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奴才見過七福晉。」守在養心殿外的小太監一見婉貞,急忙下跪道。
「起吧。」婉貞心不在焉地說道,徑自向著西暖閣走去,沒發現小太監的臉一垮,露出個哭喪的表情。
喜煙端著藥碗跟在她身後,二人走進了西暖閣,卻發現里面居然空無一人。
婉貞心中一緊,轉身走出來,對杵在門邊的宮女問道︰「皇上呢?」
宮女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說道︰「皇……皇上在東暖閣里……」
婉貞眼前一暈——這個男人她不過是離開那麼一小會兒,他就故態復萌了嗎?
心中似乎有一股怨氣,又有一絲憤怒,還有些許擔心,紛亂的心思無法理清,她快步向著東暖閣走去。
「皇上」一眼便看見那個不安分的男人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筆,桌上放著幾份奏折,她不禁又氣又急,這聲叫喚便也帶上了幾分怨怒。
「婉貞……」光緒有些心虛地笑笑,趕緊放下筆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前,柔聲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臣妾又能怎麼樣?」婉貞只覺得一陣氣苦,她這般辛苦,甚至不惜冒著人言可畏住進宮里,都是為的誰?偏偏這人卻一無所覺,一不注意就又重蹈覆轍,那她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都是臣妾不好,臣妾耽誤了皇上辦公,或者說,臣妾本就不該過問皇上的事情您是皇上,您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臣妾根本就不該忘了規矩去做那些不該臣妾做的事情」說完,當場紅了雙眼,轉身便走。
「貞兒」光緒真的嚇到了,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猛地將她抱進懷里,緊緊抱住,急切地說道,「都是我的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生氣好嗎?不要離開我」
感覺到緊抱著自己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他驚惶的話聲回蕩在耳邊,將一個男人的脆弱和恐懼毫不掩飾地展現在她眼前,她的眼楮又是一紅,心底突然軟了下來。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珍重自己的身子?難道真的要弄到自己無藥可救才甘心麼?我費了那麼大的心思來照顧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麼?若是你執意這麼折騰自己,那我待在這兒還有什麼意義?不如趕緊識趣走人比較好」她帶著哭腔,字字句句都是控訴。
光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愈發用力地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頸邊,幾分緊張、幾分狂亂、幾分心疼、幾分愧疚,連聲說道︰「不準不準不準你離開我身邊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是我犯渾我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二次了,好麼?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心痛?放松?還是憐惜?婉貞說不清此刻自己的心緒,只得任由蓄滿眼眶的淚珠潸然而下,濡濕了臉龐。
光緒看著她晶瑩的淚珠,只覺得心痛若死,下意識地貼上去,用熾熱的雙唇吻去那刺眼的淚水,仿佛親吻著天下無雙的寶貝,輕柔地掃過她細女敕的臉頰,然後輕輕吻上了她的雙眼。無言的行動將整顆心赤luo果奉上,只求她不要再哭泣,她的淚似乎把他的心都掏空了
良久。
「以後絕不再犯了?」婉貞依偎在他懷中,臉上紅霞滿天,羞赧地問道。
「我保證,絕對不再犯了」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國事固然重要,但若是因此而失去了懷里的人兒,他要這江山何用?
感受到懷中的佳人的放松,還有那哭泣過後還不斷有些抽搐的身子,他對自己說不出的怨恨——怎能怎能如此傷了原本用盡全部身心去呵護的人呢?
輕輕執起她的手,在唇邊眷戀地輕啄,他難掩愧疚地說道︰「抱歉,貞兒,都是我不好,讓你那麼傷心……今後,沒有你的允許,我再也不會踫這些事情了」
婉貞的心情還未恢復平靜,卻也被這話逗得「噗嗤」一笑,道︰「這麼說,我豈不是成了迷惑帝王、荒蕪朝政的妖女了?」
光緒松了口氣,終于看到她的笑容了啊微微彎起嘴角,他的心情放松了下來,戲謔地說道︰「你不是妖女,是天上謫塵的仙子,專來收服我的心的。」
婉貞臉上又是一紅,輕啐道︰「油嘴滑舌」掙開了他的懷抱。
轉頭想要找喜煙拿藥,卻一眼便看見她和鐘德全兩人眉眼彎彎、嘴角翹翹,肩頭微微抖動,分明是一副想笑卻不敢笑的模樣,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方才兩人鬧的別扭可都看著他們眼里了,頓時頭上「哄」的一聲,差點就要燒起來。
一把拿過托盤上的藥碗,她心虛地不敢看向他們,頗有幾分惱羞成怒地說道︰「下去。」
雖然愛極了她那含羞帶怯的表情,光緒卻也不欲讓心上人難堪,配合地揮了揮手,屏退了鐘德全和喜煙,于是房中只剩下他們兩人。
婉貞這才敢抬起頭來,看著他道︰「皇上,臣妾服侍您喝藥吧。」
光緒微微皺起了眉頭,走到一旁的軟榻上,伸手將她抱進懷里,低聲道︰「不要自稱臣妾了,說‘我’不也挺好的嗎?。」
婉貞知道,自從他醒來,知道自己留在宮中只為了照顧他之後,就再也未曾在她面前自稱過「朕」。放棄了那個至高無上的稱呼,只是簡簡單單地以「我」相稱,這份心意,又怎能不令她心弦顫動?
