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乎病了,頭疼得厲害,因此上傳得晚了,希望親們能夠諒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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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婉貞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瞟向床邊還跪著的一群人。
光緒這才如夢初醒,不由微紅了臉面,干咳了一聲道︰「好了,都起來吧。」
載灃等人這才敢站了起來,低著頭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光緒此時正站在婉貞的床邊,不論是就君臣之禮還是男女之別而言,都不是很恰當的事。但載灃等人早知他與婉貞之間的瓜葛,原先還因為有個載濤,所以多少有些不合禮數。但如今既然載濤已經去了,他們之間的障礙也就消除了,旁人自是不好再說些什麼。況且,如今的婉貞正是需要依靠的時候,或許有光緒在身邊才是對她最好的吧?
婉貞看了看屋里。菊月和太醫就不必說了,載灃和幼蘭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似乎打定了主意皇帝不出聲他們也絕不說話,以他們跟光緒的關系來說,這樣的舉動難免顯得有些怪異。而光緒則似乎在想著什麼,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指望他說些什麼來改變氣氛似乎是沒可能的了。
不得已,她只得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說道︰「皇上,您怎麼來了?」
光緒一下回過神來,看著她笑了笑道︰「朕這些天一直忙于國事,沒能過來看望你。今兒個正好有點空閑,便想著過來走走,看看你的情況。不過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听到太醫說的話,朕也就放心許多了。」
婉貞心下感動,知道他如今失去了載濤這個得力臂助,朝廷上必定大亂,正是忙碌的時候,所謂的「正好有空」怕也是特意擠出時間來的吧?
笑了笑,她道︰「臣妾多謝皇上的關心。不過皇上乃九五至尊,臣妾這微薄之身怎能當得您如此鄭重?萬一您在這出宮的路上出點什麼事的話,讓臣妾如何跟天下人交代?」
听了這話,載灃和幼蘭頓時渾身一震,驚詫至極地看向婉貞和光緒。
他們這些天忙昏了頭了,竟然連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如今載濤已經出了事,證明如今這京城里並不平靜,既然連位高權重的鐘郡王都敢刺殺,怕是皇帝也不被他們放在眼里吧?平日里皇帝身在禁宮,難以接近,所以安全上還算有保障。然而一旦他出了宮,還是微服出宮,身邊的保衛力量必定薄弱了許多,此時若是被人所乘……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驚駭。還好目前為止沒出什麼事,否則的話……
載灃心中一緊,立刻看向光緒,肅容道︰「皇上,婉貞說得對,您這麼做實在是太冒險了還望皇上以天下蒼生為念,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光緒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婉貞,又看了看一臉緊張的載灃等人,半晌,不得不苦笑著搖搖頭,道︰「這算怎麼回事?朕出宮來看望你,反倒讓你給說了一通。」
婉貞頓時也覺得有些訕訕,但此事並非兒戲,還是堅持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擔心皇上的安危。七爺已經……可見敵人如今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他們喪心病狂,可不會在乎什麼君臣之禮,萬一出點什麼事……」一番話又勾起了她的哀思,心中一痛,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光緒見狀,立刻便慌了手腳,哪里還顧得上什麼生氣,趕緊手忙腳亂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是朕做事欠考慮,以後一定加倍小心……你就別哭了」
幾年的分離,雖曾刻意回避,但卻似乎並未在他們之間造成什麼隔閡,兩人的相處方式一如以往。光緒在她面前,並不是皇帝,而是個最最普通的人,這樣的對等交流,對他們來說再尋常不過,然而在別人眼中卻頗值得研究了。
婉貞擦了擦眼淚,有些羞窘地說道︰「真是抱歉,皇上……臣妾失態了,請皇上恕罪。」
光緒松了口氣,卻又嘆了口氣,道︰「你的心思朕明白,確實是朕考慮不周了。不過現在你最重要的,並不是去擔心別人,而是好好照顧好自己別忘了,你現在並不是一個人了,凡事都要考慮到肚子里的孩子,千萬不可有什麼紕漏」
