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這些學生,即使是蘇談樂,也忍不住一陣心悸。
孤傲如此、強大如此、悲涼如此。
斗熊
十六七歲的少年,手中握著匕首,正和一頭凶暴的熊羆作戰。
匕首在少年手中,猶如有了生命,讓人眼花繚亂,不緊不慢的在給熊羆放血,一點一滴的將熊羆的血液放干。
「殺殺殺」
圍觀的少年少女們,臉上都顯露出了本不該在他們身上顯現出的暴虐。
「與野生動物搏斗,是我們正常授課的一部分,因為未知病毒的關系,他們都要讓自己學會,怎麼樣才能不受任何傷害的解決常人眼中近乎難以戰勝的野獸。放血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手段,不過我更喜歡我當初創立的解剖法,畢竟由于病毒的關系,野獸正發生著難以預知的變化,有些時候,挖下它們的膝蓋,或是挑斷一條傳動軀體的筋,都比這種方式來的好。好在他們剛剛一年級,我還有許多時間可以教授他們。」負責帶領蘇談樂熟悉學校的關老師,扶著眼鏡微笑道。
關老師是一位極品氣質男,相貌很是精致,若是擱在原來的時代,即使不去做演員,平面模特至少是輕易而為的。
文文弱弱的模樣,讓人總之不自覺的的小視,但他淡然的話語,卻顯示出這絕對是一個彪悍妖艷到死的男人。
蘇談樂對于他的話,不可置否。
少年少女們,對于氣質男關老師似乎十分的敬畏,想來他們也了解這個男人洪荒猛獸的本質,對于他身邊新來的老師,也少不了年少的好奇,這讓蘇談樂心中稍顯開懷了些,這些孩子還是沒有徹底壞掉的。
「這些學生,都是孤傲的小狼崽子,蘇老師若是管不了的話,請跟我說一聲,我會收拾他們的。」關老師淡淡道。
他不知道為何皇甫紅竹十分看重這個女人,但是對于他來說,皇甫紅竹就是天理。
「不必了。」
蘇談樂的淡然的語氣之中,並不掩飾自己的惡感。
看著這些孩子,讓她想到了許多往事,這些往事讓她的心情很不好,如果關老師在唧唧歪歪,她不介意在眾人的眼前顯現一把,什麼叫暴力女。
她知道這對于關老師來說,不過是無妄之災,是一個女人無端端的遷怒,不過這又如何,她就遷怒了,怎麼著?
蘇談樂的表現,讓關老師有些失笑,如今這個時代,還有人會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麼?也許該讓她清醒清醒。
他很惡意的思索著,含笑道︰「蘇老師,有沒有興趣去參與。學校雖然禁止賭博,不過小額的還是不會有人探尋的,畢竟這里是獨立的第三特殊中學,即使是上頭的幾大巨頭,都不會冒著讓皇甫校長生氣的危險干預。」
蘇談樂再次對皇甫紅竹這個人覺得有些高深莫測,不過回頭間,卻有些啞然失笑,皇甫紅竹如何聊得,這和她又有什麼關系?
依照皇甫紅竹的言談之間,她似乎並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甚至連太泉墑的身份,她都給壓了下來。
「賭博?賭什麼?」
蘇談樂道。
「賭她。」
關老師微笑著指著一個嬌小的少女。
少女撲閃著大眼楮,仿佛卡通人物一樣,充滿了一種讓人憐愛的氣質,當然前提是沒看到她手中的黑色匕首。
「真人對抗之中,她會挑斷幾個人的手筋。」
關老師微笑道。
蘇談樂心中蓬勃的怒意,已經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
沒家的孩子,注定就要受到這樣的欺負麼?
安全區之中,除了第三特殊中學外,並不缺乏普通的學校,他們受的教育,相較于特殊中學來說,要安全的多,學習科學技術,學習管理,甚至還有不少小領袖,學習如何統御人才。
然而特殊中學的孩子,就只能學習如何搏殺麼?
真人對抗開始了。
相較于剛剛的輕描淡寫,真人對抗更加的殘酷。
拳拳到肉,已經算不上如何,近乎生死之間的搏殺,也算不得什麼,真正讓蘇談樂心疼的是,那種漠視,漠視旁人的生命的同時對于自己的生命也是同樣。
生命的尊嚴,早已消失了。
他們剩下的唯有一絲孤傲,驕傲的挺著脊梁,站得很直,讓人心酸。
黑匕首上下翻飛,輕易的將一個歲數差不多的少年擊退,身手矯健的讓人驚訝。
少年輕易的被少女擊倒,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對于這個少女的名聲,知曉的清清楚楚,他的手筋怕是要保不住了。
雖說有專業的生命修復倉來恢復斷掉的手筋,但是作為失敗的懲戒,疼痛會被保留七天。
七天之中,手可以用,但是你每動一下,都會牽動最深處直達骨髓的疼痛。
少女依舊是純真的微笑著,手上卻做著完全不同的殘忍行徑,輕輕抓起少年的手,黑色的匕首,就要劃過去。
紋絲不動。
少女訝異的看著抓住自己的女老師,她也听說這是新來的一位語文老師,對于所謂的文化課,她是呲之以鼻的。
他們這樣的人,注定要成為工具,認識基本的漢字就好了,可以看懂命令和文件,奢望一點的話,也許還能收到一兩封情書。
「夠了。」
蘇談樂淡淡道。
關老師冷著臉,望著蘇談樂,他不知道這個誰給了她這麼大的膽子。
少女天真無邪的笑了起來,道︰「嗯。」
蘇談樂聞言也就將手松開了。
關老師冷笑著,果然是個愚蠢的女人,看來即便是經歷了末世,也被人保護的好好的,比小女孩還天真。
少女手中黑色的匕首一閃,再次向著不能動彈的少年劃去,這一次卻是沖著整條胳膊。
不過接下來的情況,卻讓人瞠目。
屈指一彈,黑色的匕首,輕易的被彈出去,強大的沖擊力,仿佛離弦之箭一樣,向著關老師而去。
關老師一下子閃過匕首,心中怒意勃發,他可不管你是不是有來頭,第一個念頭就是還手,當然他也是這麼做的。
可惜他遇上的是蘇談樂,也許是因為同病相憐,也許是因為她挺喜歡這些孤傲的孩子,也許是因為她身上依舊保留著孤兒那種梗著脖子的自立。
在一幫孩子根本難以置信的眼神中,白女敕的手掌,仿佛如來佛的五指山一樣,拍在關老師的身上,一瞬間本來自信滿滿能招架住的關老師,胳膊瞬間骨折,整個人仿佛被火車撞了一樣,倒飛出十幾米,撞在牆壁上,翻了個白眼,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