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玉榭還去洗手間洗漱一番,出來囑咐天蟾子,給他準備筆墨。
天蟾子看著牛大傻,而牛大傻,戚雁舞和即墨青蓮都好奇,也不反對,當即天蟾子準別了筆墨紙硯給他。
「你喜歡什麼樣的字?」玉榭提起筆來,比劃了一下子,微微皺了一下子眉頭,卻是沒說什麼,只是問即墨青蓮。
「瘦金體,就要回春坊。」即墨青蓮說道。
「好的!」玉榭也不說話,濃蘸墨汁,就像雪白的雪浪紙上一揮而就,末了,他還問道,「要我落款嗎?。」
「要!」即墨青蓮點點頭。
原本,玉榭只是信口問了一聲,當即墨青蓮說要落款的時候,他愣了一下子,然後提筆一揮——納蘭玉榭!
納蘭玉榭?
即墨青蓮看著那幾個草書,問道︰「你不姓玉?」
「你姓納蘭?」牛大傻也好奇了。
「應該是的。」玉榭點點頭,「剛才寫字的時候,我似乎突然想起來,我應該姓納蘭,但是為什麼我這麼討厭這個姓?」
「你認識納蘭長風嗎?。」即墨青蓮試探性的問道。
「不認識。」玉榭搖頭道,「從來沒有听說過。」
「天蟾子,等著墨跡干了,把字收起來,等著將來找人做匾額。」即墨青蓮囑咐天蟾子道。
「好的。」天蟾子忙著答應著,那個玉榭這幾個字,確實寫得非常好,瘦金體——本來就是一種鋒芒畢露的字體,而這人的三個字,寫的如同刀刻一番,每一個比劃,都如同是刀鋒一樣,透著鋒芒。
都說字如其人,怎麼看,玉榭這麼一個人,都不像有著那等梟雄氣質,能夠寫出如此鋒芒文字的人。
即墨青蓮囑咐夏梟,安排玉榭住下,自己和牛大傻說了幾句閑話,做了一天的車,又跑去看了神木居,這個時候,她已經困得很,上樓洗洗,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而牛大傻卻坐在樓下大廳里面,呆呆出神。
「大爺!」知道即墨青蓮已經睡下,天蟾子放輕腳步,走到大廳里面,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在想那個玉榭。」
「是的。」牛大傻點點頭,這個玉榭總是讓他感覺不安,甚至今天一天,他都感覺心神不寧,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彷徨無助過。
「他身上纏繞著龍氣。」天蟾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做了下來,低聲說道。
戚雁舞在廚房煮了一戶咖啡,這個時候端了出來,聞言好奇的問道︰「什麼叫龍氣?」
「天地正氣。」天蟾子說道,「或者,你們可以理解為,帝王之氣——不過,後世之中,就是是真正的帝王,擁有龍氣者,也是寥寥無幾。」
「石軒呢?」牛大傻問道。
「陛上沒有。」天蟾子斷然搖頭道,有一句話他沒有說,相反,石軒身上有著很強的邪氣,天地邪氣——或者說,就是天地陰氣。
「青蓮小主人身上,也有龍氣。」天蟾子終于說道,當初他同意留在回春坊的緣故,第一是打不過牛大傻,第二是回春坊有靈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即墨青蓮身上有龍氣,這對于他這麼一個修道者來說,是莫大的機緣。
「青蓮小主人是女孩子啊,怎麼也有龍氣?」戚雁舞不明白,好奇的問道。
「對于普通人來說,總以為龍氣就是所謂的帝王之象,必須是屬于男人的。」天蟾子解釋道,「但是,真正的玄門說法,龍氣就是天地正氣,或者說是天地靈氣,凡是有靈氣秉性著,大都骨骼清奇,容貌俊美,天生敏慧,他們生來就是人上之人。」
「你們道家不是說,眾生平等?」戚雁舞搖頭。
「那是佛家騙人的說法,不是我們道家玄門說法。」天蟾子立刻反駁戚雁舞,「道家沒有眾生平等的說法,佛教教人積德行善,不修今生,也求來世,道家不同——只修今生,不問因果,不求來世,不追溯過往,更沒有什麼孽的說法,只有天賦高低,能不能參悟道法的說法。」
「這個人總讓我感覺很危險。」牛大傻吶吶說道。
「大爺,我們完全可以把他趕走的。」天蟾子笑笑。
「趕走也沒用的。」牛大傻搖頭道,「我有感覺,就算我們趕走他,將來也會再見,也會繼續糾纏不清楚,還不如現在我們主動。」
「主動?」戚雁舞慢慢的喝著咖啡,優雅至極,問道,「你準備怎麼主動了?」
「審審他。」牛大傻說道,說話之間,他已經站了起來,問道,「你們誰要一起?」
戚雁舞沒說話,站起來身來,直接跟了過去,天蟾子端起咖啡,大大的灌了一口,然後抽出一張面紙,叫道︰「等等,我也去。」
「嗯!」牛大傻陰沉著一張臉,向著外面走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夏梟的兩個手下,一前一後,用槍逼著他向前走去,玉榭問了這麼一聲,沒得到答復,就沒再問,只是配合他們。等著他們把他帶到一個密封的房間里面,看著牆壁上掛著的鐵鏈皮鞭等物,他也只是皺了一下子眉頭。
