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嬌滴滴的女孩子,幾大板子上去,小都開了花。柳煙兒心疼的將藥液慢慢撲了上去,嘴里卻是輕聲嘆氣。「你這丫頭,怕是會記恨我吧。」
「奴婢……」聲音發顫,那藥液月華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疼的人心里如同貓在抓撓一般,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你不用說,我知道的。只是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上,我卻是不能包庇你。不然以後這院子,莫說別人如何,單單是我也不能服眾。只是委屈了你,我這心里也不好受。」將一塊紗布慢慢蓋好,看著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的月華,柳煙兒輕聲嘆息。
「小姐,月華不怪您,是奴婢辦事不利,害的小姐成了一些人的笑話,更是落下了不少的虧空,賣了奴婢奴婢都補不上,這一頓的棒子,打得疼,可是卻是罰得輕了。」淚水連連看著柳煙兒,眼中卻是愧疚不已。
柳煙兒為月華蓋好了被子,坐在了床邊將月華掉落在嘴邊的帕子拿了起來,親手起了干淨慢慢擦拭著月華額頭上的汗珠。
「小姐,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急的擺手,小臉發白卻是極盡閃躲。柳煙兒是誰,是自己的主子,哪有主子伺候奴婢的道理。
按了月華的小手,知道這下丫頭怕是那一套的尊卑觀念又在作祟,柳煙兒淡笑。「此刻有沒有別人,只是我們主僕三人,我帶你們二人如姐妹,有什麼事不得的,莫不是看不起我啊。」
連生在一旁將一切看在眼中,雙目之中光彩不斷,倒是有些嫉妒月華。不過旋即想到,若是今日挨打的是自己,小姐也一定會如此待自己,心里就像喝了蜜一般。
「月華,你就讓小姐來吧。」在一旁勸著,連生將盆子端進了一些,臉上帶著笑意看著柳煙兒。
嗤的一聲,一旁躺著臉色發白的月華突然笑了。「奴婢本就是一個小丫鬟,現在有了連生這麼一個好姐妹,又得小姐憐愛,就算是下了黃泉,也定然是笑著的。」
敲了一下月華的額頭,連生笑罵。「你這丫頭就是嘴欠,剛還疼的要死要活的呢,現在就開始貧嘴了,我看你這傷啊,還是輕。」
呲牙咧嘴的作怪,月華破涕為笑,可憐巴巴的看著柳煙兒。「小姐,你看看那,連生欺負人家。」
笑容在臉上浮現,柳煙兒放了帕子。「你這小丫頭,我才不管你們。」隨手挑了挑一旁的油燈,燈花嗶剝作響,映襯著小屋倒是無比的溫馨了起來。
和兩個丫頭說了一會體己的話,交代了一些事情,柳煙兒這才出了房門。看著一院子的春色,臉上的笑意收斂。眼見就要到四月份了,種子被人禍害了,人手也定然是不夠了。手指摩挲了一下,看著南面屋子里的燈還亮著,柳煙兒想了想走了過去。
「李嫂子睡了麼?」站在門外沒有敲門,柳煙兒輕聲叫了一句。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李嫂披了一件湖色的衫子,看著一身純白衣裙,宛若九天仙子的柳煙兒神色一滯。「小姐,怎麼是你啊。快進了,晚上天涼。」讓開了身子,趕忙讓柳煙兒進了屋子。
點了點頭,坐在炕沿上,柳煙兒搓了搓胳膊,卻不想李嫂直接拿了一件披風出來蓋在了柳煙兒的身上。
「這麼晚了,小姐出來怎麼不穿件保暖的衣衫。」嘴里里念叨著,李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站在了一邊。
招了招手,柳煙兒笑了笑。「行了,這也沒什麼外人,你也坐下說話吧。」
李嫂見柳煙兒似乎是有話要說,也不似在虛讓自己,便欠身坐在了椅子上,只是身子沾了前半截,隨時都有起來的意思。
見到李嫂做事得體,柳煙兒暗暗贊許,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做事都這麼圓滑。沉吟了一下,柳煙兒這才說道︰「可知曉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眼珠轉了一下,李嫂清了清嗓子。「可是為了那些種子和人手的事情。」
柳煙兒端著茶碗,半晌沒有說話,一雙眼楮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嫂坐在一旁,也不敢擅自搭話,枯坐了一會,才猛地發現,自己似乎都忘記眼前這個女子,不過才十四歲而已,自己是什麼時候把她當做大人來看了。
