠不會犧牲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他人,但是,當某人面臨險境時,舉手之勞便可救人一命時,在不考慮對方價值之,我能否會伸出那一只手來?」白霜兒原以為,在地道中的經歷讓她找到了答案,但現在看來,這個答案卻依然是搖擺不定的。
「我縱然是無情的修仙者,也有一顆向善的心。」白霜兒自語著內心深處曾有的那個答案,然後微笑著對四子道︰「姐姐我現在支持你們的決定。」
「太好了。」四子和小柳高興的跳了起來,沒有什麼比白霜兒的態度,更讓他們興奮,二人忙從旁邊放糧食的石坑里,費力的提出一袋米。
四子問小柳︰「我們給他們多少呢?」
小柳想了一下道︰「我們不能給多了,娘曾說過升米恩,斗米仇。我們並不想要他們以後報恩,但也不能讓他們仇恨我們,就給三升米。」
「好,就三升米。」四子話說得截釘結鐵︰「如果給多了,說不定這些米還會被別人搶走的。」
之後四子和小柳很快將三升米給三個小孩,在對方痛哭留涕跪地感謝之時,四子甚至心軟說了一句,若是不夠,還可以給點。
但之後事情的一系列發展卻出乎四子和小柳意料之外。
三個小孩子看著手里的米袋時,猶豫了片刻,就帶著米下山偷偷溜回各自暫住的房間。
當三個孩子將一升米交到自己的親人手里後,三家人卻采取了不同的應動方式。
其中一個男孩是來自于從北邊來的隊伍中的陶姓家庭,當天一家人偷偷將米藏起來,準備等到大家睡覺後,再煮成飯吃。
三個孩子中的女孩,來自于魏家村的魏七家,當天夜里母親帶著女兒全家二口自是偷偷離開村子,進入了北山。
唯有當初第一位向四子求救的魏苗,他的父親魏五,將一升米交給了領頭的魏大叔,並道︰「這是我家孩子求仙人,仙人賜給我家孩子的,還請魏大叔將這此米分給眾鄉親,大家有福同享。」
得知仙人居然會憐惜眼前這位瘦弱的男孩,眾人的領頭魏大叔自是有些驚訝,但饑餓之下,也沒太推委,接過一升米後,便讓大家拿來大鍋,做了一鍋樹皮米飯。
雖只是一碗樹皮米湯,但曖曖的米香味,也讓許久沒有粘過米的大家露出一絲笑意。
而這時,他們也發現魏七家的孤兒寡母居然不見了,考慮到魏五家和魏七家的孩子從來是玩在一起,一問魏苗,果然魏七家也是得了一升米,可沒想到她們居然為了一升米離開。
「呸,我就說那婆娘,心術不正。」旁邊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才一升米,就把她的心蒙了,也不怕被野獸吃了。」
自然魏七家偷跑的行為更是襯托出魏五一家的大公無私,讓最初提意將他家孩子當口糧的人也只得暫且打消這個念頭。
只其中一位村民心有邪念,前一刻才吃了別人的米,後一刻便陰險挑拔道︰「怎仙人如此吝嗇,只給你家一升米,不會是你們還偷藏了一些吧。」
魏五是個憨厚人,這會卻急了,忙道︰「俺家孩子從來就不說謊,一升米就是一升米。」
有人在旁邊受了挑拔,竊竊私言道︰「說不定仙人給了他們一石米,結果就拿一升米出來」
魏五娘子見氣氛不對,臉色蒼白一把抱住兒子。
魏苗瞪大了眼楮卻不明白,自己好心向仙人求來米,為何大家卻會懷疑他,難道做好事是件不對的事。
雖有狼心狗肺之輩,卻也有仗義直言之人,二狗子這會看不過去,咧嘴道︰「都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可我看你們這樣人吃了人家的米,嘴還那麼長,你們以為仙人的米是好求來的,要知道上次,我和大牛不過是想抱走一只小兔子,都被仙童放出仙狗仙貓,又是咬,又是抓,差點死在路中。一石仙米,哼你們也不怕受不了這個福。」
最後還是魏大叔一錘定語道︰「這事就這樣結了。大家再不許胡亂猜疑。魏五家的,我在這里代表所有人,謝謝你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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