微微垂下眼簾,她強壓著心頭的悸動,低聲說道︰「皇上的心意,臣妾明白。只是禮不可廢,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沒必要因為這個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光緒一愣,忍不住有點埋怨她的聰慧和自制。其實他真的很喜歡听她說「我」,而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樣自稱的「臣妾」,那會讓他感覺到她是與眾不同的,是他一個人的寶貝
不過面對婉貞的堅持,出發點也是為了他好,倒也不好再說什麼,想了想,變了個方式,柔聲說道︰「那好,在人前你依舊這麼說,可是在私底下,就不要委屈自己了好麼?」
婉貞只覺得心田暖暖的,嫣然一笑,點了點頭。
那燦爛的笑容幾乎映花了他的眼,然而還沒等他說些什麼,便听到她柔柔說了一聲︰「皇上,吃藥了。」緊接著一口苦到極致的藥水便喂進了嘴里。
苦笑一聲,他趕緊咽下了嘴里的苦藥,若不是因為喂藥的那個人是婉貞,他早就命人倒掉這些苦澀的藥汁了然而現在,每次他想要抱怨的時候,一看到婉貞認真而關懷的臉,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每當這個時候,他便深深感嘆起這話的貼切來。
吃完了藥,婉貞拿起一旁的蜜餞放進他嘴里,笑道︰「有苦才有甜,皇上這算是苦盡甘來了。」
光緒笑看著她,意有所指地說道︰「真的嗎?我真的是苦盡甘來了嗎?。」
婉貞一愣,隨即便發現自己的說話確實有些破綻,不由一滯,低下頭,有些躊躇。
光緒將她的表情默默看在眼里,暗地里嘆了口氣。不過能夠像如今這樣已經是出乎意外了,他知道不能逼急了她,只能讓她看見自己的真心,然後期待有一天她能夠徹底敞開心扉,接受自己。
至于她是否最終能實現他的願望,這倒不在他的考慮之內。現在的情形他已經很滿足了,她願意陪在他身邊,又有了個乖巧伶俐的孩子可以繼承大清基業,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兩人靜靜地躺在軟榻上,誰也沒說話,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溫馨。
過了一會兒,光緒瞟了一眼懷中的佳人,小心翼翼地、帶著討好的意味,說道︰「貞兒,這個……我真的一點政事都不能踫嗎?。」
婉貞支起了身子,看著他,沒有生氣,只是帶著深思的神情,問道︰「難道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嗎?。」否則他怎會冒著惹惱自己的風險舊事重提?
他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他苦笑了一下,「如今大清的形勢,你應該也很清楚。**黨、北洋軍、還有洋人,就像山一樣壓在朝廷的頭上,雖說老五、老六他們能夠幫我解決一些問題,可有些事情他們是做不到的,必須由我親自決斷才行。若是積壓久了,我怕……」
婉貞不由得沉默了。是啊,他是一國之君,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又怎麼可能真的放下一切,將國事置之不理?
如果他不是皇帝,或者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帝……
趕緊搖了搖頭,把這大逆不道的想法扔出腦海,她嘆了口氣,讓步了︰「那……每天只能一個時辰,多一分鐘我都不許」
光緒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由衷地說道︰「貞兒,謝謝你。」
婉貞不由得好氣又好笑。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的健康,怎麼說起來倒像是她的責任似的?
見她讓了步,他便像貪心的貓,得寸進尺︰「貞兒,方才我進來還不到半個時辰,你就來了,這一個時辰……」
婉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罷了罷了,踫上這麼個勤勞的皇帝,不讓他處理國事就像是要了他命一樣,不知道的人听了,還以為她才是真正的幕後之君呢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她嘆道︰「好了好了,今兒個就準你再看半個時辰。」
光緒喜出望外,趕緊爬了起來,說道︰「好,好,我保證,半個時辰之後一定出去」
她看著他的模樣,深深嘆了口氣。若不是生在這個亂世,皇權日益衰微的時代,像他這般勤勉的帝王應該能夠將這個國家再次推向頂峰吧?
看了一眼再次沉浸在奏折中的光緒,她拿起桌上的空藥碗,輕輕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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