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如潮。
大巴車的大燈,照亮了頗遠的地方。
一行人看向遠處,心中卻越加擔憂,上千條狗,黑黃白花各種,都有著猩紅的眼楮,拖著長長的舌頭,渴求著鮮女敕的血肉。
惡臭甚至透進車廂,讓人一陣干嘔。
鐘瘦虎神色冷漠,一路碾壓過去,卻少見有狗被碾死,它們都是喪尸,不碾碎腦袋,它們依舊可以行動。
上百條狗堵在大巴車前,成了血肉的毯子,腥臭的氣息,直沖雲霄。
大巴車顛簸起來,幾乎要撞到頭。
有許多狗趁著車還沒徹底提速,瘋狂的竄起,狠狠的撞在窗戶上!
猩紅的舌頭和猙獰的牙齒,近在咫尺,死亡的氣息,猛然迫近,讓人恐怖。
女人們抱著頭,無助的尖叫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被吃掉,不想……」
莫子琪抱著頭,語氣充斥著絕望。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來。
唐子凱冷漠的望著莫子琪,道︰「不要叫了,在叫,老子就把你丟出去,讓狗群吃了你,敗家娘們,真沒用!」
莫子琪是怕極了唐子凱,趕忙閉了嘴,眼淚流下來,也僅僅敢低聲哽咽。
「伺機而動,如果狀況不可控制,拉著你在乎的人躲進來!」
寶樹的聲音,在蘇談樂耳邊響起。
蘇談樂心中暗嘆一聲,如今的境況,即使是躲入了空間,又能撐多久?
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以後,該怎麼辦?
上千條狗,仿佛潮水一樣,擁堵了整個街道,落在任何一處,都會被群狗撕咬,成為碎片。
「鐘瘦虎在開車!」
蘇談樂用意念回道。
「你傻呀!他吞過我的葉子,我隨時都能把他收入空間。」
寶樹淡淡的道。
寶樹和他的葉子之間,有著神秘的聯系,這一點是蘇談樂都不知道的。
蘇談樂聞言,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緊握著太泉墑的手,心中尋思,若是沖不出去,那麼就拉他進空間,撐過十五分鐘,在做計較。
太泉墑以為蘇談樂害怕了,溫聲道︰「姐,沒事兒的!」
清涼的嗓音,讓人安心。
撞擊聲,依舊在繼續,窗戶上不時有喪尸犬撞擊,留下青黑色的血印,幸好這血液並沒有腐蝕力,不然即便玻璃不怕腐蝕,那包裹著玻璃的鐵皮,也會被腐蝕掉,進而一整塊兒窗戶玻璃,會掉落下去。
「瘦虎,小心前面!」
蘇談樂視力極佳,透過正前方的窗戶,赫然看見兩頭牛沖了過來。
踫!
兩頭悍不畏死的牛,撐著牛角,悍然撞在車頭上。
喪尸化的牛,力氣恐怖的驚人,這狠狠一撞,讓大巴車偏離了方向。
喪尸牛也一下子飛了出去,似乎受了重創,牛角都斷裂了,卻依舊瞪著猩紅的雙眼,口角流著青黑色的涎水,掙扎著爬起。
恐怖的撞擊,讓大巴車內的人們,一時間都慌了神。
眾人在慣性的作用下,都狠狠的撞向前排的座椅,蘇談樂心中一驚,正要摟住太泉墑,怕他撞到頭。
可太泉墑的反應,似乎較之她都要快一籌。
太泉墑雙腿殘疾,不過上身似乎很靈活,一扭身子,以一個很別扭的姿勢,恰好擋在蘇談樂的身前,與此同時,慣性作用襲來,蘇談樂一下子撞入太泉墑是的懷中。
太泉墑的身量瘦削,卻很結實,也很有彈性。
蘇談樂只感覺,撞在一團結實的牛革上,身子不禁一彈,一雙修長的手,正好將她抱在懷里,卻是太泉墑正好像抱抱熊一樣,掛在她身上。
他畢竟雙腿不好使,一下子反主為客,要讓蘇談樂抱著他,不然這一波過去了,他怕是也要從座位上飛出去了。
蘇談樂雙手一攬,反手將太泉墑抱住,正好兒四目相對。
「姐,我厲害吧?。」
太泉墑暈乎乎的道。
蘇談樂一把將他搬回原位,心中很感動,不過卻裝作惡狠狠的訓斥道︰「以後少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太泉墑有些委屈的道︰「哦。」
蘇談樂看他委委屈屈的樣子,心中不忍,道︰「姐沒責備你的意思,只是太危險了,姐舍不得。」
太泉墑嘿嘿的傻笑一聲,渾不在意。
蘇談樂心中嘆息,這傻小子,跟他說了也是白說,以後她注意點兒就是了。
鐘瘦虎猛踩剎車,希望將車停下來,若是循著這方向撞過去,怕是要撞在街邊的建築物上了,一下子保準滿車的人,都成罐頭里的午餐肉。
卡嘎……
劇烈的摩擦聲,讓人禁不住捂住耳朵。
滑行了數米,大巴車終于停下了,可是這一停下不要緊,喪尸犬和喪尸牛,一下子都圍了上來。
劇烈的金屬摩擦聲,開始響起,喪尸犬或是用爪子撓,或是用牙齒咬,很有一股不吃到肉不放棄的架勢。
兩頭喪尸牛,似乎不太合群,讓喪尸犬給攔在外頭,憤怒的哞哞的吼叫著,斷了一半的牛角狠狠的頂在喪尸犬的肚皮上。
一時間青黑色的血液飛濺,腸子和喪尸犬的哀鳴聲,響徹四野。
「怎麼辦,車動不了了!」
鐘瘦虎發動了幾下車,引擎的轉動聲中,有許多雜聲,仿佛行將就木的老人。
「車是不是壞了?」
李大力口無遮攔的道。
「滾犢子!你就不能說點好的啊!」
關山月情急之下,連東北老家的方言都用上了。
李大力見眾人都是一臉鐵青的看著自己,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了嘴。
「如今,唯有看老天的意思了。」
蔣天澤看著黑壓壓一片的狗群,以及兩頭不斷逼近的喪尸牛,語氣有些暗淡。
想他英雄一世,如今要落入狗群分尸麼?
「瘦虎繼續發動車,大力隨我發武器,不能活著讓這幫畜生糟蹋了。」
蔣天澤淡淡道。
一人一柄刀,不為殺犬,只為自盡。
「一會兒,若是喪尸犬沖進來,誰也別手軟,找準自己的脖子、心髒就刺下去吧!讓狗一口一口啃了,那滋味,怕是比千刀萬剮都不差吧?。」
蔣天澤的語氣,有點兒自嘲。
叱 風雲一世,臨了連個全尸都剩不下,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