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楮的時候,看到了很是柔和的光線,然後他就看到了納蘭長風,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能夠感覺到,他和他現在的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有著某種血緣關系,很親近的血緣關系。
從那一天開始,他叫做石軒,因為他原本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做玉榭——奪舍,絕對不是他有意為之。
但是,他確實做了,所以,理論上來說,他需要承擔玉榭的一切責任。但接下來的數年內,石軒終于不得不面對一個崩潰的問題,這是一片禁地。
這是一片被眾神禁錮的天地,這樣的地方,若不是古戰場,就是流放之地……而在人類存在的眾多典籍中,石軒也漸漸的了解到,這確實是古戰場,戰爭的起源他不明白,戰爭的最後的結果,他也不知道,人類的記載,實在是太過隱晦模糊,太過寥寥,想要從刻在甲骨上少量的文字中,探索上古的秘密,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片天地的靈氣,稀薄得可憐,這片天地只合適人類生長,連著大一點的猛獸都沒有。或者說,這片天地已經被清理干淨了,沒有稀世藥材,自然也沒有山精妖怪,沒有蠻荒猛獸出入,這就是一片最合適人類生長的土壤。
可古籍中記載的那些神跡,卻是如此的龐大,補天?造人?不周山的倒塌,刑天?祝融?蠻荒?巫族,神仙……
在經過十年的奔波探索之後,石軒從自身的經歷和一些古籍中證明,這片天地不但被遺棄了,還被禁錮了。
在沒有絕對外力的條件下,受到物理現象的限制,人類現在的能力,很難突破。
人類是一種聰明的種族,他們的誕生,曾經讓諸神恐懼,但人類也是一種弱小的種族,他們本身沒有絲毫的種族特技。
但是,他們非常聰明,他們善于模仿和創造,善于利用外界的一切,來改善他們的生活——是的,生活。
十年的時光,已經讓他徹底的融入這個世界中,他和這世上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吃喝玩樂,說好听點,叫做享受生活,說不好听點,就是混吃等死。
但是,石軒也很是好奇,在這麼一片被禁錮的天地中,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神族血統?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驕傲的,尊貴的神族,偏生又子嗣艱難的種族,豈會容忍自己的後裔,淪落在一片被禁錮的天地中?
但是,他現在的這具身體,確實就是神族血統,純正的血統,強大的力量……
不,不光是這樣的,這世上還有一些人,他們的血統同樣很強大,比如說,那個納蘭長風……
再不如說,當年他剛剛奪舍不久踫到的那個人,那人身上,有著毀滅的魔族氣息,死氣森森。
這世上有一些強大的人,卻不懂得秘技的使用,等于的守著寶庫,卻寧願貧賤,然後老死。
石軒感覺,如果自己想要離開這麼這片被禁錮的天地,他必須要找人幫忙,所以,他開始教納蘭長風等人一些簡單的秘術,等待著尋找離開這片天地的機會。
他的判斷的沒錯的,這片天地中,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的傳承中,只剩下總綱倫德,沒有遺存修煉飛升之法,但是,人類的聰慧,絕對不容小窺,總有一些大先賢,能夠突破本身的禁錮,突破天地的禁錮,然後離開。
也許,用通俗的話說,應該叫做——飛升
如老子西出函谷關,天兆異象,紫氣浩蕩三千里……
知道有一天,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不對,不光是強大,他還感覺到那種難以割舍的親切感。
自從知道這是古戰場遺留之地,那麼這地方有著厲害的血脈或者秘寶留下來,也不算什麼稀奇事情,畢竟,戰場之上,不可能打掃的這麼干淨的。
但是,這種親切感從何而來?所以,他想要去看看。
只是石軒怎麼都沒有想到,當他憑著感應,得知即墨青蓮的方位的時候,找納蘭長風商議,納蘭長風開始沒有說什麼,甚至還興高采烈的答應了。
等著兩人準備了一番,千萬華夏國的時候,在海城,納蘭長風突然反悔了,說是不去杭城了,直接返回泰國。
