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柳煙兒的話語,雲宇神色一楞,再回神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見柳煙兒已經背著小手走出老遠了。想著柳煙兒剛剛說的話,雲宇輕笑了一聲跟了上去。
回了那小院子,本來是打算熟悉一下而後睡下的。可柳煙兒一看身後跟來的雲宇,臉上一下子犯了難。這院子里一共就只有一間房是臥房,這府邸里要說別的房間也有,可是人家主人正在大堤上忙著呢,都這會了怎麼再跑一趟。
「你跟來做什麼,這里就一間房,你出去外面睡」羞憤的躲了躲腳,眼見著死男人坐在圓桌上解下了外衣,柳煙兒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我們現在是夫妻,我當然要睡在這里」說罷,根本就沒搭理柳煙兒吃人一般的眼神,到頭躺在了床鋪上面。
磨的牙齒咯咯作響,柳煙兒此刻恨不得咬死這男人。「我們之前應該是說好了,只是名義上的吧,你這在這樣,我想我也沒有必要繼續遵守我們的約定了」鼻孔里喘著粗氣,像極了氣急敗壞的母老虎。
雲宇哼哼了一聲,竟是沒有如同柳煙兒所想的那般直接起來。「你現在成了我的王妃,我那皇兄沒準兒還不死心呢,要是你不打算遵守約定我也悉听尊便,到時候沒準我還得下跪喊你一聲柳娘娘。」強忍著笑意,雲宇怎不知自己把柳煙兒氣的夠嗆,可偏偏逗弄這小妮子成了自己的樂趣。
「你,你」氣的小臉兒漲紅,愣是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相容現在的雲宇。看著床上的人背對著自己,不多時竟是有了鼾聲,柳煙兒氣呼呼的抬起了腳。「我讓你睡」一腳把雲宇踹到了床的里邊兒,也不管這男人是不是在裝睡,和這衣服躺在了床邊。
趕了幾天的路,風餐露宿的都沒有踫過床板一下。現下這床軟軟的,腦袋一沾了枕頭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宇緊閉了許久的眼楮在柳煙兒呼吸均勻之後突然睜開了,看著眼前對著自己睡覺的女子,心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迅速生長著,「就這麼睡了,萬一我不是正人君子,而是個小人呢?」
將柳煙兒凌亂在臉邊的頭發別在了耳後,雲宇的手臂一伸,將柳煙兒抱緊了懷里。抵著雪白的額頭,輕輕合上了雙眼。
砰砰的敲門聲在耳邊響起,雲宇輕巧的翻身下了地。「怎麼回事,才過了四更天」被人打擾了美夢的感覺顯然很不爽。
跑的大汗淋灕的漢子被雲宇的話下了一大跳,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這,這,大人,是大人讓我來通知兩位貴人,說河堤堵死了,鄉親們也都聚攏開了,讓我來請兩位的。」
雲宇呼了口氣,顯然有些忘了這里不是王府了。「起來吧,剛才是我失禮了,告訴你家大人我們這就過去。」
那漢子松了口氣露出了一口白牙,擦了擦身上的汗。「沒事沒事,是我趕了一夜的活腿軟了。」說罷嘟嘟囔囔的念叨著眼神好嚇人,長得凶神惡煞的之類的跑掉了。
雲宇自然是沒听到這些的,回頭看了睡得跟死豬一般的柳煙兒一臉的無奈。都這般樣子了還睡得這麼踏實,真不知道是該罵她還是該羨慕她。
「煙兒,煙兒……」
「別吵,睡覺呢」甩掉了雲宇的手,柳煙兒翻了個身抱著被子顯然是要繼續睡的。
「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扒光了」推了半天,不見柳煙兒動靜,雲宇哭笑不得的揪著柳煙兒的耳朵吼了一聲。
踫的一下,柳煙兒猛的坐了起來,只是隨後便傳來了一聲慘叫。捂著頭額,看著頭癢揉著額頭的雲宇,柳煙兒的起床氣瞬間爆發。「這天還黑著你,你吼什麼吼,痛死我了還有,你剛剛說什麼你這個大,打擾人睡覺的混蛋」抱起雲宇的胳膊,吭哧一下狠狠的咬了下去,旋即有是一聲慘叫。
一盞茶過後,柳煙兒捂著發紅的額頭,心虛的跟在臉黑黑的雲宇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搞清楚了自己為什麼這麼早要起來,尤其有看到了之前雲宇被自己咬到的才結痂的傷口又被自己狠狠地咬出血了,柳煙兒就只覺得像一頭踫死去。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剛才不還是生龍活虎的麼,怎麼在怎麼不敢說話了」語氣中明顯帶著不小的火藥味兒,雲宇這個恨啊,這丫頭莫不是屬狗的麼,自己在戰場上都不曾受過上,如今卻被這丫頭兩度咬的見血了。
