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著腰,柳煙兒氣呼呼的站在車上。「一大早上的就吃烤肉,你們不嫌膩歪啊。」
「不嫌!」月華脆生生毫不猶豫的答道,顯然是說出了幾人的心聲。
「你們是豬麼,五只啊,不怕吃死。」沒好氣的洗漱了一下,柳煙兒挽起袖子,嘿咻嘿咻的做起了苦力活。
「不怕!」一向文靜的連勝眼中都冒出了光。
翻了白眼,看著豎著尾巴跟在自己身後,不斷在自己大腿上蹭來蹭去的小貓子,惡狠狠地說道︰「你是小狗子麼,沒事搖什麼尾巴。昨天不是挺有骨氣的麼,今天怎麼變成狗腿了!」
「喵喵……」諂媚的叫著,一雙棕褐色的眼楮絲毫不理會柳煙兒的惡聲惡氣,這丫的赤果果的在討好我。笑罵了一句,柳煙兒認命的忙碌了起來。
按著昨日的程序烤了一堆的肉,柳煙兒揉著發酸的手腕看著一個個吃的津津有味的饞人,心里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酒足飯飽,一個個吃的肚皮滾瓜溜圓,尤其是那月華,打著隔哎呦哎呦的叫喚著,一邊說再也吃不下了一邊還不忘了咬一口手上的肉看的眾人是笑意連連,好不歡快。
「得了,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出息,收拾一下我們該走了。」洗了洗手,柳煙兒站起身來,笑罵道。
唉唉的應了兩聲,眾人起身忙碌了開來,卻見原本趴在一個 子後腿上猛吃的小黑貓也爬了起來。只是此刻原本不大點的小肚子變得圓滾滾的,走路一晃一晃的,宛若喝多了酒的醉漢。走著走也,許是有個小斜坡的緣故,這丫的竟然咕嚕一下滾了下來,想個黑皮球一樣出溜一下到了雲宇的腳邊。
原本在喝水的雲宇嗤的一聲將口中的水噴了出來,看著在自己腳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的小黑貓,滿臉的笑意。「饞貓!」提著後頸將這個小皮球提了起來,那貓許是真個通靈了,一雙大眼楮里寫滿了我是無辜的,眨巴眨巴的看著雲宇,讓人好不喜愛。
「喂,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柳煙兒接過雲宇手中的小貓,隨手將凌亂的毛根捋順了,拍著那圓滾滾的小肚子說道。
趴在柳煙兒懷里沒吭聲,柳煙兒看著出來,這小東西居然在猶豫。咂了咂嘴,「可惜了,我還會做好多好吃的東西,你這小家伙沒口福了。」
「喵~~」猛的抬起頭,那一雙耳朵跟雷達一般刷的一下豎了起來,一雙眼楮如同見了美女的一般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看的柳煙兒一腦門子的黑線。「就知道吃,我們走了。」
上了車,一路上有了這麼個活物,柳煙兒倒是也沒覺得怎麼無聊。沿途路過的風景隨著荒涼,慢慢出現了些許的人煙,稀稀落落的散戶在城外居住。
估麼著走了四五個時辰,眼見日頭向著西山斜了過去,昏昏欲睡的柳煙兒和那只早已經睡得不知所以的小黑貓被一陣的顛簸弄醒了。撩了簾子,才知道這是到了地方。
城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莊稼,女敕綠女敕綠的枝丫向著外面舒展著,胖胖的肉芽看的人一陣喜愛。時不時的有莊稼人在田間忙碌,除草澆水甚是熟練。再回頭望著那有錯錯落落分布的屋舍,斑斑駁駁的,有些牆皮卻是已經月兌落了,一片的田園風光。
隨著馬車慢慢悠悠的行進在小土路上,吱吱扭扭的甚是顛簸。不過柳煙兒卻是沒在意,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車子才在一處院落停了下來。
柳煙兒四下望了望,依山傍水,四下里良田一片,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坐落在中間,堪稱這永樂村中最好的一處建築了。
「小姐,我們到了。」趕車的張虎粗吼了一聲,下了馬車。
放下了小黑貓,柳煙兒被月華和連生一左一右扶著柳煙兒下了馬車。「去敲門。」看著緊緊閉著的大門,柳煙兒皺了皺眉頭,按理說,這人應該知道自己今日到的,怎麼卻連個接引的人都沒有。冷笑著吩咐了一句,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想要做什麼。
砰砰砰的笑了半天,才見一個胖的有些發福的家奴慢慢看了大門。罵罵咧咧的瞪了一眼張虎,「瞎了你的狗眼,柳家的大門是你能隨便敲的麼。」
原本要說的話為之一頓,張虎臉色憋得鐵青看向了柳煙兒。「掌嘴。」唇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柳煙兒輕聲說道。
得了命令,那張虎臉上獰笑,啪的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我家小姐,豈是你這雜碎能侮辱的。」啪啪啪,幾個大嘴巴抽了過去,那胖子幾顆大牙混著血被噴了出來。
