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沒有吃到自己的媽媽做的飯菜,在加上蘇岸好不容易才回那麼一次。飯桌上的菜全都是蘇岸愛吃的,蘇岸吃的那叫一個歡實。
一家人正在吃飯,忽然電話響了。唐柳起身去接電話,過了一會兒,便見唐柳黑著臉出來了,蘇鑫遠忙問怎麼了。唐柳沒好氣的說︰「還不是你那個好妹妹!居然讓我們給她在城里租個門面,好讓她開店!還讓我們借錢給她!我們自己生活恨不得都困難了,哪里還有錢給他們?!」
蘇鑫遠立刻沒了聲音,本來熱鬧的一家人,霎時間都沉默了下來。唐柳的家在D省,嫁給蘇鑫遠到A市來,起碼跨越了半個中國。唐柳家離得遠,家里有事兒也幫襯不著,加上又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家里兄弟姐妹們也不會讓唐柳操心娘家什麼事兒。
這樣一來,唐柳的一番心思全放在了婆家,哪里知道婆家也是個不省心的。蘇鑫遠家在農村,家里兄弟姐妹有四個,蘇鑫遠是老二,上面還有一個大哥,下面兩個妹妹。大哥在鎮上工作,但是從來不操心家里的事兒,只要遇到事情,首先想著自家的好處,而蘇鑫遠的那個大嫂也是個不省油的燈,為人刻薄不說,還自私自利。蘇岸最後的評價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而兩個妹妹,一個出嫁了,另外一個好不容易不在外面和人廝混想要定下來,卻還是個不省心的,不踏實,一心想要賺大錢一步登天。
這樣,基本上整個家庭的重擔也都壓在蘇鑫遠的身上。爺爺女乃女乃病了,蘇鑫遠掏錢看病,給兩位老人找醫生,雖然兄弟姐妹還有三個,但是都和沒有差不多。三妹有心無力,蘇三妹的老公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恨不得溫飽都快成問題了,那時候經常交個集資啊什麼的,都是伸手找他這個二哥要,哪里還有錢孝敬兩位老人?
而老四簡直就和沒長大一樣,天天在街頭和一群社會青年混在一起,不務正業,也不好好讀書,初中就輟學了。沒錢就伸手找兩位老人要,兩個老的要不到,就伸手找蘇鑫遠要。
但是,他們從來不找老大。老大自私的個性就不說了,也從來不給家里人好臉色看,氣的兩位老人直說就當沒養過這樣一個兒子!而且,家里都覺得蘇鑫遠和唐柳在市里工作,又是吃國家飯的,當然比在鎮上工作的大哥要有錢多了,直覺里都會找蘇鑫遠幫忙。
哪里知道,蘇鑫遠和唐柳也不過只是小職員而已。工資雖然還行,但是蘇岸小時候可以說是體弱多病的身體,經常打針吃藥。一旦進了醫院,還能剩幾個錢?最後剩下來的錢,一家三口也都過的緊巴巴的。
家里的氣氛漸漸凝重起來,蘇鑫遠自覺對不起老婆,也吶吶的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唐柳嘆了口氣,說道︰「算了,老蘇,你有時間就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門面出租的,如果他們這樣能安定下來,做個小生意也不錯,就怕做不長啊!」蘇鑫遠點點頭,心情沉重的樣子。
蘇岸看看這個,又偷偷瞄了瞄那個,生怕火炮桶開向了自己。然而,想到家里的種種境況,蘇岸也不禁苦笑,家里就這麼個情況,那個時候,他們家哪里還有多余的錢給她去上那勞什子培訓班?這不是痴人說夢麼?
