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繡有些無奈,狠狠瞪了他一眼,她這個時候已經瞧出些端倪來,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不會是杜銘之前說得那麼輕松簡單,八成是有了什麼事情發生,所以周臨淵才想要瞞著不讓自己知道。
見杜銘又對自己傻笑了兩聲,她冰冷的轉開臉去,見那小廝已經要關上大門,連忙忍住怒火,模了模懷里,她出來得匆忙,身上沒帶什麼銀兩,轉頭見杜銘,卻見他還故作不知,心里又是一陣郁悶,朝他伸出手來︰
「拿來!」
杜銘眼瞳微微縮了一下,隨即又笑著裝傻︰
「葉姑娘要什麼東西?只要是我的有的自然不會吝嗇,可您到底要什麼又沒說……」他一邊嘴里不停的嗦著,一邊卻又顧左右及言它,故意裝作沒听出明繡話里的意思般,只想等著萬一殿下發現這位姑娘不見了,自然會派人出來找她,到時候就不是自己的責任了,因此打著主意希望能多拖些時間。
「少廢話,把錢拿出來!」明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攤開一只如玉般的潔白小手在他面前,見杜銘臉色一僵,這才有些不情願的從懷里掏了個錢袋子出來,磨磨蹭蹭的剛要打開袋子取出小塊銀子來,誰知明繡一把搶了過去,見著他肉疼的表情時心里這才爽快了些,瞧也沒瞧的倒出了幾塊碎銀子,這才將袋子丟還給杜銘。
她知道自己這是有些遷怒的意思了,因此並沒有全將杜銘的錢袋掏空。看在銀子的份上,那小廝臉色才好看了許多,雖然被明繡耽擱了好大一會兒功夫,不過倒也沒見著之前那種不耐煩的神情,反倒是十分恭敬的將二人讓了進去,探了探頭腦,發現外頭已經沒有人了之後,才嘀咕了幾句,心滿意足的模了模自己的口袋,關上了大門。
那小廝關上門之後瞧也不瞧落後的明繡二人,只是自顧自的模著胸口,一邊往右邊的小道走去,那兒明繡為了守門的方便,特意讓人修了一個可以小憩的隔間。
明繡二人和前邊進門的人拉長了距離,那些人有目的,因此進來這麼一會兒功夫早就跑得不見了人影,明繡面前又沒個帶路的人影,雖然這是自己的宅子,可是別人卻不知道,要真是來了個客人,就這麼讓人進了門就把別人晾著,這對葉明俊往後的聲譽也是不好的,想到這兒,她臉色不由一沉,看得一旁的杜銘不由縮了縮肩膀。
她眼里閃過一道冷光,率先帶頭往那小閣走了過去,杜銘無奈的跟在她身後,既然已經進了這葉府了,他現在就是再後悔也沒用,得小心將明繡保護好才是。
兩人剛進門沒多久,又站在原地沒動,因此離小閣位置並不太遠,走了兩步就已經能從那開著的窗戶里見著小廝正眉開眼笑的倒了銀子在一個小幾上頭撥拉著,一邊還翹了一條腿在一旁的凳子上,桌子上頭擺了個杯子,上頭還放了一碟油酥花生米。
從他微微有些泛著紅光的臉頰來看,那杯子里頭裝的絕對不是白開水,明繡臉色更加黑沉,杜銘瞧著也不由有些嘀咕,那小廝卻是不經意間抬頭見了二人,連忙使力拍了下桌子,上頭擺著的銀子跳了幾下,嚇得他趕緊將手將碎銀子攏在一塊兒了,見明繡直愣慚的盯著自己瞧,想著財不露白的道理,雖然這個小姑娘瞧起來嬌嬌弱弱,可是她身後的杜銘卻是身材高大結實,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
因此連忙想要找東西將銀子遮住,可是小閣里除了一個供人坐著休息的地方,以及一個小幾四張凳子外,再也沒有其它算是大件的物品,桌上的杯子雖然能裝銀子,不過里頭裝滿了剛打來的酒,他也有些舍不得,因此連忙將銀子扒到一堆,手忙腳亂的放回自己的兜里之後,這才覺得踏實了些,有了心思想要喝斥起明繡二人來︰
「你們是干什麼的,既然不是來拜見我家少爺,那就趕緊滾出去吧!」
說完趕緊將那只放在凳子上的腳踩在了地上,一邊又彎下腰四處找著之前月兌下的鞋,這麼一府身的動作,懷里的銀子又順勢滾了一些出來,他又罵罵咧咧一聲,一邊詛咒了明繡二人幾句,一邊也再顧不得其它,趕緊在地上模索著找了起來。
也許是喝過酒頭暈眼花,這麼一彎腰的動作他顯然有些受不住了,明繡只听著小閣里頭傳來幾聲踫撞聲,她心里越加的生氣,可是面容卻越發淡定了。
等到小廝找到了銀子走了出來時,腳步已經微微有些晃蕩了,見了明繡忍不住露出一絲輕視,接著又露出一些色眯眯的模樣來︰
「說,你們是來干什麼的?是不是想要刺探我家少爺的情形啊,先讓小爺審一下你。」說完嘿嘿笑了兩聲,伸了手出來想要抓明繡。