這顯然是專業的審訊室,夏梟的兩個副手,很明顯也是這方面的高手,熟練的用鐵鏈鎖住玉榭的雙手,然後把他懸空吊了起來,偏生這個高度,又讓他腳尖夠到地,這樣就導致被審問的犯人,會感覺很吃力。
「玉榭?」夏梟苦澀的一笑,雖然是牛大傻下的命令,但他卻有些明白,如果明天讓即墨青蓮知道了,只怕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會很沒法子交代。
那位傻大爺,什麼都好,但絕對不會違逆他那位「姐姐」的話。
玉榭只是抬頭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話。
「我看你還是不要裝傻了,你明顯就不是失意者,何必呢?」夏梟開口,淡然的說道。
「就算我不是失意者,我也沒必要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玉榭輕輕的說道,「我不是你們的犯人。」
「你說不是就不了?」門口,傳來牛大傻的聲音,說話之間,牛大傻已經帶著戚雁舞、天蟾子一起走了進來。
「本來就不是。」玉榭搖頭道,「不能夠因為我長得像某人,你們就有所懷疑?或者說,你現在的種種,只是因為那個女孩子對我有好感,嗯……或者,她有好感的人,還不是我?」
「你倒是很聰明。」戚雁舞皺眉,這人實在太過聰明了,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立刻就分析出他們的顧忌所在。
「我也從來沒說我很笨。」玉榭笑笑。
「聰明的人就不要多說廢話了,現在,我問什麼,你說什麼。」牛大傻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冷著臉問道,這人總讓他感覺不踏實,不問清楚,他絕對不敢貿然留下他,但問題就是,現在他不想留下他,這個長的像石軒的人,也不會從此消失在他們的生命中。
「名字?」牛大傻問道。
天蟾子已經在另外一邊做了下來,開始記錄,而戚雁舞也取出筆記本,等著他的回答,隨時搜索相關的信息。
「玉榭!」玉榭很配合的答道,「性別男,年齡不詳,因為我失憶了。」
對于他最後的一句話,牛大傻忍不住握了一下子拳頭,罵道︰「別用失憶做借口,我給你把過脈,你根本沒失憶。」
「醫門應該慚愧,藥門弟子都能夠診斷人家是否失憶。」玉榭諷刺的笑道。
此言一出,牛大傻和戚雁舞頓時變色,這句話,事實上已經從根本上,證明了這人至少是醫藥毒三門中的人,而且,身份不低。重點是,他一眼就看出來,牛大傻是藥門中人,不是醫門也不是毒門。
「如此說來,你也是醫藥毒三門眾人?」牛大傻站了起來,挑眉,看著他。
「很明顯應該算是的——反正,我知道醫藥毒三門就是。」玉榭笑笑。
「那你如何知道,牛先生是藥門中人?」戚雁舞不解的問道。
玉榭的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半晌才道︰「因為醫門和毒門,絕對沒有這樣的傻子。」
「啪——」的一聲,牛大傻盛怒之下,揚手一個耳光,對著他臉上打了過去。
玉榭本能的頭微微一偏,他被吊在房中,根本就沒法子動彈,自然沒法子躲開,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巴掌,頓時,半邊白皙柔女敕的臉就紅腫紫脹起來,嘴角破裂,一縷鮮血流了出來。
但是,玉榭居然還笑了一下子︰「就算被我說中了,也別惱羞成怒啊!」
「玉先生,你還是配合一點吧。」戚雁舞說道,「否則,為什麼不在乎動用一些私刑。」
「這是你們的地盤,不算私刑。」玉榭的回答,總會讓人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好吧,請問你出生地?」戚雁舞問道。
對于這個問題,玉榭想了一想,這才說道︰「這個真不知道,我腦海里面空蕩蕩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那你為什麼會再神木居?」戚雁舞繼續問,如果讓牛大傻那個傻子問,今天晚上,什麼也休想問出來。
但是,對于這個問題,玉榭同樣不知道,接著,戚雁舞又問了幾個問題,玉榭只是搖頭,完全一問三不知,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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