重生這一次,要不是踫上了葉南,只怕是她有心無力,而只能無奈的看著自己重復以前的路了吧,估計能比前生強點,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蘇岸低頭把碗里剩下的飯扒完了,放下碗筷,「媽,我吃飽了。」
「這就吃飽了?不吃了?」唐柳趕緊問道。
蘇岸點點頭,爬下了椅子,跑到客廳去看電視。這事兒她也幫不上忙,也就不要在一旁添堵了。
看了一會兒電視,唐柳和蘇鑫遠也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回到客廳。唐柳一邊看電視,一邊說道︰「哎,老蘇啊,我今年有個半個月的探親假,明年春節,我想回趟家。」
蘇鑫遠點點頭,表示不反對,過了一會兒,又想想說道︰「剛好我的探親假也沒用,和你們一塊兒回去吧。」
「你不陪著你父母團年了?」唐柳疑惑。
蘇鑫遠笑笑,「你們才是我的老婆孩子,我當然得陪著我的老婆孩子。再說了,從我們結婚到現在,每年都在這邊過的春節,也不會差今年一次的。老爺子他們還有三個兒女呢,不會多寂寞的。」
唐柳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听著唐柳的話,蘇岸這才想起來D省的那個姐姐。唐柳家在D省,家里兄弟姐妹三個,感情都還不錯。蘇岸的大舅比兩個妹妹的年齡差距較大,所以孩子也差蘇岸比較多,也是一雙兒女,算是有福之人了。蘇岸的小姨和唐柳才算是感情最好的,畢竟年齡相差不大。
不過,現在蘇岸跳級了,而蘇岸小姨唐月的女兒許佳只大了蘇岸一歲,現在算起來應該還在上幼兒園吧。
說起這個許佳,在蘇岸眼里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唐家三兄妹,只有唐柳是上了大學,唐柳那個年代實行分配工作,因為大學生在那個年還是很值錢的,所以分配的單位也是比價好,而且相對穩定的。
而蘇岸的小姨唐月也不過中學文化水平而已。憑著一己之力在人流鬧市區開了一個小飯館,生意還算是不錯,每天起早貪黑的干,本來和唐柳沒相差兩歲,看上去去生生老了唐柳十多歲的樣子。而許佳呢,就這在這種環境下,被過度的保護著。根本就是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一直到蘇岸重生之前,已經二十多歲的許佳,竟然沒有自己去修過一次電腦,交過一次電話費。
這讓蘇岸相當無語,如果只知道學習也好,然而學習反應不夠快,可以說爛得一塌糊涂。只好早早的就去技術學校想著去學一門技術,然而,卻不踏實得很,只看到別人的風光,不肯下苦功夫去努力,東西學了不少,都是些爛泥扶不上牆的貨。從十幾歲就在家玩起,一直到二十多歲還不肯出去工作。
蘇岸曾經建議她跟著小姨一塊兒把小飯館開起來也算是不錯啊,至少繼承了家業。可誰知道人家孩子不干啊,嫌這工作不夠體面,人要當白領,要坐辦公室。這好高騖遠的模樣,讓蘇岸直接無奈了,算了,愛怎樣就怎樣吧。
不過,雖然說這孩子好高騖遠吧。但是,個性還算是不錯,人也老實,沒有什麼壞心眼,以至于蘇岸,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和她關系還算是不錯。
也不知道這重生以後,那許佳是不是還是那德行。如果說許佳還是那樣,蘇岸自己有能力的話,也幫襯著許佳一把好了。畢竟蘇岸媽媽上大學的時候,都是蘇岸的小姨給拼命掙出來的學費,而這許佳一直都是唐月的一塊心病,也算是母債子償了吧!
晚上,葉南的電話準時打進了家里。蘇岸拿著電話躺在床上和葉南聊了一會兒,蘇岸說道︰「小南哥哥,我過年要回D省。」
「……」葉南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去多久?」
「唔,大概半個月左右吧。」蘇岸初步的算了算,探親假十五天,再加上請假七七八八,估計也有個十七八天的樣子,應該差不多。
「那……有電話嗎?。」
「那估計沒有,」蘇岸笑眯眯的回答一句,「農村呢!哪兒來的電話呀。」
「……」電話那頭這回是徹底沉默了。
蘇岸見氣氛不對,趕緊說道,「哎呀,這不是還是有好幾個月嘛!我也就是說說,到時候走不走得了,還不知道呢!」
「嗯,」葉南在電話那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好啦,我先掛了!明天我要出門,白天就不要給我打電話啦。後天我就回去了啊!」看那語氣,簡直就是把葉家宅子當自己家了,還真是不帶見外的。
听著蘇岸沒心沒肺的語調,葉南的心情也稍稍好了那麼一點,只要蘇蘇快樂,他葉南這個哥哥也算是沒白當啊,「那好,注意安全。」
蘇岸點頭,答應,「嗯,那小南哥哥晚安。」
「晚安。」葉南也向蘇岸道別,听著那頭的電話掛掉以後,這才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