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猜錯王敏之應該已經被送回了玉賢太後的身邊,顏如玉是留住了性命,只是她也已然去了半條命。
清瑤垂眸,有些黯然神傷,這個世上她最對不起的人卻是她了。
都道是婊子無情,結果在她的生命當中,唯一一個願意為她不顧一切犧牲的卻是這樣一個被世人不恥之人。
清瑤暗自自嘲,真真無情無義的倒是他們這樣道貌岸然的存在。
從御羽宮到福壽宮並不遠,卻是要穿過一處御花園。
清瑤對皇宮沒有感情,卻是喜歡這一處御花園的,因為園中有水,水中有花,花為清蓮。
她不是清蓮,她已經擔不起清蓮的美譽了。
正因為不是,才更加的喜歡,更加的向往,帶著對曾經的惆悵,對不再存在的美的傷懷。
在一池蓮花之處頓足,清瑤靜靜的看了看一池孤零零冷冷清清的池水,這個季節蓮剛剛發芽,何來花可賞?
春香倒是懂事了,也不好奇也不催促,亦是靜靜的站在她身後,這個皇宮原來改變著每一個人。
婉轉柔和的笛聲似乎蜿蜒著傳來,清瑤收回視線,順著笛聲看去。
橋上一人側坐橋頭,神情雅致淡然,依舊是一襲深色衣衫,不是葉清風是誰?
倒是沒想會在此處踫見他,清瑤有些訝然,面上卻是平平靜靜。
葉清風似乎並沒有看到他們,或者是對他們視如無睹,依舊吹奏著自己的曲子。
第一次見面他亦是拿著笛子,只是那麼幾個單音節,這一次卻是成串的音符。
如他的人,清若春風拂面,曲子柔柔淡淡似撫慰人心的溫和恬靜,又似帶著絲絲悵惘的感懷彌散。
清瑤的心在這一刻奇跡般的歸于平靜,無波無瀾的平靜。
「大公子。」春香認出了他,行禮輕喚。
葉清風收了玉笛,曲子終止,他點了點頭,淡淡的看了清瑤一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卻是有禮的打著招呼,「清妃娘娘千歲。」
清瑤對葉清風不懂,也不理解,她覺得他就不似沐王爺的孩子。
那樣頭腦簡單,色欲燻心的葉沐風怎會有這樣一個淡然清澈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