婉貞感激地點點頭,道︰「臣妾省得,皇上放心吧」
光緒深深凝視著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最終並沒有說什麼,長嘆了一聲道︰「好了,你休息吧,朕也不打擾了。」
「皇上……」婉貞也是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光緒笑了笑,轉頭看著太醫,說道︰「這幾**做得很好,以後也仍舊由你負責給七福晉調養身子。她現在已有好轉,你也可以回家去了,但每日必須抽出時間來給福晉診脈,不可有任何疏漏之處,否則的話,仔細你的腦袋」
太醫誠惶誠恐,急忙跪下說道︰「臣遵旨皇上請放心,臣一定加倍小心,斷不會讓七福晉和她肚里的孩子有任何閃失」
光緒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載灃夫婦,道︰「我們出去說吧,別在這兒打攪了婉貞。」
載灃和幼蘭應了一聲,跟在光緒身後走出了房間。
三人來到屋外的天井,光緒停下腳步,轉頭對兩人說道︰「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尤其是幼蘭,婉貞在這兒療養,朕知道你的擔子很重,不過她家中的情形你也知道,除了個不管事的老太太,也沒人可以依靠了,朕也只能把她交給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好照顧好她」
幼蘭忙道︰「皇上請放心。臣妾與婉貞親如姐妹,如今她遭逢巨變,臣妾也是心中難安,能夠親眼看著她、照顧她,臣妾心里也踏實一些。臣妾一定會好好照顧她,讓她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的。」
光緒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一時間竟有些恍神。不過他畢竟是一國之君,經歷過不少風雨,心志之堅定異于常人,很快便調適過來,對載灃說道︰「關于老七被刺一案,听說已有了些線索?」
載灃心中一凜,急忙說道︰「回皇上的話,確實有點兒進展了。只是臣弟並沒有得到決定性的證據,所以暫時未向皇上稟報。」
光緒皺了皺眉頭道︰「不管證據如何,總是有個查探的方向了不是?你把事情跟朕說說吧。」
載灃不敢怠慢,當即領著光緒前往書房,關門密議去了。
幼蘭送他們離去,又回頭看了看婉貞住著的房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正巧見到太醫從屋里出來,急忙迎上前去問道︰「太醫,婉貞現在怎麼樣了?」
太醫急忙躬身道︰「回五福晉的話,七福晉如今已經睡下了。她的身子虛耗太大,還需要靜養幾天才行,臣已經調整了用藥量,以後她嗜睡的癥狀會慢慢消失的,另外,也請五福晉在膳食方面予以配合,雙管齊下,當能更快奏效。」
幼蘭放下了心,說道︰「如此甚好。太醫,不知這膳食上該如何調理?」
太醫道︰「請五福晉放心,臣會寫下進補的食材及禁忌,您吩咐廚房按照臣的意思去準備飯菜就行了。」
幼蘭笑道︰「那簡單,還請太醫指示吧。」
「不敢,不敢。」太醫急忙謙遜著,跟著幼蘭一起來到外面的廂房,寫下了婉貞進食的注意事項之後,便告辭離去了。為了婉貞,他已經在醇親王府住了多日,王府再好也不是自個兒的家,而且規矩眾多,並不是個留宿的好地方。如今有了皇帝的旨意可以離去,他當然是一分鐘也不想多留的。
幼蘭多少也明白他的心思,因此並未阻攔。待太醫走後,她親自拿著寫好的東西來到廚房,不厭其煩地一一給廚子做了指示,嚴令廚子務必按照太醫說的去做之後,才離開去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晚上,載灃回到家中,夫妻倆吃完了飯,又去探望過婉貞,這才回房準備休息。
幼蘭親手擰了毛巾給他,服侍著他洗漱,一邊有些憂心地問道︰「今兒個你跟皇上一起出去,皇上的心情如何?」
載灃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為何妻子會問這個,但還是答道︰「還不是老樣子。你問這個做什麼?」
幼蘭嘆了口氣道︰「皇上現在一門心思考慮的都是婉貞的安危,倒是把他自個兒給忘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皇上對婉貞的心思,爺,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吧?。」
載灃頓時覺得心頭沉甸甸的,沉吟了一下,嘆道︰「確實,皇上對婉貞的不同,誰都看得出來。從以前他們之間就有著千絲萬縷,只是因為老七,皇上退讓了而已。如今老七走了,皇上的心思又活了,這也並不奇怪。」
幼蘭幽幽地說道︰「皇上對婉貞的一片真心,確實令人感動。如今婉貞無依無靠,又懷著個孩子,能得到皇上的眷顧,也算是她的福分了」
載灃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些年,皇上是怎麼過的,你我都看在眼里。若是他們能走在一起,誰是誰的福分到很難說了」
幼蘭也不由得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