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的鈴聲終于是響了起來,監考老師收回了試卷,清點完畢,將學生們也放出了教室。葉南走出教室,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本來在考場就不舒服,現在越發的感覺心慌起來。
這種感覺是葉南從來沒有過的,自己每年都做體檢,身體也一直都很好,不應該是身體方面的問題。難道是……蘇蘇……?
一想到這個,葉南的心跳就更加快了,連帶著整個人似乎都呼吸有些困難。葉南只覺得心慌意亂,他拼命壓下自己的跳動的異常慌亂的心,默默地對自己說道,「不會的,蘇蘇現在正在學校呢怎麼可能出事兒呢「s
葉南一邊拼命安慰自己,一邊拿出手機,開機。
手機打開,一片寂靜。葉南的一顆心就要放下去的時候,手機忽然拼了命的震動起來,葉南的心頓時又被提起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手機一眼,是方麗清。葉南接了起來,「喂,媽。」
「小南你考試結束了?」方麗清在那頭的聲音似乎包含著什麼情緒,而她正在壓抑著。葉南敏銳的察覺到了,更何況平常的這個時候,方麗清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
「嗯,剛剛結束,正打算回學校。」盡管心頭慌亂,葉南還是盡量用平穩的聲音回答方麗清的問題。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總不能讓自己的父母跟著自己著急。
「哦,那小南,我和你說,你千萬不要著急,知道嗎?」。
「怎麼了?」一听到這句話,葉南差點連電話都拿不穩了,方麗清一向是知道自己兒子的自控能力的,一般來說不會這般提醒。除非……
葉南緊緊抿著嘴唇,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如果不冷靜不理智的話,通常只會和一個人有關……
葉南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著,希望只不過是自己的期中考試考砸了,或者被老師抓到了他的什麼不好的事情。方麗清在那頭也有些急躁了,但是,不管怎麼說她是母親,她不能先自亂陣腳。
「小南,你听我說,安安她……」
「蘇蘇她怎麼了?」一听到這個名字,葉南就知道事情恐怕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葉南也急了起來。那他考試的時候那些不好的預感,就和蘇蘇有關了?「媽蘇蘇她怎麼了?」
「安安……被人推下樓梯……」方麗清說到這里,說不下去了。捂著嘴哭起來,葉南的大腦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方麗清剛才的話,「安安,被人推下樓梯……」
中午的陽光異常的刺眼,葉南直挺挺的站在陽光下,不知道去哪里。此時,考場還沒有放人,考場的負責人需要將所有的試卷都清點完畢了,才會放人離開。身邊的人走來走去,有的撞到了站在那里還保持著握著手機的葉南,他也不知道避讓一下,撞到他的人還回過頭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此時,可以離開考場的鈴聲響徹了整個考場的上空,刺耳的鈴聲伴隨著學生的喜悅沸騰,紛紛向大門口涌動。葉南這才如夢初醒,蘇蘇他的蘇蘇出事了
他抖著手一邊將電話撥出去,一邊狂奔到門口。其間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葉南根本已經是無法顧及了。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面傳來的是葉水江的聲音,顯得比方麗清要冷靜的多,「小南,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司機已經在你的考場門口等你了,你可以馬上就過來。」
「謝謝,爸。」葉南感謝葉水江的周到考慮。一出大門,就看到葉水江的車停在了最顯眼的位置。葉南狂奔上前,一把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上車以後,司機小蔣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就開車了。
這件事有緊急,大家都知道。兩邊是快速倒退的風景,葉南現在無心欣賞,他只能在心里拼命的祈禱,祈禱蘇岸能夠平安無事。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醫院的門口。葉南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上樓,手術室門口,幾個大人都等在門口,隨之而來的還有老師,教導主任,當然還有陳陽,還有那個男生和他的父母。