一見雲宇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柳煙兒才討好的抱住了雲宇的手臂。哪知道這家伙一哆嗦,下意識的躲開了,警惕的看向了柳煙兒,「你要干嘛」
張了張嘴,柳煙兒最後卻癟了下來。不是吧,被自己給咬出心理陰影來了。「那個,剛剛是我不對額,不過那是正常反應嘛,任誰天還不亮就被從被子里挖起來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吧。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唄。你要是真覺得吃虧了,大不了我讓你咬回來」可憐巴巴的看了雲宇一眼,柳煙兒委屈的撩起袖子將手臂伸了出來。
明明就是她有錯,怎麼最後就成了我小氣了心里被柳煙兒弄得一陣不爽,可是看她那樣子,自己難不成還真咬回來麼。
抓住了柳煙兒的手臂,眼見她雙眼緊閉眉頭緊皺,心里的氣也消了大半。低頭狠狠地在那紅唇上親了一下,雲宇哼了一聲。「這樣就勉強算是抵消好了。」
臉不紅氣不喘的大步向著河堤的方向走去,柳煙兒卻模著自己剛剛被蹂躪過得嘴唇一陣的失神。末了才想起來,不對啊,自己咬了他兩下,他怎麼就親自己了。「雲宇,你這個混搭,大」一聲狂吼,再找人,卻見對方已經走出了十幾米。
一路連打帶鬧得到了河邊兒,柳煙兒才算消停了一下狠狠的瞪了雲宇一眼。自己吃虧吃大了,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本姑娘親自找回來。
雲宇自然不知曉柳煙兒心中就把他恨上了,對著柳煙兒呵呵一笑。「王妃,還請快點解決一下眼前的事情,我們剛剛做的事情還沒做完呢,良宵苦短,為夫心急。」說這話的時候,竟是一點都沒小聲。
四里八鄉的漢子站在河岸等著柳煙兒施展呢,自然是關注這二人的。只听雲宇說完這話,柳煙兒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一干大漢竟是哈哈的笑了起來,對著雲宇擠眉弄眼的一副自己了解的樣子。
有幾家的婆娘狠狠地捅了一下自家當家的,看向柳煙兒的眼中也是一副了然,這會了柳煙兒總算是反應過來雲宇剛才的話,三根手指一撮,狠狠地捏在了雲宇腰間的軟肉上。我讓你瞎說,我讓你瞎說。
雲宇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心里卻是呲牙咧嘴了起來。這女子力氣不大,怎麼捏人就這麼疼呢,回去了腰間定然有事一片青。
二人的動作落在旁人眼中自然就是情侶間打情罵俏了,清河看了一眼饒是自己心中著急也呵呵的笑了幾聲。
「二位貴人,還請快些施展吧,這些鄉民還等著救命。」拱了拱手,清河臉上的表情倒是真切。
淨顧著和雲宇斗氣,險些忘了正事了,柳煙兒自然是又把這筆賬算在了雲宇的頭上……輕咳了一聲,柳煙兒昨日在路上就想好了,這一河的水,要溶解而後澆灌需用的藥劑自然是要很多的,所以一狠心就將身上所有的小玉瓶都拿了出來,連包袱里的都算上,林林總總的竟是不下一百多瓶。
「這些就是我自己制作的,想必大家也都听說過了。」呼了口氣,柳煙兒神色鄭重的將那一小瓶一小瓶的藥液倒進河里,心里那叫一個肉疼啊。一瓶一千兩銀子啊,這都是自己的命啊。
這一會的功夫,將近一百瓶子就都進了這河水里,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柳煙兒卻知道這里面兒可都是寶貝了。「快,現在馬上去澆灌,不過是誰家的地,將這些水全都灌進渠道里,務必在天亮之前干完」
這河水堵了一邊兒,將藥水直接揮灑進來,不多會河流上方的淡水就會將藥效沖淡了。柳煙兒不是沒有想過讓對方建造大池子蓄水,可是費時費力勞民傷財,這樣雖然麻煩,可是河流下游萬一要是也有什麼需要的,水雖然淡了不少,可也有作用的,算是長久了。
這麼想著,這些鄉民也倒是速度,竟是連家中做飯的大鍋都搬了過來。柳煙兒看著緊張,模了模額頭的汗水,希望這藥效能在河水里持續的時間長久一些吧。
雲宇捏了捏柳煙兒的手,之前一直沒說話的嘴巴突然張開了。「放心,我們昨日試驗過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抬頭看了一眼雲宇,柳煙兒笑了笑。是啊,明明試驗過了,可是現在還這麼緊張,心理素質真差。模了模胸口的玉珠,柳煙兒神色一閃,萬一有一天它失效了或者不見了,自己又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