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兒回了頭,眉頭一皺。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剛剛將自己攔在門外的侍女。只見那侍女微微笑了笑對著柳煙兒欠了欠身子。「柳小姐,這是我家公子讓我給你的,以後有了這玉佩,小姐可以隨意出入雅居。」
接過那一塊玉佩,柳煙兒看了看本想要拒絕,那只在抬頭,那侍女卻是帶著笑意轉身離去。
白玉瑩瑩,玲瓏剔透,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凡品。手上掂了掂,將玉佩小心的收在懷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知道呢上官皓白是什麼來頭,卻是將這個玉佩給了自己。若是可以,下次將這玉佩送還就是了。
「小姐,那上官公子似乎是大有深意啊。」拽了拽柳煙兒的衣袖,連生小聲的在柳煙兒的耳畔說道。
眼楮瞟了一下,柳煙兒回過了神。「你這丫頭,才多大一點就這麼多的心思。時候不早了,回去了。」
跟在柳煙兒身後,連生笑嘻嘻的揉著腦袋,心里嘀咕。小姐還不是和我一般年紀,只是現在確實這般厲害了。亦步亦趨的跟著,連生小聲道︰「這樣也不錯,以後我們就可以出吃魚了。還是小姐聰明,出來的時候拿著帕子給連生帶了一些出來。」
喜滋滋的吃了一口魚肉,連生在里面站著的時候就已經饞得不行了,現在卻是覺得無比的享受。倒真合了那句話,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隨從,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跟著歪。
再說這主僕二人回了院子,看著坐在院子里面等柳煙兒的月華出來,臉上一道道的淚痕,竟是才哭過。
「怎麼了這是。」柳煙兒話語才問出口,就見月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姐,張虎被人打傷了,大夫說傷得很嚴重,醒不過來啦。」
心里一涼,柳煙兒一雙眼中冒了冷光。「說,怎麼回事。」
原本哭的兩眼發黑的月華一哆嗦,將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本來今兒給人送了飯以後,月華行動還有些不便,二人就往回走了。卻不知為何回去的路上突然多了幾個人,將月華攔了下來。言語輕浮,舉止輕佻,月華頭腦一熱,不顧著張虎的阻攔狠狠地抽了輕薄自己的那人一個大嘴巴……
哪里知道那一行人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張虎一個人根本就敵不過那幾人,眼見著要鬧出人命來,那些人才丟下了張虎和月華二人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站起身來,柳煙兒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月華。就這道這麼沖動的性子,遲早是要惹禍的。「那幫人來者不善你會看不出來麼,一天天的不叫人省心。張虎呢,還不帶我過去看看。」神色嚴厲,柳煙兒轉了身,這次非要這丫頭長個記性不可。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月華也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事,那一雙手死死地攪動著帕子走在前面。連生不忍的拍了拍月華的肩膀,「你別這樣,咱們小姐妙手回春,張虎一定不會有事的。」
嚶嚶的哭出聲,月華點著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柳煙兒,可憐巴巴的樣子弄得柳煙兒也是一陣心軟。板著臉下了狠心,「我不是神仙,不一定能救得了,你最好祈禱張虎不會有事,若是真出了事情,張虎家中就這一個兒子,你還是想好了怎麼和老人家交代吧!」
止住了哭泣,雙眼無神的站在了門外,任由連生拉著卻是不得動彈。仿佛魔怔了一般,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月華,你怎麼了?」扯了兩下,見月華不動,連生心里一著急跟著柳煙兒跑了過去。「小姐,你快看看月華,好像痴呆了一般。」
沉靜的看了連生一眼,柳煙兒沒說話,只是連生卻是愣了愣,沒由來的一陣安心。回頭望了一眼站在廊子上的月華,跺了跺腳跟上了柳煙兒。
推門進了屋子,柳煙兒的臉色一片鐵青。上上下下沒有一處不帶傷的,虧得先前來的大夫已經處理過了,如若不然,指不定淒慘到什麼程度了呢。
連生往里面開了一眼,小臉煞白,此刻的張虎根本就認不出人形。小丫頭家家,哪里見過這般場景,胃里一陣陣的翻騰,卻是生生給壓下了。
「你出去吧,守在門口,沒我的話誰都不許進來。」擺了擺手,柳煙兒冷言冷語的看著不知何時呆呆地站在門口的月華,對著連生說道。