杜銘如果真的讓他得逞,那他也可以直接自個兒撞牆了,見這小廝十分無禮的舉動,他眼里透出一股怒火,伸手‘啪’的一聲將這小廝不規矩的手拍掉,他用上了內力,那小廝的手剛一被他拍開,就連忙不住聲的大叫了起來︰
「手斷啦,打死人啦!」
他這話倒也不是訛詐,那只被杜銘拍過的手已經以不正常的角度垂了下來,雖然他皮膚微微暗沉,可是卻能清晰的看見上頭很快的紅腫了起來,不一會兒功夫整個手掌就如同一只熊掌般,顯得那五根手指頭縴細異常。
明繡這才心里解氣了一些,見杜銘還想要動手打他,連忙制止了他,這倒也不是她心軟,只是這人畢竟是哥哥所召,自己等下雖然說要處置他,可是也得先知會葉明俊一聲,兄妹倆親密無間,她有把握葉明俊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兒而記掛在心里,可是她也模不準哥哥留下這小廝是不是有其它的用意,因此強忍了怒火說道︰
「大白天的,你一個守門的小廝怎麼敢喝酒?」
這小廝剛一出門時就一股撲鼻的濃郁酒味,之前放在桌上的杯子可不小,足足能裝上半斤的白酒,這小廝渾身的酒氣,顯然喝得不少了。她皺了皺眉毛,看著那小廝還在不住的呼痛,對自己的問題不理不睬,連忙對杜銘使了個眼色。
杜銘連忙獰笑著又往那小廝靠近了一步,那小廝這下子才發現四周已經沒有了人,就只剩這二人和自己,他之前呼喊了半天純粹只是為了壯壯膽而已,這麼久的功夫也沒有人過來,想來就算他被這漢子打得半死也不可能有人過來救他,因此心里多少怵了幾分,連忙退後了幾步,有些害怕的說道︰
「你,你想要干什麼?」
杜銘將手指捏得 里啪啦的直響,臉上的笑容越加燦爛,看得這小廝心里更加的害怕,只當他要對自己做什麼,也顧不上那只已經月兌臼的手,連忙伸了完好的手抱住自己的胸口,又往後退了幾步,硬著頭皮說道︰
「你想干什麼,這兒可是葉探花的府上,你們來之前沒听說過嗎?我們葉探花可是太子殿下寵愛的人,得罪了我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明繡一听這話氣不打一處來,這樣一個守門的小廝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些來拜訪哥哥以及有其它目的的人听了這話不知道心里會多麼開心,想到這兒,明繡心里不由一驚,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這小廝雖然是個不起眼的下人,但他守在大門口要是對別人也這麼胡說八道一通,被有心人用來作了文章,怕是不止葉明俊吃不了兜著走,連周臨淵也會因此而受到連累!
更何況就算別人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守門的小廝,不會把他放在眼里,可是對于一般平常不知道內情的老百姓而言,卻是足夠毀壞葉明俊的名聲了!他現在還沒正式做官,等到三年後在翰林院呆滿了,到時候這名聲一道就足以讓他不合格了!而且說不定還會被人說他惡意縱容下人行惡,或者是管束不力!
想到這兒,她看這個小廝的眼光俞發冷淡,對杜銘使了個眼色,見他伸手‘啪’的一下抽了那小廝一個耳光,他瘦小的身子被杜銘的大力道抽得原地打了個轉兒,臉上迅速浮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出來,他的神情還有些迷茫,想來他還有些疑惑,平素里哄騙嚇唬別人百戰百勝的話,今日里怎麼就不管用了?
杜銘得了明繡的眼神示意,哪里還會手下留情,將今日里陪著明繡一道出來,害怕被周臨淵處罰的情緒一股腦的發泄了在這上頭,不過他也知道分寸,從之前明繡的眼神就能瞧出現在並不想處置這個小廝,只不過想給他一些教訓而已,因此他下手專挑又痛又不傷筋骨的地方,手下也並沒有使內力,純粹只是圖打得痛快而已。
那小廝這些天作威作福慣了,見著往常需要自己仰望的一些權貴府里的大管家們對他一個小小的看門的陪著笑臉,想要進這府里來還得掏些銀子給他,請他行方便,因此自然心里就生出了些不該有的想法,以往當個隨意被人打罵的下人時,那規矩反倒是牢牢記在心里頭,這些日子到了葉明俊府上,還真把自己當人了,今日里被杜銘這一打,倒是將他打得心里害怕了。
之前小說發上去了,我一直以為我是已經點了發布了,結果剛剛才發現沒有發布,抱歉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