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明宮︰輕拂寒霜嫵媚生 第十五章  霓裳波翻翠色深(1)

作者 ︰ 鐘無盈

擔心了許久日子也不見萬歷來,薔薇宮的紅珠這時方長舒了一口氣。此時已是暮春時節,厚重的冬衣收了起來,人也清爽了許多。只是,淅淅瀝瀝的春雨卻是一日接一日的飄著,直到把皇城禁苑里並不算高拔的山脊染成了一遍綠油油的黛色。

望著自琉璃房檐滴下的晶瑩珠串,紅珠今日方始覺著春的美好。今年的春雨其實也來了有一段時日了,可前些日子,紅珠總抱怨著雨的壓抑、冗長,滴答得自己煩悶不安的內心愈加聒噪。

不過今日,紅珠卻坐在屋內,大開著兩扇窗戶,雙手捧臉歪著頭飽覽春色。偶有絲絲細雨經了窗口落入屋內,紅珠抬起一雙腳將自己的錦紋繡花鞋濡濕在朦朦春雨中。

寒霜提了個雙層朱漆小籃,進了紅珠房間。見此情景,便自笑道︰「麗嬪娘娘好興致啊,可是有什麼喜事要與奴婢分享?」

紅珠轉過頭便快語道︰「我那點心思你還不知道。真是好啊,我終于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我估模著,皇上近段時間都不會來我這里了。你是女諸葛,快說說我的判斷對是不對?」

寒霜「哈哈」一笑︰「了不起了不起,你也會揣摩他人心思了。不過,這妄度聖意,可是殺頭的大罪?」

紅珠笑道︰「別開玩笑了,我怕死了呢。想想這些日子,我可真是苦不堪言。」

「知道你辛苦,我這不是看你來了嗎?」寒霜說著將那朱漆籃子揭開,里面放了兩碟精致小吃,一份是一品蛋酥,一份是桃花杏仁糕,都是形色俱佳的美味佳品。「我親手做的,嘗嘗可還有蜀中的味道。」

紅珠一手抓著一塊放進嘴里,邊吃邊贊︰「好吃好吃,只要皇上不來我這,我吃什麼都覺得有滋有味。」

寒霜一笑,道︰「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不過,你猜度得對,皇上近段時間是無暇顧及你這里了。鄭貴妃產下皇子,皇上便立馬封了福王,晉封鄭氏為皇貴妃的詔書也已擬好。只是,朝臣覺著鄭貴妃所生並非長子,若後來居上躍居于恭妃之上實是壞了祖制,太後也表示不合規矩,幾方才在這事上起了爭執。不過倒好,便宜了你,皇上最近既要忙著照看貴妃又要忙著應付朝臣,你可就得了清閑了。」

紅珠嗤嗤而笑,額頭眉間都舒展開來,仿若池塘邊伸展開了的垂柳新葉兒一般。

有人舒心有人愁。比如這愁的人,便有坤寧宮的皇後,便有咸福宮的恭妃,便有這薔薇宮里的堇萱丫頭,或者,還有更多的後宮佳麗,如花容顏。可是,她們愁的理由又不盡相同。讓人直嘆,這宮里的人兒,論美貌是難分軒輊,而論肚腸卻又各不相同。

比如,王皇後在焦慮鄭貴妃會不會取代了自己;比如,王恭妃在思考福王會不會取代了自己的皇長子。而堇萱的雙眼卻是更是凌厲,她想著︰「若這等蛇蠍毒婦,失了公主,卻得老天賜了個皇子。上蒼忒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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