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明宮︰輕拂寒霜嫵媚生 第十三章  覺世事一夢浮生(8)

作者 ︰ 鐘無盈

原來這人便是紅珠曾在清風觀外邂逅的白衣書生任輕揚。

「你怎的也進了宮?」任輕揚問。

「去年朝廷出兵蜀中你知道麼?」紅珠神色落寞下來︰「我們都被俘了,自然到了這里……」

任輕揚微一頷首,便是長久的沉默。

「我覺得你變了?」紅珠換了個話題。

「何解?」

「以前你說話雖文縐縐的,卻處處讓人覺著暖和,可今日一見,酸書生語言沒了,卻是處處讓人覺著凜冽和寒冷。」紅珠直言心中感受。

「寒冷……」任輕揚不動聲色︰「我倒不覺著寒冷,沒有溫情,哪來寒冷,我是習慣罷了。」

「是因為奇妃娘娘?」紅珠小心翼翼地道︰「你為何不帶她出宮,憑你們的身手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就算是亡命天涯,也總好過困在陰森森的宮里過暗無天日的生活。」

「你不懂的。媚兒戀那狗皇帝極深,她不會離開。」任輕揚長嘆一聲,凜冽的眼神黯淡下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紅珠溫言安慰道︰「你見奇妃覺著她淒苦萬分,說不定她自己覺著能伴在皇上身旁已滿意之至呢?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份幸運,能守在喜歡的人身旁。就像……」紅珠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竟細不可聞。其實,她想說的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份幸運,能守在喜歡的人身旁,就像我,若能守在你的身旁,哪怕你心里念著別人,我也覺著心滿意足。但最後一句,紅珠終究沒有說出來。

任輕揚心中感概,臉上卻只淡然一笑︰「宮里人雜,久留空恐被發現,我先走了。」便要向紅珠告辭。

「你去哪里?」紅珠急道。

任輕揚搖了搖頭。去哪里,我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可以做些什麼。

「你……你,可會再來?」

任輕揚不置可否,輕嘯一聲,已躍出宮牆。只留下又欣喜又惆悵的紅珠獨立宮牆。

紅珠慢悠悠地轉著,心中卻已翻過了無數個念頭。是困在這深宮禁苑,任白雲蒼狗,紅顏老去;還是躍出那碧瓦朱牆,任天地逍遙,追隨他的左右……紅珠抿著嘴唇,似下了決心一般對自己道︰「對,就這樣。我去找寒霜籌謀,一定可成。」紅珠一跺腳,心念已定,飛一般地徑直往咸福宮而去。

還沒走到咸福宮,紅珠就見著了寒霜。「姐姐,我有事找你商量。」紅珠飛奔上前。

寒霜見紅珠回來,舒了口氣︰「你可回來了,讓人好找,咸福宮里都已忙作一團了。快走罷,要商量什麼後面再說。」原來今兒早上紅珠剛出門,皇上冊封她的聖旨便已到了。宣旨的大太監田義已在咸福宮里候了多時。

紅珠此時心潮翻涌,也沒留意寒霜說了什麼,又道︰「姐姐,我瞧你和奇妃娘娘一樣能掐會算、未卜先知呢。」

「這話從哪里說起?」寒霜奇道。

紅珠紅了臉頰︰「裝什麼,你不是說我的好事近了嗎?我道你是隨口說說,今日方知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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