手術室的燈還沒有滅,葉南似乎能听見自己的心跳在咚咚的響著。一下一下幾乎要敲破了胸腔,然而,剛剛還極為慌張的葉南此時此刻卻奇跡般的冷靜了下來,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踏的特別的用力,似乎在試驗自己是不是還踩在實實在在的地板上。
「怎麼?情況是不是不好啊?「葉南的聲音異常的冷靜,連一絲顫抖都沒有。方麗清和一干大人都驚訝于葉南的冷靜,幾個人沉默了一會,葉水江才說道,「不……太好,因為倒下去的時候,是頭……」
葉水江的話還沒有說完,葉南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頭朝下啊……葉南眯著眼楮,環視了一圈,見到陳陽他們,似乎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了。平時這幾個男孩總是顯得特別的急躁,課間操的時候下樓,葉南都是拉著蘇岸走在這些人的後面。
他們總是會往下沖,為此也沒少和同學發生沖突。可見,今天的事兒……
「是你吧。」葉南連事情的原委都沒有問,直接就走上前問那個男孩兒。葉南在班上的氣場就讓很多同學都會覺得害怕,就連老師和他說話的時候,似乎都不把他當做一個孩子來看待。
因為他實在是成熟的太過于厲害,說話做事似乎比起他們成年人來還滴水不漏,這讓老師既覺得放心,同時也覺得可怕。辦事能辦到這種地步,這孩子的心思能縝密到什麼樣的地步。
被葉南強大的氣場壓迫著,本來兩人其實一樣高。卻不知道怎麼的,男生頓時覺得自己比葉南矮了一個頭都不止,他手足無措,顯得就快要哭出來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推了一下她……誰知道……啊」
男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由吞吞吐吐的解釋變成了慘叫,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葉南打人的樣子,通常,葉南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覺得骨子里的寒意。
「你是沒腦子嗎?那是什麼地方?那是樓道,樓道里能隨便推人的?知不知道很危險?」葉南說這番話的時候,語調平靜的不帶一絲感情。
「但……但是,她也推我了,好嗎?」。男生也不甘示弱的大吼,「如果不是她推我,我也不會推她」
男生顯得很是委屈,葉南卻是不以為然,「哦?她也推了你?」
男生委屈的點了點頭。
「你當時是站在蘇岸的上方吧?」葉南判斷了一下,如果說蘇岸推了他,他還沒有事情的話,那就只能說明蘇岸是站在下方,也就是說,只有兩個人發生了爭執才會導致現在的蘇蘇還躺在手術室里。
「你當時說了過分的話吧。」葉南眯著眼楮,居高臨下的看著男生,「蘇蘇,我是了解的。雖然說她是個迷迷糊糊大大咧咧的個性,但是,一般不是過分了,她是絕對不會和人起爭執的,更別說去動手了。說吧,你們都說了什麼?「
「這……我們……」幾個男孩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旁邊的大人也急了,;「你們倒是說啊」如果這個事兒是蘇岸先動手的,雖然說負責是男生這邊負責定了,但是至少也可以說明事情不是他們跳起來的。
家長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實的算盤永遠不是那麼好打的。家長萬萬不會想到,幾個還處于少年時期男孩兒的嘴里會說出什麼樣的話。畢竟都是實驗班的孩子,在家長的眼里,絕對是听話刻苦的乖孩子。
「不說?「葉南反問,隨後點點頭,「不說也行,這個事兒當時在場的同學估計也不少吧,只要調查一下就清楚了。」
「我……我知道。」話音剛落,一個弱弱的聲音就響起來了,葉南疑惑的回頭,是蘇岸班上的一個女生。
這個女孩子真的是屬于柔柔弱弱的那種類型,平時說話都不敢大聲的,總是躲在角落里,在一群和瘋子一樣的文科班的學生里顯得很是異類。有時候,因為這樣的個性也經常被欺負到哭。
蘇岸有時候看不過眼了,就去幫著說幾句。這麼來著,這個女孩對蘇岸倒是親近一些,雖然交往不算深,但是,女孩對蘇岸還是很感激,看這樣子這回也是不放心,跟過來了。
「他們說了什麼?」葉南此時沒有心思去想這麼有的沒的。
「他們,他們說……」女孩看著正對著她吹胡子瞪眼子做威脅狀的男生,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沒事兒,說吧。」葉南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幾個男生的頭又埋了下去。
「他們說……蘇岸是在勾……勾引你,還,還說,蘇岸當*子……還要,還要……」女生的臉漲的通紅,吞吞吐吐的就要說清楚。
「別說了「葉南大喝一聲。讓所有人都顫抖了一下,剛剛原本壓抑的情緒,此刻徹徹底底的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