石軒不明白,為什麼海城距離杭城這麼近,他就算有什麼急事,也應該過去看看,再說了,納蘭長風能夠有什麼急事?真的,這麼十九年過去了,他從來沒見過這人有什麼急事,或者,他唯一急的時候,就是秘術學習的不咋點。
在人類中,這人的天賦絕對是超級好了,但總不能夠和他們這些大妖的天賦秘術相比較的,每當這個時候,石軒總是好生安慰他,然後盡可能的找一些合適人類修煉的秘術給他,包括他的朋友,那個叫做即墨明鏡的人。
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石軒也懶得說什麼,在海城機場,趁著他買機票的時候,直接跑路了。
等著石軒到了杭城,憑著感覺找到回春坊,他突然就有些明白,為什麼納蘭長風反對他來杭城了,原來都是老朋友了,早些年納蘭長風曾經帶著他在回春坊住過一段日子。回春坊的主人,是一個說話聲音很好听的小伙子。
但是,他感興趣的,卻是另外一個人,那是風度翩翩儒雅貴氣的即墨明鏡——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人竟然是上古空桑族……
據說,當年空桑族是被滅族的,想不到還有後裔留下來。而且,這人明顯上古血脈覺醒,已經回復了妖族的部分力量,只是收到這片禁錮天地的影響,他不能夠突破。
那一天,石軒感覺,吾道不孤——他不是這個世上唯一的大妖。
但是,不管是那個說話很好听的沈曄欽,還是即墨明鏡,都沒有給過他這種熟悉親切的感覺……
那天,是他第一次見到即墨青蓮,只看了她一眼,石軒就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不由自主的跳快了一拍,他想,他可能在這個人類的世界混久了,也染上了人類的毛病——情病
但不管如何,他喜歡上了這個女孩,不光是她身上空桑族的血統,還是夾著龍氣的神族血統,或者,是因為她融合了上古時期的秘寶,那只玉淨瓶?他是神木族,這玉淨瓶當年可是神木族的寶物,有這個東西在手,可以讓他如魚得水,舒適自在。
當天晚上,石軒就打了一個電話給納蘭長風,不料卻換來納蘭長風的怒吼,嚴厲的警告他,不要動那個女孩子……否則,後果很嚴重。
石軒很是奇怪,為什麼啊?這是九年來,納蘭長風對他恭敬有加,甚至可以說,對他各種的好,就算真正的至親也未必比得上,別說怒吼他了,就連著大聲說話,都沒有過,哪怕當年他完全不負責的從玉螺島跑了。
納蘭長風除了嘆了口氣,然後,帶著他跑路外,從來沒有抱怨過他一次,而這一次,納蘭長風的反應,讓石軒實在有些奇怪了。
他就是喜歡了一個空桑族的女子而已,又不是準備挑起神族妖族大戰,更不想毀滅這片禁錮的天地,他犯得著嘛?
「她是你私生女啊?」石軒想想,終于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但得到的結果卻是——她是那個即墨明鏡的女兒,雖然石軒已經猜測到了。
但是,即墨明鏡的女兒又如何了,女孩子終究要嫁人的,既然這樣,嫁給他又怎麼了?好吧,也許即墨明鏡舍不得女兒,那麼他吃點虧,入贅他即墨家總成了吧?
只是,接下來納蘭長風說的話,石軒徹底的呆住了,這個女孩子,竟然是他這具身體的主人命中注定的女孩,或者說,這個女孩就是玉榭分離出去的一部分……
這些的人族,到底想要做什麼,難怪這個女孩子身上有著神族的龍氣,偏生本身又是空桑族?難道說,人類竟然要造神?
當年妖族大能女媧娘娘造人,已經是違背天地lun理,可是,這些卑微的人族,竟然想要造神?難道他們不知道,上古時期,人類地位低下,根本不能夠和眾神和大能妖族分庭抗禮?造神的結果,可能就是人族的滅亡之日?
好吧,在這片禁錮的天地中,他們想要做什麼,事實上都沒人在意的,只要不離開就成……
石軒嘆氣,他喜歡那個女孩,可偏偏,這個女孩子是玉榭的……
他奪舍搶了玉榭的身體,不能夠在搶屬于他的女孩,除非,他永遠不再回來,但是,這些年他都能夠感覺到玉榭微弱的氣息,這人絕對沒有死,神族哪里是這麼容易寂滅的?還有那個身上纏繞著祖巫氣息,魔氣森森的男子,也絕對不是好招惹的,一旦弄不好,為這個女孩子,會導致無數的人類死亡。
他是妖族,但他從來都熱愛和平,他希望看到任何人死亡,哪怕不是他的同族。
從那天一天開始,石軒開始和這世上所有的男人一樣,患得患失的,他的一顆心,都因為那個女孩子而悸動……
他愛她——毫無理由的愛上了她,為著這個叫做即墨青蓮的女孩子,他願意留在這片禁錮的天地,陪著她。
哪怕只是做她的妖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