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藍田跟著舒少白出了書房,心中卻似乎壓了些什麼,有些悶悶的。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世便更加撲朔迷離。剛剛那本《秘宗溯源》中只是粗略地記載了幾大世家的起源和代表的神器。自己脖子上掛的這枚叫做溫良玉,而這塊玉除了是鎖住遺針的鑰匙以外,所具有其他的功能卻只是寥寥數語,一帶而過。但是薛藍田知道這塊玉一定不簡單。
既然顧吟素是秘術世家的傳人,那麼她也一定有著超出常人的能力。可是如何會那麼容易就死在了一場瘟疫中?其中必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這里有這麼多關于秘術的書籍,應該有關于顧家的詳細記載。
「小白,你知道這里有專門記載昆吾家的秘術書麼?」薛藍田輕輕撫著那些陳年的古卷。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問這個?」舒少白淡淡地看過來。
「沒什麼,就是想知道。」薛藍田掩飾性地笑了笑。
「這里大多都是西陵家的,你要找有關昆吾家的卷宗,應該去問問他們家族的傳人。」舒少白淺淺地一笑,眼中暗含深意。
「哦,原來是這樣。」薛藍田訕訕一笑。顧家現在還有什麼人,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唯一了解的顧靈素已經去世了。不,顧靈素雖然死了可是顧丘山還活著可是根據宋先生講,她這位素未謀面的外公向來行蹤飄忽。薛藍田剛剛舒展的眉梢又緊緊鎖起。
「怎麼了?」舒少白的眼中有些擔憂。
「沒什麼。我們出去吧。」薛藍田輕輕一笑,「對了,能給我講講關于那個西陵霏的事情麼?比如,她為什麼變成了這樣?還是,她原來就是這樣的。」
「不,她原來雖然冰冷但絕不是一個狠毒的女子。」舒少白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你以前認識她?」薛藍田單挑了眉梢斜斜地看向他。
「小的時候隨著母親去過西陵家。我母親和她的母親是舊交。」舒少白淡淡道。
「那你們,應該算是青梅竹馬了?」薛藍田一臉探尋。
「想什麼呢。我只不過是小時見過她一面。」舒少白一臉無奈,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額角。
「見過一面就這麼了解啊。」薛藍田故意湊上去。
「我能不能認為你這是吃醋?」舒少白溫溫地看著她。
「吃你妹」薛藍田狠狠地看過去。「說正事,那她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個模樣。這個樣子誰敢靠近她啊,她平時不吃飯的麼?」
「她不是時時都像今日這般可怕,只有在景恆出現的時候才會失控。」舒少白的眼中也飄出了幾縷蕭索。
「啊~那麼她的癥結應該在舒景恆身上,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受了很大的刺激麼?還有她不發瘋的時候都干些什麼?每天對著銅鏡說話?」薛藍田的心中滿是疑惑。
「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她曾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從此就變成了這樣。」舒少白微微蹙起了眉梢。
「啊?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導致了精神失常。」薛藍田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是個可憐的女人。她那麼美,誰會忍心傷害她?
「精神失常?」舒少白眼帶疑惑,牽出淡淡笑意。
「咳咳,所謂的精神失常呢,在醫學上講是由于多種原因引起的情感,思維及行為等方面出現異常表現的精神活動障礙性疾病,包括精神分裂癥、躁狂癥、抑郁癥和焦慮癥等。根據我的判斷西陵霏八成是精神分裂了。既然吃了這麼多的藥都沒有用的話我們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心理療法?」
「心理療法?」舒少白眼中笑意更深。
「哎呀,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走,我們回房間慢慢商量。」
「也好。」舒少白又輕輕牽起了她的手,向著庭院中走去。
侯府中的下人早已打掃出了一座干淨院落。臨著玉泉溫湯,水汽氤氳而上,映得院中花樹朦朦朧朧。臨水而建了一處小閣上面有「落花汀」三個大字。
「這院子不錯。」薛藍田看著滿庭花樹輕輕頷首。
「走吧,咱們進房去。」舒少白輕輕推開了房門。薛藍田隨他而入,閣子里是巨大的通堂。臥房,茶室,書房均用一層層的幔帳隔開。如今幔帳全部撩起,室內的物品一覽無余。最里面的是一張可以橫躺三四人的巨大床榻。上面七彩的床幃幔帳層層疊疊。
「別告訴我,閣子里就這麼一張床。」薛藍田抬眼瞅了瞅舒少白。
「既然是夫妻,哪有分房而睡的?」舒少白嘴角輕輕動了動,溫柔的眼風淡掃過來,滿是揶揄。
「你剛剛為啥不說你是我七舅姥爺呢」薛藍田氣勢洶洶地吼道。
「這是我表哥家,憑白無故地怎麼多出你這麼大的一個孫女來。放心,我對小姑娘不感興趣。」
「呸你才是小姑娘,你quan家都是小姑娘我不管,你自己找地方去」
舒少白沒有說話,只淡笑著看著她,幽寒的眼中若一泓秋水,蕩出一抹抹清潤柔光。
不知不覺已到了掌燈時分,庭院中映出點點琉璃光暈。薛藍田在桌案前執著筆苦思冥想。時不時在紙上畫著什麼。
「你在干什麼?」舒少白手中端著一小碟糕點,輕輕放到了桌案上。「餓了吧,晚膳一會兒就到,餓了就先吃點。」
「我才不餓呢,你???」還未說完,嘴中就被塞了一塊桂花糕。
「這府里廚子的桂花糕做的不錯。要不要再來一塊?」舒少白手中拿著筷子,又夾了一塊上來。
薛藍田死死搖著頭,由于嘴被塞住,只能嗚嗚地表示反抗。
「不好吃?那換這個什錦糕怎麼樣?」舒少白放下了桂花糕,握著筷子向著什錦糕伸去。
「不用了我還是等吃飯吧。」薛藍田終于把那塊糕點咽了下去,立即止住了舒少白的行動。
舒少白輕輕抽了抽嘴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了薛藍田剛剛圖畫的那張信箋。「這是什麼?」
「催眠圖啊。」薛藍田伸手指向了上面的幾何圖形,「我要把西陵霏催眠了,然後通過她自己的描述,了解當年事情的具體經過。問舒景恆的話雖然能了解個大概但估計仍舊找不出癥結的所在。所以求人不如求己。對了,你能拿到類似于水晶球之類的東西麼?」
「何必那麼麻煩,我知道景恆府中藏了一顆赤水寒珠,應該能讓你省些力。」舒少白淡笑道。
「赤水寒珠?什麼東西?」薛藍田又困惑了。
「一個含著秘術的珠子,透過它可以看到人的記憶和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