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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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早已等候在那兒,見她回來,忙問道︰「怎麼樣?問出些什麼來了?」
沈氏有些緊張地搖了搖頭,道︰「老爺,七福晉的警覺性太高,妾身想盡了辦法也沒能套出些什麼話來,實在愧對老爺的信任。」
袁世凱聞言皺了皺眉頭,但卻並沒有太大的失望,反倒勸慰道︰「沒關系,她本就是個厲害的,當年慈禧老佛爺是個多麼精明的人?不也一樣被她給騙倒了嗎?她對你我本就有防備之心,你去問什麼,她自是不會明說的。」
沈氏听了,反倒更加愧疚了。努力想要彌補自己的過失,她想了想,突然想起一點,急忙說道︰「不過,老爺,妾身倒是發現了一個疑點,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袁世凱道︰「你只管說就是。」
沈氏應了一聲,道︰「老爺,雖然妾身還是不大明白他們跟那洋人是怎麼搭上線的,不過從今晚他們的表現看來,七福晉跟那洋人之間似乎關系並不簡單啊」
袁世凱一愣,急忙問道︰「如何的不簡單法?」
沈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妾身見他們彼此之間都是直呼其名,若不是親密的朋友,又怎能如此?另外那洋人看待七福晉的眼神,以妾身看來,應當是有些男女之情的」
袁世凱更加驚詫了,忍不住失聲叫道︰「男女之情?」
沈氏說出這句話來,自個兒也有些不敢置信,不過仔細回憶了一下,最終還是有著七分的把握,說道︰「沒錯。以妾身看來,那洋人對七福晉,真真是有些不同的。雖然只是些微有所表露,但只要細心觀察,就不難看出來。」
袁世凱心緒震動,忍不住站起身來,在房里來回踱著步。
沈氏看著他,不禁問道︰「老爺,您如此重視此事,難道……」
袁世凱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我確實很看重此事,卻不是你想的那洋。這個七福晉可不是個一般的婦人,從以前開始就是個極有心計的,皇上能夠再次親政,跟她可月兌不了干系。如此精明的人,又怎會把這種傷風敗俗的把柄露出來讓人去抓?如今她會跟個洋人走得那麼近,其中必有蹊蹺,若真的只是男女私情倒還好了,怕就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啊」
沈氏原沒想那麼多,此刻被他這麼一提醒,倒是回過味來,點了點頭道︰「老爺說的是。這次他們到國外去買軍火,老爺你們不是派了人混進去嗎?卻竟然一個都沒回來,誰知道路上是出了什麼事?而這次他們能夠成功采購回來,也不知七福晉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她不過隨口這麼一說,卻不知自己的話已經相當接近真相。袁世凱沉吟著,緩緩說道︰「這次假借宴請的名義,將他們探了個底兒,許多事情,我們也要早作準備才行如果被他們成了氣候,怕是今後朝廷中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說完,長長嘆了口氣。
沈氏雖沒說話,心中卻是頗有些五味雜陳的。身為袁世凱的枕邊人,她自是將他們北洋一系往日的風光和囂張看在眼里,心中早就有了隱憂。無論從哪個角度說起來,北洋軍都不曾佔有大義的名分,不管怎麼發展,在人們的心中始終月兌不了「亂臣賊子」的罵名,這令她的心里始終不曾安樂。如今皇族的勢力發展太快,已經對北洋軍構成了威脅,但這又何嘗不是個機會?如若能夠趁機讓袁世凱遠離權力中心,無欲無求地過一輩子,又何嘗不是一種簡單而舒心的選擇?
