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一去,柳煙兒還是沒抵得住這些人的軟磨硬泡,將那故事說了出來才作罷。一夜就這麼過去了,今早起來的時候,柳煙兒明顯察覺到的氣氛有些怪異。
將胳膊伸進了袖子里,柳煙兒皺了皺眉。「今兒這是怎麼了,外面那麼安靜?」
半夏茫然的看了一眼柳煙兒,而後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外面來了好些人,將宅子前前後後圍了個水泄不通,本來想叫小姐的,可是紫兒姐說讓他們等著小姐醒過來就好。所以大家現在都不敢出聲,小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呢。」
點了頭,柳煙兒推開了半夏給自己正在頭上比試得分金釵。拿起了一個象牙簪子扎在了頭上,因為已經是夏日的緣故,這衣裳是越發的單薄了起來。這讓柳煙兒不禁在心中再一次嘀咕了起來,不是說古代人穿著很保守的麼,怎麼到了這里就能露肩露胳膊了呢。
要說真的可以很開放,可是昨日自己在莫言的那個藥房中,看一下腳丫冰兒都跟炸毛一般的母貓捍衛著什麼又實在讓柳煙兒想不通。
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柳煙兒看著端著盆子進來的紫兒,對著半夏揮了揮手。「今兒府中的事情你和天冬姐妹兩個給我機警一點打理好了。我要出去處理些事情,若無意外晚上就會回來,也可能出去個十天半個月的,沒個準頭,知道麼?」兩眼看著半夏,柳煙兒嚴肅的說道。
錯愕的看著柳煙兒,半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望了望安靜的站在一邊的紫兒。本來想應承下來的,可是看著小姐那俊俏的臉上一片鄭重,心中不由的有些打鼓,生怕自己做不好。
看得出來半夏的猶豫,柳煙兒暗自點頭,總算是還有點腦子。旋即將毛巾放下,說道︰「大事小有李先生呢,那里我會打好招呼,另外一艘是踫到一些個雞毛蒜皮瑣碎的小事,你要和李嫂還有天冬多商量著做。」
听見敲門聲,柳煙兒說了一聲進來,接著對著端著早飯的李嫂說道︰「李嫂,我估計這次會出去一段時間,大家都費點心。」說到這里,柳煙兒笑了一聲「還都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做什麼,還不進來。」
這話剛一說完,柳煙兒就見冰兒,天冬還有月華都走了進來,一時間這原本稱不得小的屋子倒是顯得有些擁擠了。
「小姐,奴婢……」不待月華說話,柳煙兒就擺了擺手,「行了,我剛才的話你們也听到了,一個個的都給我打好了精神,別等我回來了給我惹了一堆的事情才好。」
一個個蹲了蹲身子,應了一聲是,雖然不知道小姐要做什麼,只是也知道這次小姐不是說笑的,所以都很嚴肅的回了話。
「好了,近日我們地力也該有些收成了,這事情就交給紫兒去做。除了菜地那里,我那田地就需要你們多費心,都去忙吧,我這也要出發了。」擺了擺手,唯獨留下了紫兒在屋子中。
眾人眼光奇異的的望了一眼柳煙兒和紫兒,一個個心中不知道想什麼都退了出去。
「你這身子骨好些了麼?」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李嫂那那婆子一直都沒說什麼,不過今日的早飯算是豐盛。上好的雞蛋羹配上小菜,還有油條配上豆腐湯,卻是吃的柳煙兒一個叫好。
紫兒呵呵笑著說道︰「小姐,所謂病去如抽絲,再加上有李嫂和小姐的照顧,紫兒再不好利索,都對不起你們了。」聯想到柳煙兒昨日只跟自己一個人說的事情,紫兒心下也有了底,這次小姐怕是要帶著自己一起了。
想到這里,紫兒抿唇微微抿起,略帶著期望看著柳煙兒,就差沒說我要和小姐一起。
柳煙兒如何不知曉紫兒的心事,但笑不語的一口一口的吃著。心中卻是想了許多事,今日看著架勢,所到的人怕是不少,看樣子是要給上官皓白那男人添上一些收入了。想到昨日自己在信中所寫,柳煙兒心中就一陣的歡快。
過了一會,林侯帶著一封信封進了屋子,而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紫兒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而後將信封和那潔白的玉佩交給了柳煙兒。
