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不說話,除了為數不多的人,事實上,很少有人知道,現在即墨家族管事的,就是那位即墨明鏡,甚至連著即墨宗族的普通弟子,都弄不明白,事實上即墨家族已經易主了。
所以,很多人已經在心中開始抱怨,這次確實是即墨宗族安排欠妥,lun理,玉榭既然來了,即墨宗族的宗主,理應去機場迎接,就算沒有人迎接,也應該派人妥善安排,而不是弄成現在這樣,讓西門听雪想要殺人。
不不不,不是想要,西門听雪已經動手了,有一部分的弟子,躺在那里,生死未卜。
這種亂局,維持了半個小時候,藥門和醫門才有蒼松和唐振國出門,恭恭敬敬的先安撫一下子西門听雪的憤怒情緒。
蒼松和唐振國相互換了一個顏色,即墨明鏡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啊。
偏生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隨意,一個穿著很普通的白色對襟褂子年輕人,走了進來。
「店家店家,還有客房嘛?」年輕人的上身穿著白色對襟褂子,一條普通的黑褲子,一雙同樣普通的布鞋,鞋跟被踩在腳底下,帶著一只大大的黑色眼鏡,擋去了半邊的臉面。
「呀哎——這麼多人等著啊?」年輕人四處看了看,嘆氣道,「想來是沒房間了,店家——能不能給麻煩挪一下啊,要不,打個地鋪也成的,我不挑剔的……」
大堂經理想要搭訕,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能夠來這里的人,都絕對不是普通人,他們平日里形形式式的客人見多了,但今天——他們誰都知道,都是一些要命的貨色。
「喂——你們都啞巴了,來個能夠說話的好不好?」年輕人說道。
但是,依然沒有人搭理他,唐振國看了看蒼松,低聲問道,「蒼老可認識他?」
蒼松看了看那個年輕人,搖搖頭,他可以保證,這人絕對不是他們藥門的人。當即皺眉,低聲說道︰「也許是哪里來的二愣子?」但想想,似乎也不太可能。
「哎……今天撞客了」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向著玉榭這邊走來,嘆著氣,自言自語的道,「我還沒有吃飯呢……」說著,他竟然就這麼大咧咧的一,在玉榭身邊坐了下去。
西門听雪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這個年輕人從口袋里面,模出來一只白色的饅頭,在玉榭面前晃了晃,問道︰「你要不要吃,我帶來的——幸好有先見之明啊,否則,就要餓肚子了。」
「謝謝,我不吃」玉榭的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但他的眸子里面,已經再也沒有了一絲的笑意。
「不吃那我可吃了」說著,他已經拿著饅頭,大大的咬了一口,再然後,他居然拿過玉榭的茶杯,大大的灌了一口水下去。
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西門听雪的毒,那是天下皆知,醫藥毒三門沒人敢招惹,可這個年輕人,不但坐在了玉榭的身邊,還搶了他的茶杯,喝了他的茶
「喂,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沒有長花啊」年輕人一邊咬著饅頭,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
「唐老,你見過識廣,你認真想想,這到底是哪一號人物?」蒼松低聲問道。
「我真不知道」唐振國搖頭道,他也一直在猜想,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從來沒有听說過?
「他出手了……」蒼松心中一顫,剛才,西門听雪應該已經出手了,但是,居然沒有能夠奈何得了這個人。而現在,這個年輕人出手了,兩只修長的手指,直接扣向玉榭的脈門。
玉榭微微抬手,長長的袖子卷過,避了開去。而那年輕人這個時候,另外一只手,居然捂住鼻子,嘆氣道︰「我就想要把個脈,不要這麼小氣」
「他是醫門中人」蒼華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判定,這人絕對是醫門中人。
「不可能的」唐振國搖頭道,「醫門沒有這樣的高手……」
「罷了……我讓著點你們」年輕人站了起來,嘆氣道,「見過小氣的,沒見過這麼小氣的,就是把個脈而已,很多人求我,我還不樂意呢哼,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人……」他一邊說著,一邊在玉榭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又沒說我是人」玉榭淡淡的開口。
但就在這個時候,三屢銀光閃爍,速度極快,纏上他的脈搏——
「你……」玉榭一愣之下,已經明白過來,這是隔空把脈。
年輕人起身離開,一來是讓他放松警惕,二來是尋找合適的機會出手,隔空把脈。
唐振國滿臉都是激動之色,所有的醫門弟子,都是目瞪口呆,沒有人會說,隔空把脈那是江湖騙術,根本不存在,他們至少都有些見識,雖然失傳多年,雖然——這項絕技僅僅存在傳說中,但是,今天卻有人真實的再現了。
銀絲瞬間隱沒,甚至似乎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接著,碧華大勝,對著玉榭的胸**了過去。
「錚」的一聲,琴音驟起,隨即,碧華收斂,一道明亮的光輝,宛如是金烏墜入人間,眾人都感覺,光華之處,耀眼之極。
「听雪,算了……」玉榭的聲音,依然一如既往的溫和清雅。
光華收斂,一切恢復了正常,年輕人臉上的墨鏡,四分五裂,掉在了地上,而玉榭的那張古琴,一根琴弦已經斷了,西門听雪的臉色,並不好看。
「可惜了」年輕人搖搖頭,輕輕的嘆氣道。
「可惜什麼?」西門听雪問道。
「人道崩潰」年輕人嘆氣道,「我本來有機會殺你的,哎……」
「我並沒有得罪你,卻為什麼要殺我?」玉榭抬頭,靜靜的看著那個年輕人,問道,「你是醫門中人?可我據我說知,醫門並沒有你這樣的人物。」
「我是醫門中人,沒錯的」年輕人輕輕的說道,「玉榭陛下,你雖然是毒門中人,但是,總綱的第一句話,你不會不記得吧?」
玉榭愣然,總綱第一句?天道鬼醫?