應了一聲,連生也知道柳煙兒的規矩。沒多說話,拉這月華的手走了出去。
撲通一下跪在了門口,月華看著緊閉的門窗,一言不發。「月華,你這是做什麼,看看你這一身髒兮兮的,定也是不好受的。還是先回去吧!」扶著月華,卻是怎麼也拽不起來。
「猴子,你倒是說說她啊。」自打幾人過來,看守在一旁的林侯就如同雕塑一般沒有吭聲,此刻連生轉了頭見了林侯,沒好氣的說道。
「我說什麼,要不是她逞能做事不知道輕重,怎麼會把老虎害成這個樣子。你就讓她跪著,要是老虎不能活了,你就在這里過一輩子!」言辭犀利的沖口而出。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林侯早就把張虎看成了兄弟一般,如今落得這麼個狀況,任誰也不能收斂住火氣。
連生無奈的放了手,看著倔強的月華和一片怒氣的林侯,挎著肩膀坐在了門口。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和小姐出去了一次,回來卻是有著天大的麻煩等著小姐。
擔心的朝著窗子里面看了一眼,連生站在了月華的身邊。「放心吧,小姐醫術高明,一定可以將人救治好。」喃喃自語,卻是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听還是在說給月華。
柳煙兒進了屋子,看著一身是傷的張虎,重重的嘆了口氣。要是自己沒了這神奇的珠子,張虎就活不成了吧。將腰間的小瓶子拿了出來,掰著張虎的嘴慢慢地灌了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看這樣子似乎是五髒皆傷。
灌了一瓶子的液體,柳煙兒又將脖頸上的珠子拿了下來,放在了一邊的水盆里。哪里清亮的水慢慢變成濃郁的綠色才將珠子拿了出來小心的帶了回去。
用心的一點點擦拭這傷口,只是擦了兩下便停止了。不成,這液體太過濃了,一擦上去,傷口就立刻結痂慢慢愈合,實在是太過顯眼了。
推開了門,看著忽的一下對準自己射過來的目光。「看什麼,跪在這里有什麼用,去給我打一桶熱水來。」
眼中多了些許的光彩,月華爬了起來,跑向了後廚房。不多時一大桶水就提了進來,那一盆子的液體早就被柳煙兒放在了一邊。
「行了,都出去吧。」看著一桶熱騰騰的水,柳煙兒呼了口氣,將水倒了進去一些,慢慢稀釋了一些,才又開始自己的工作。
足足消耗了兩個時辰,柳煙兒才香汗淋灕的折騰完,疲憊的拖著身子,直到親手將一大桶的水倒進了院子,這才安心了下來。
「今晚你們看著吧要是明天還醒不過來,就叫醫生看看那好了。」柳煙兒回了屋子,天冬和半夏趕忙也跟了進去,只留下院子中的幾人大眼瞪小眼。
「我看著就好,你們都回去該做什麼做什麼吧。」臉色沉著,月華對著眾人說了一聲,毫不避嫌的走了進去。
連生張了張嘴,卻是不好說什麼。無奈的搖了搖頭回了自己的屋子,也許這樣,月華這丫頭會好受一點吧。
躺在床上,柳煙兒胳膊都不能動彈了。揉著僵硬的胳膊,腦袋之中卻是不停地運轉了起來。今日之事,自己怎麼想怎麼覺得太過蹊蹺了。這樣一幫人,沒事調戲月華做什麼。且不說月華那丫頭姿色稍有,但也不過是姣好一點罷了。
听月華形容,柳煙兒怎麼覺得和自己去酒樓的時候遇見的人那麼像呢。眉頭緊皺,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砰砰砰,不知道過了多久,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柳煙兒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沙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古代呢!無奈的笑了笑,坐起身來,「誰啊。」
「小姐,你快來看看,虎子醒了,虎子醒了。」紅著眼楮在門外叫著,柳煙兒一看就知道這丫頭少不得是哭了一下午。
隨手拿起一件厚實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向著張虎的屋子走了過去。只見躺在床上的張虎,雖然還是有些有氣無力,但是已經有了些精神,至少不會死了。
「小姐……」見他要起身,柳煙兒動了動。「不必多禮了,躺著吧。」
「哎……」看了一眼柳煙兒,張虎也就不再堅持了。「夜已經深了,你們不睡,站在這里做什麼。」說這話的時候,柳煙兒眼中精光閃動。
「小……」似是要說什麼,只是不知為何,月華拽住了連生。「連生,我這渾身的難受,我們先退下吧。」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二人帶著走進屋子的一干人告退了下去。
柳煙兒眼角撇著站在角落之中的子夜,心中卻是一片的冰涼。
天冷了呢,玲瓏坐在床上碼字,手指凍得抽筋了。一片的冰涼,哎,萬惡的冬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