說了些辛苦之類的話,柳煙兒就讓林侯下去休息了。拆開信封,那上面娟秀的字體映入眼簾,柳煙兒先是一愣,而後又釋然。
不是上官皓白的字跡,看了落款,卻是那倚閣。對這個名字,柳煙兒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兩次進出雅居,似乎都是這個女孩子招待的。看得出來,這女子恐怕是那雅閣管事的丫頭。想到這些,柳煙兒仔細看了一眼信。
客套之類的話語柳煙兒自然就直接跳過了,只是看了主要的。大概是說自己是公子的貴客,這些事一定會盡心,至于抬升價位,其中三成會分給自己。
帶著一絲微笑,柳煙兒挑了一根火折子而後將那信封燃成了灰燼。「憋了半天,這里只有我們姐妹二人,有什麼話還不說。」
「小姐,你帶奴婢陪你一起吧。菜地里的事,有上官公子家的人在打理,只要讓冰兒幫忙看著就好。想那上官公子和小姐的關系,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紫兒的話語頓了頓,而後看著柳煙兒臉上的微笑沒有消退,接著說︰「再說,小姐都將計劃和那關鍵告訴奴婢了,奴婢在小姐身邊也能打一把手。」
這話語說的直白,可卻是出自真心。柳煙兒不是沒有想過,清心那麼老謀深算,這麼多年一直深藏不漏,而且將四姨娘推上了那種風口浪尖的尷尬地位卻一直沒有暴露。
整個柳家,現在大多數都是對那四姨娘心懷不滿看不上眼的局面,雖然不能說是那女人一手造成,可是這件事之後,柳煙兒卻是懷疑大多數的事情怕是都是這女人推波助瀾。
這連生是她的了,保不齊就會兵行險招用這種辦法換來自己完全的信任。若真是這樣,那麼那個女人怕是贏了。拿著連生的性命做賭局,贏了就是自己死,輸了就是連生死。柳煙兒看著眼前新生的紫兒,這丫頭憑什麼拿著自己的性命為那清心拼。
模著總是神出鬼沒的招財,柳煙兒很大一部分的信任都是來自這只小黑貓。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相信一只貓卻不肯相信一個人。
搖了搖頭,突然就想起那句話,動物有時候比人活的真實。似乎是感受到了柳煙兒的心緒,招財半睜半眯著眼楮在柳煙兒的手上輕輕蹭了蹭,而後再度閉上。
「你想好了?這次我可沒有打算帶隨從。」抬頭看著紫兒,眼中卻是有許多莫名的情緒。
狠狠地點了點頭,紫兒說道︰「奴婢想好了,不管怎樣都要跟著小姐!」
「那就好,去收拾一下吧,我們午時準時出發。」對著紫兒說完,就見這丫頭歡呼了一聲開心的笑了起來。
「別忘了把該做的事情都交代好給冰兒!」囑咐的話語還沒落下呢,那丫頭已經不見了蹤影。
張了張嘴,柳煙兒抹了抹鼻子只得作罷,這丫頭應該自己會主張吧。「招財,她最近沒什麼特別的異動吧。」
喵了一聲,原本睡著的小家伙動了動,而後再次睡著了。
而此刻柳家大宅里,清心的閣樓里,每日的這個時候清心都是在看些個閑書或是繡花怡情之類。只是此刻卻是門房緊閉,一道黑影木訥的跪在地上。
啪的一聲,茶杯狠狠地打翻在地摔了個粉碎。清心的臉上完全沒了往日的那份悲天憫人,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臉的猙獰。「你說那個丫頭沒死,她背叛我了居然沒死!」
好看的鳳眼中滿是怒火,那茶杯摔在黑衣人旁邊那人卻是一動都沒動,任由滾燙的茶水掀翻在身上,好像沒有知覺一般。
「具體消息不知曉,只是到有一個叫做莫言的郎中去看過,那丫頭卻是沒死。」若是柳煙兒在這里,定然能听出這聲音的主人就是那日帶頭要對自己趕盡殺絕的黑衣男子。
哼了一聲,清心橫眉看了一眼。「最近有什麼消息沒有。」
黑衣人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清心卻是臉上越加冰冷。這丫頭,本事越來越大了,再不動手,怕是……想到多年前自己做的那件事,清心的面皮抽搐了一下。
「拍賣會之後,給我想辦法。」一根手指對著脖子模了一下,清心冷冷的說道。「此事再出差錯,你就不用再回來了。」
「夫人,四姨娘來了。」外面暮雲吆喝了一聲,就听見一道清脆的笑聲響了起來。「姐姐,這大上午的您這房門閉合,是在說什麼呢。」
怒氣一閃而過,清心的臉色漸漸淡然了下來,對著那黑衣人低聲說了一個「滾」字,而後又變的落落大方了起來。笑容在臉上綻放推開了門。「妹妹說笑了,快請進來。」再看原地,哪里還有了黑衣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