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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桃每次見到這位鈺檸格格,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今兒個也算她倒霉,輪到在正廳里值守,偏偏就踫上鈺檸格格來找事,當下便有不詳的預感。本來想跑的,但主子們都在,她也不敢動彈,好不容易熬到主子們都散了,她卻已經被鈺檸給抓個正著。
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她現在倒哪兒也不想去了,最好是就在這正廳里待著。但無奈鈺檸的那個眼神,她不敢也不能無視,只能乖乖從命。
方才想出去出去不了,現在不想出去卻偏偏要出去,這老天爺也太會捉弄人了吧
尤其是那位主子,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兒,如今把自己叫出去,指不定會有什麼禍事到呢她愁眉苦臉地,找了個借口說是要去浣衣坊拿衣服,向鐘德全告了個假,便走出了玉瀾堂。
若是在以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光緒皇帝受到了嚴密監視,她們這些宮女太監們便也被嚴格控制起來,輕易是不得出門的。若真要出去,那是要經過重重審核,提前好些時候報備,還得被搜過身,這才出得來,哪里能夠像現在這樣,跟總管太監說一聲就行?
可見在宮廷里,她們這些下人的生活是由主子們決定的,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皇宮里有著最直接的體現。而如果不幸跟了個沒前途的主子,那也就注定以後的日子要暗無天日了
本以為會一直那樣苦悶地度過在皇宮里的生活,但沒想到自打婉貞福晉來了以後,他們這些服侍皇帝的人的日子似乎就好過了許多,不再動輒得咎,也可以有限度地到處轉轉了,對他們這些奴才們而言,這就是最大的實惠,因此不少人都在暗地里感激著婉貞。
出了大門,她向著浣衣坊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看看左右並無人跟隨,便拐進了一旁的一條小道。這條小道直接通向昆明湖邊,是條捷徑,但並不平整,一般是沒有人走的,然而此時此刻,卻是她最好的掩飾。
悄悄通過小道走到昆明湖邊,只見一個修長苗條的女子正站在樹蔭下,百無聊賴地往湖里扔著魚食。她的心髒收縮了一下,緊張地捏緊了雙拳,深深吸了口氣,邁步走了過去。
「奴婢參見格格,格格吉祥。」她走到鈺檸身後,跪拜道。
鈺檸轉過頭來,看著她,臉上有著一絲惱怒。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才來?」她斥道,「不把我放在眼里嗎?。」
末桃嚇了一跳,趕緊答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因為要向鐘總管請假,所以才來遲了,求格格開恩」
鈺檸見她這副模樣,自得地一笑,道︰「諒你也沒那個膽子。」
其實她倒也並不認為這小宮女有膽子違逆自己,不過是為了一會兒要做的事情,想來個下馬威罷了。
末桃見狀,松了口氣,只是應對之間更加小心翼翼起來,訥訥地問道︰「格格,您讓奴婢來這里,是有什麼吩咐麼?」
鈺檸笑了一下,卻並不正面回答,只是問道︰「末桃,你進宮來已經不少日子了吧?該到出去的年限了吧?。」
末桃一愣,雖不知她為何要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答道︰「回格格的話,奴婢進宮已經八年了,再過兩年就可以出去了。」
鈺檸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道︰「果然如此那可要恭喜你了呀這些年,你老老實實當差,也沒出過什麼重大的錯處,按時出宮回家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你可要珍惜才行,別在這最後的兩年惹出什麼禍事來,弄得個慘死宮廷的下場,那可就太劃不來了不是麼?」
末桃听得冷汗涔涔而下,急忙「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著頭,求饒道︰「格格開恩格格開恩」
鈺檸得意地笑笑,嘴里卻假惺惺地說道︰「你看看你,這是做什麼呢?我又沒說什麼不是?只要你乖乖听話,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便什麼事兒都不會有,包你平平安安混到出宮的時候。」
然而听在末桃耳里,她這番話非但沒有絲毫的安慰作用,反倒更加令人心驚膽戰了。她哆嗦著身子,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仿佛等待判決的犯人,戰戰兢兢。
「格格……有什麼吩咐麼?」她提心吊膽地又問道。
听主子的話?是听她的話才對吧她這是在威脅自己呢
鈺檸卻仍舊沒有回答她,特意吊著她的心思似的,只是轉變了話題,忽然問道︰「在你看來,我那位堂嫂怎麼樣?」