岐黃之道,逆天而行,生死人,肉白骨……
這是醫藥毒三門的弟子,任何一人都知道的總綱第一句,而醫藥毒——醫卻是排在最前面的,接下來將是——醫之分,醫人,治鬼,問神……
「他果然是你們醫門中人?」蒼松低聲問道,「真是讓人好生羨慕,這等厲害。」
「羨慕什麼?」唐振國壓低聲音問道。
「你醫門有如此人才,難道我不應該羨慕?」蒼松低聲說道,「毒門有玉榭陛下,有西門听雪……可我藥門……」
「你藥門有即墨明鏡和青蓮,足以」唐振國見過即墨青蓮出手,那個小姑娘,一臉的純情天真,但出手卻是足夠狠辣,至于即墨明鏡,那是深不可測,能夠讓西門听雪都忌憚的人,敢于把玉榭冷落在此的人,自然也非泛泛之輩。
「我還以為,鬼醫一門真的已經失傳了」西門听雪已經平靜下來,淡淡的說道,「當年你可沒有說什麼反對,現在,想要殺陛下,卻是為何?」
「當年,你們想要怎麼玩,都沒有關系,但是現在你想要重建古神秩序,站在人族的立場,我堅決反對」年輕人站起來,轉身,看著眾人說道,「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我不想被神統領,就是這樣,所以,我要殺他」
「我也不想統領人族,你大可放心」玉榭另外取出一根琴弦,換上那根斷裂的,溫和的說道,「我這樣的人,不是能夠統領人族的人,你還是擔心別人吧,我沒那麼大的野心。」
「哦?」年輕人挑眉,問道,「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擔心誰?」
「比如說,某些來歷不明的妖孽」玉榭伸手扣在琴弦上,輕輕的撥動了一下子,溫和的笑道,「重建古神秩序,雖然對于目前的人族來說,也許更好,但是我真沒那麼偉大,正確的說,我算一個人,不是神——作為一個人的追求,我更加喜歡吃喝玩樂。」
「那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年輕人皺眉問道。
「對」玉榭笑笑,「我有父有母,終究是人,而他不是,他才是你要擔心的對象。」
「人族的首領,只能夠是人」年輕人突然笑了起來,「任何妖孽神明都不成。」
「你這樣的人存在也一樣不容于這片天地。」玉榭伸手撫著琴弦,溫和而笑,「突破生死桎梏,徘徊在陰陽兩界,你居然有臉說我?」
年輕人愣然,隨即,他廢然長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是的我們的存在,都是破壞規則的。」
「坐下來吧,我在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你見到她,也會開心的」玉榭溫和的笑著,「听我彈曲子吧」說著,他居然就這麼視若無人一般,開始彈奏曲子,曲子輕快流暢,讓所有的人,都在不知不覺間,心情好了起來。
「我就是一只狼,羊群都是我所養……」門口,突然有人和著琴音,哼著走調的小曲,就這麼走了進來。
石軒穿著銀綠色的長袍,溫雅俊美,無奈他這個時候,手里抓著一個大大的袋子,另外一只手,抓著一大把開心果,揮舞著拳頭,哼著走調的喜羊羊,把原本宛如玉樹臨風一樣的氣質,完全破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