「對也不對。」放了茶碗,柳煙兒微微一笑。「人手的問題,想必李嫂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了吧,我也不多問,銀錢雙倍的發給他們就好,至于種子倒是不需要太過擔心。」柳煙兒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故而下午的時候悄然進了存放種子的柴房,悄悄拿了幾顆,灑下了一些神奇的液體,不管是發芽的還是干癟的,都能夠生出幼苗來。
李嫂心中不解,想柳煙兒自打那次落水醒來之後就變得有些神神秘秘的,自己都有些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想必是心中早就有了主意。李嫂眼珠一轉也不多問,喏喏的答了兩句。
看著李嫂唯命是從的樣子,柳煙兒倒是沒說什麼,這個人精心中有不少的小念頭,不過柳煙兒並不怕,只要這老貨一心向著自己,別的一些事情,自己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和柳煙兒不同的是李嫂現在渾身上下一片冰涼,看著柳煙兒似笑非笑的嘴角,心里一個激靈,莫非是自己的哪一點小心思被小姐發現了?旋即又搖了搖頭,這件事除了自己和親人知道以外,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拍了拍李嫂的肩膀,柳煙兒走了出去,聲音遠遠的傳來。「不早了,新網你今晚能睡個好覺,趕明兒一早好用心做事。」
出了屋子,柳煙兒並沒有回自己的屋子去,而是在葡萄架子下面做了下來。林侯正好是在值夜班的,看著柳煙兒一臉的沉思,也不好出聲,只是吩咐了手下的幾個護院小心,便站在了一邊。
揉了揉額角,輕輕乎了一口氣,柳煙兒隨手拽了一個葉子隨手揉著。「白雲你這個混蛋,說走就走,當這里是什麼地方啊,更何況,你還……」模著自己的雙唇,那蜻蜓點水一般濕濕的溫熱仿佛還在一般,嘴角的微笑不禁翹了起來。
靠,自己這是再發哪門子花痴呢,只知道一個名字,別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以後會不會相見還是一回事呢。猛地站起身來,想到以後不會再見,心里沒有來得一陣發堵。這個混蛋!暗暗罵了一句,柳煙兒對門進了屋子,只是這一夜,某人注定無眠。
次日清晨,在床上滾了一宿的柳煙兒悶悶地吼了一聲坐了起來。早已侍候在一旁的冰兒卻是嚇了一跳。
「呀,你一大早站在這里干嘛。」一個大活人,還水靈靈的站在自己的床邊,柳煙兒差點沒被嚇死。
怯生生的縮了縮脖子,冰兒咽了一口口水,小聲說︰「有個小姐姐說要找小姐,本來天冬和半夏姐姐說直接趕出去就是了,可是連生姐姐說那丫頭和小姐有著一面之緣,就讓我守著,等小姐醒了告訴小姐。」
小聲的說完,冰兒像鴕鳥一樣將脖子低低的將頭埋在胸前,柳煙兒本來煩悶的心情一片的大好。「冰兒啊,地上有銀子麼?」
「啊,在哪里,在哪里?」一雙大眼楮四下看了半天,才見柳煙兒一雙促狹的雙眼看著自己,小臉上騰地一下就紅了一片。
哈哈哈一陣歡快的笑了出來,柳煙兒揉了揉肚子。「好啦,不逗你了,給我更衣吧。」柳煙兒說了一聲,抹了抹鼻子,要是可以,自己也想靠自己穿好打扮好,可是那個復雜的梳頭方式,還有那個衣服的穿法,實在是讓人頭都大了。嘗試了好幾次,最終只得無奈的放棄了。
打理著柳煙兒,冰兒一雙眼楮之中全是羨慕之色。「小姐長得真好看,以前奴婢隔壁的女孩子使全村最好看的女孩子,小姐比她還好看呢。」自言自語的嘟囔,卻是一字不差的被柳煙兒听了個正著。
撲哧一聲笑了,柳煙兒卻是越發喜歡這個小丫頭。「你也很好看,只不過還小呢?今年多大了,家里還有什麼人呀。」隨口一問,卻不想冰兒的臉色一片的暗淡。
「去年家里鬧了饑荒,全村的人都跑出來了,我爹娘還有一個妹妹都死了,要不是連生姐姐和月華姐姐見冰兒可憐收了進來做丫鬟,冰兒現在也去找爹爹娘親還有妹妹了。」吸了吸鼻子,冰兒年歲不大,卻是生的倔強,強忍著淚水不肯哭。
柳煙兒看在心里一陣的心疼,模了冰兒的頭發,輕聲安慰。「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跟在我身邊認真做事,好好地活著,也讓自己的爹娘能瞑目。」
努力地點了點頭,冰兒帶著淚珠勉強笑了笑。「小姐快些吧,那個小姐姐已經在大廳等了半天了。」
柳煙兒沒再說話,只是默默記在心里,以後若是可以便讓冰兒多感覺到一些溫暖也罷。不消片刻,收拾好了行頭,柳煙兒剛站起來,就見連月一路小跑向著自己跑了過來。玲瓏今天踫到一件很郁悶的事情,就因為前面用了子夜那個渣渣的名字跑了個龍套,結果這丫的報復了玲瓏,讓人家在他書里成了一個人見人恨的萬惡小三……嗚嗚,玲瓏很純潔的有木有,有木有,除了偶爾伸手打劫一下收藏和票票,其他時候一直很根正苗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