嗷嗷的叫了幾聲,只見院子里的家丁呼啦一下出來了五六個。「行了,回來吧。」雙目微微眯起,柳煙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沒吭聲的雲宇,對著連生示意了一下。
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連生走上前去。「去叫你家管事的出來,柳家大小姐到了,你們就這麼迎接,還有沒有一點主僕尊卑了,難不成要翻了天了麼!」這幾句話說的是清脆有力,連生往哪里一站,頗有了幾分大丫鬟的氣魄。
柳煙兒暗暗點頭,看著一愣的眾人和原本在地上打滾現在卻有些傻眼了的胖子。淡淡的說道︰「管事的呢?」
半晌,見沒人答話,林侯上前將那胖子提了起來,「我家小姐問你們話呢,一個個都啞巴了不成!」
反應過來的胖子趕忙站好了身子,「我們不知道小姐到了,管事,管事的有事出去了,我們……小姐……」
看著這家伙口不擇言,柳煙兒皺了皺眉頭,二話沒說進了大門。這院落不大不小,是一出地道的四合院。院子里的景致倒是不錯,只不過這麼小的院子,卻是有不少的下人,輕哼了一聲,柳煙兒眯著眼徑直向著正屋走去。
「管事的吩咐了,外人不能進去。」原本有些懶洋洋的丫頭看著突然走進來的一大幫子人沒反應過來,茫然的說道。
眼光一冷,柳煙兒看著在人群後要跑的胖子,冷哼了一句。「給我開門。」
哆哆嗦嗦的被張虎拽了出來,一腦門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小姐,這個,我,我不知道啊。」
柳煙兒心中冷笑,正巧沒有理由趕人,還真是剛犯迷糊就送了個枕頭。「不管你是誰,以後都不要在我眼前出現。」看得出來,這個胖子算是個心月復了。
「小姐,我這,我知錯了。」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那胖子哭哭啼啼的好不淒慘,只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柳煙兒卻是不動一絲同情心。「去賬房領了月俸,晚上之前給我離開。」冷冷的說完,看了一眼屋子。
「叫管事的出來,告訴他,這是正房,不是下人能住的地方。」推開了門,坐在正首之上,柳煙兒看著右側緊閉的窗門,涼涼的開了口。
小丫鬟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四周,慌忙地敲了門。「吵吵鬧鬧的做什麼,不是說了,沒重要的事情,不要煩我。」衣衫不整,罵罵咧咧的走出一個人。
一雙三角眼,鼻梁高挺,年歲不是很大,卻給人說不出來的陰翳的感覺。皺了皺眉頭,柳煙兒好整以暇的坐在一邊,月華卻是氣的一紙信封丟了過去。「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陰翳的男人拿起了信封,看了一會,有恃無恐的笑了笑。「原來是大小姐來了,房屋已經收拾好了,您就去住好了。」
挑了挑眉,柳煙兒微微一笑。「你就是這里的管事是吧,不好意思,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在這里了,哪涼快麻煩你那里呆著去。」沒有一絲能緩和的余地,睡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顯然沒想到柳煙兒這麼強勢,和傳說中的軟弱可欺根本就不相符。那管事一愣,旋即有些火大。「你可知道我是誰,你不能趕我走。」
「我不知道你是誰,只是知道尊卑有別,一個下人而已,敢這麼跟我說話。這宅子是我的,我樂意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得著?」輕飄飄的話語說完,柳煙兒站了起來。「晚上之前,給我滾出去,不然別怪我翻臉。」
「你……」氣的猛然起了身,四周的護院漸漸有圍攏過來的架勢。
「怎麼,你們還反了不成,到底誰是主誰是奴才,瞎了你們的狗眼。」月華彪悍的掐著腰,挺著小胸脯底氣十足的吼道。
一時間整間屋子陷入了沉默,顯然有幾個人猶豫了,有幾個慢慢退到了一邊。柳煙兒嘴角微微翹起,隨手點了幾個人,「都給我扔出去,至于你,管事大人,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扔出去。」
那管事看著如同垃圾被丟出去得手下的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道︰「我自己會走!」轉身回了屋。
柳煙兒挑了眉,低聲對著連生說道︰「趕快修書一封,讓猴子幾塊送到府上太夫人手中,別忘了給老爺也下上一份。內容如此這般。」趕忙交代著,柳煙兒自然是把今日的事情要添油加醋的寫了上去,先下手為強,這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