末桃一愣,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問。但眾所周知,鈺檸格格喜歡皇帝,而皇帝喜歡婉貞福晉,簡單來說兩人就是情敵的關系,她會突然問起自己的情敵,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揣摩不透鈺檸的心思,末桃只得小心翼翼地答道︰「婉貞福晉……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敢妄加評論。」
「她是你的主子,難道我就不是了麼?」鈺檸有些惱怒,但隨即便壓了下來。此時不是發怒的時候,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上次我曾經看見,我那堂嫂的頸上戴了一塊美玉,你是服侍他們的人,應該知道的吧?。」她又問道。
末桃膽戰心驚地答道︰「是……是的,格格,是有這麼回事。」
鈺檸一歪嘴角,道︰「上次我只是晃眼看見了,並未看得真切,你且去幫我給拿了來,讓我仔細瞅瞅。」
末桃心中一驚,趕緊說道︰「格格,這……恐怕不好吧?福晉甚是看重那塊玉,或許對她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也未可知,她不會讓奴婢這種人拿走的。況且,不過是一塊玉而已,格格您什麼好玉沒有?就不必看了吧。」
鈺檸一瞪眼楮,怒道︰「我不過說了一句,你倒是說了這一堆,好大的膽子」
她橫眉怒目的,加上本就已有積威在,更是嚇得末桃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多話了,她這才又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我當然知道那塊玉是她的心頭寶,不過我看到也沒什麼特別好的……哼,算了,她願意寶貝那破爛貨我也沒辦法。她不肯拿給你,你不會偷偷地拿出來啊?」
「可是……」末桃囁囁地說,想要推辭拒絕卻又沒那個膽量。
只要是在婉貞身邊服侍過的人都知道,那塊玉對她而言意義非凡,輕易不得離身。這鈺檸格格明擺著是跟婉貞福晉過不去,斗不過福晉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便想要拿走她最寶貝的東西。
這是兩個主子間的斗法,末桃一個小小的宮女,怎麼敢摻和進去?且不說萬一事情敗露會有怎樣的後果,婉貞福晉在他們一干宮人的心目中比鈺檸好了不知多少倍,讓她去幫著鈺檸對付婉貞?良心上過不去啊
鈺檸看了看她,假笑著說道︰「哎呀,你也不用多心。我不過就是想看看,堂嫂那麼寶貝的東西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她那麼上心,又不會損壞了它。等我看清楚了,你再偷偷地放回去不就行了?說不定,根本沒人會發現它被拿走了呢」
她這廂舌燦蓮花,末桃卻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她當她是傻子麼?這麼重要的東西,若然無故不見了,又怎會沒人發現?第一個察覺的人怕就是婉貞福晉自己吧?
況且,要她相信鈺檸的話,倒不如讓她相信母豬也會上樹還來得容易些。
說到底,鈺檸不過是在騙她而已,她雖然不聰明,但也並不笨,因此也不說話,只是低下了頭,並不應承下來。
鈺檸說了半天,見她仍舊無動于衷,不由得惱了。
奴才就是奴才,一點也不知道識時務,難怪一輩子都要被人使喚她心里惡狠狠地想著,臉上也變了神色,驀地收起了笑容,冷冷說道︰「你不答應?難道忘了還有把柄在我手上麼?是不是想讓我公布出去啊?」
末桃驀然色變,一顆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頓時慌了手腳,一手抓住了鈺檸的衣角,惶然大叫道︰「不要,格格,饒命啊」
鈺檸得意地看著她,心中說不出的暢快。當日放她一馬不過是心血來潮,沒想到今日竟能派上大用場這賤奴的死活本不與自己相關,若是她膽敢不听自己的話,便是捅了出去,倒霉的也不過是她自己,就不信她敢不乖乖照著自己的吩咐去做。
末桃卻已經心膽俱喪,淚流滿面,後悔和恐懼啃噬著她的內心,禁不住再一次深深悔恨自己的一念之差,如今惹來如此大的麻煩,無法收場。
回想起來,那還是在兩年前發生的事了。因為末桃的家境貧窮,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個弟弟是父母的命根子,因此自從入宮以後,她時常會將自己積攢下來的錢物拿回去貼補家用。本來這也沒什麼,如今這年頭,宮里像她這樣的宮女並不少見,會做這種事情的也並不只有她一個。但問題在于,光緒皇帝是個沒有實權、沒有財富的主子,根本不可能像其他宮里的主子一樣,時不時還能賞賜點兒什麼下來。僅憑她做宮女的那點兒俸祿,對他們家的生活來說實在起不了多大作用。
當其時,她弟弟已經成年,父母為他張羅了一門婚事,這本是一樁好事。但由于家境貧窮,他們連一件像樣的聘禮都拿不出來,無奈之下,只得向在宮里當差的女兒求助。末桃知道此事後,也是一籌莫展,她自己的俸祿都悉數給了家里了,哪里還有什麼余錢,籌措什麼聘禮?想要向人借吧,可誰又不是像她這樣,各自有各自的難處?
沒奈何,她原本只能狠心拒絕了父母的請求的,但偏生剛好有那麼一天,光緒皇帝又在慈禧那兒吃了排頭,回來之後大發雷霆,摔了一套青花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