她的心中很是有幾分矛盾,一方面不希望袁世凱他們輸掉,不希望失去往日的權勢和富貴;另一方面卻又分明不希望他們贏,以免袁世凱的野心越來越大,最終一發不可收拾,帶來種種未知的後果。
婉貞等人自然不知道袁世凱的縝密打算和沈氏的迷惘心情。第二天,她坐著馬車,來到了醇親王府。
幼蘭招待了她,一同在場的還有李蕙仙和特蕾莎夫人。婉貞此行的目的是找奧斯頓,但在中國社會中卻絕對不允許她跟一個男人單獨相見的,所以便拉上了許多人一起過來,以示清白。
婉貞掃了一圈,沒有發現奧斯頓的影子,不由問道︰「五嫂,雷德先生還沒起來嗎?。」
幼蘭掩嘴笑道︰「起是起了,可他昨晚上喝多了,現在還在頭疼呢,估模著是出不來的。」
婉貞不由笑道︰「他這次可算吃到苦頭了早跟他說不要貪杯了,他卻听不進去,如此高度數的烈酒,他以為是他們家的葡萄酒啊?不知節制地喝了那麼多,活該他醉死」
話音未落,卻听到一個慵懶中帶著倦怠的聲音說道︰「婉貞啊,你也太過分了吧?不同情我也就算了,居然還在背後咒我?」
婉貞回頭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
只見奧斯頓捂著頭,一步三搖晃地走過來,臉上還是一片青白,雙眼無神,面色憔悴。那副面貌,就像困了三天三夜沒睡覺的人似的。
她不由得笑道︰「就你這模樣,還用得著我咒嗎?吃到苦頭了吧?虧你還那麼得意地大喝特喝」
奧斯頓苦笑著,搖了搖頭,卻帶起另一波的疼痛,不禁趕緊抱緊了腦袋,痛苦地申吟出來。好半晌,感覺終于好些了,這才說道︰「中國的酒度數實在太高了,我上當了以後誰再叫我喝中國酒我就跟他決斗」
一席話說得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特蕾莎笑著說道︰「可憐的雷德先生,剛來到中國的時候誰都是這樣的。不過等你以後習慣了就好了,其實中國酒有中國酒的特色,偶爾喝一下還是不錯的。」
李蕙仙和幼蘭都在昨晚就認識了,然而奧斯頓卻還沒見過特蕾莎,不禁對這個出現在一群中國婦人中間的外國女人感到萬分的好奇,忍不住問道︰「這位是……」
幼蘭忙介紹道︰「這位是來自英國的亨利?科特男爵的妻子,特蕾莎夫人,來中國也有好些個年頭了。」
「科特男爵?」奧斯頓挑了挑眉,恍然地點點頭,微微躬了躬身道,「很高興認識您,尊敬的夫人。」
特蕾莎也微微笑道︰「我也很高興認識您,雷德先生。」
「叫我奧斯頓就可以了,尊敬的夫人。」他笑著說,隨即轉而對婉貞說道,「親愛的婉貞,記得昨天你曾經答應過,要帶我出去轉轉的。」
婉貞給幼蘭她們使了個眼色,笑道︰「是啊,所以我這不是來了嗎?如果你沒有喝醉酒的話,我想我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奧斯頓頓時啞口無言,苦笑著說道︰「好吧好吧,是我的錯。那麼我們現在就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婉貞抿嘴一笑,看著幼蘭等人說道︰「五嫂,梁夫人、特蕾莎夫人,不如一起去吧人多也好熱鬧一些。」
眾人本來就是為這而來的,自然沒有二話,一群人說說笑笑就走出門來,三個中國的貴婦人規矩多些,坐了一輛馬車,奧斯頓和特蕾莎兩個洋人沒那麼多規矩,坐了另一輛馬車,前後腳離開了醇親王府,向著熙熙攘攘的大街走去。
逛街是假,借機聯絡奧斯頓的關系網是真。不動聲色間,他們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穿梭,神不知鬼不覺找到了需要找的人,暗地里將軍火進入中國海域後的航線和運輸方式一一敲定。
隨即,以訓練的名義,載濤上書光緒帝得到批準,禁衛軍開始分批次離開京郊的駐地前往天津衛。
對此,北洋軍自然心懷戒備,一伙人當晚就聚集在了袁世凱的宅邸進行商議。
「大人,禁衛軍此次行動發生得突然,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卻突然冒出來要換防訓練,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黎元洪問道。
袁世凱不停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冷冷一笑道︰「當然是有貓膩的。天津衛什麼都沒有,他們沒事兒跑到那兒去干什麼?」
段祺瑞卻道︰「但他們打著訓練的旗號,倒也說得過去。天津衛一向是京城的門戶,皇帝自是不會將它交給別人。禁衛軍現在是他們唯一能夠拿出手的軍隊,想來此舉,他們也是打著鞏固京城防線、牽制我們的算盤。」
黎元洪冷笑一聲道︰「就那支禁衛軍,也想牽制我們?我北洋一個鎮就能將它給滅了」
袁世凱臉色一沉,斥道︰「宋卿,不可妄自尊大現如今禁衛軍在載濤的統領下已經大有長進,若是再被他們得到那批新購的軍備,對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
說到這個,眾人都不由得心中一緊。
段祺瑞忙道︰「大人,下官以為,我們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如果那批軍火運到他們手中,我們的優勢就將一去不返,再假以時日,怕是就只能坐以待斃了。必須得想點法子才行」
袁世凱恨恨地說道︰「你說的我又如何不知?只是此事並不容易,除非決定公然反叛朝廷,否則我們還真不好有什麼動作。而如果真的叛亂,又沒有適當的借口,道義上站不住腳,勢必不能服眾,怕是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