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坡距離陽城,有一百多公里,若是星夜兼程,大約也就是一個小時多的路程。
一路上氣氛略顯沉悶,這不是隊伍中第一次死人,但因為背叛,被自己人處決的,這確實頭一例。
唐子凱向來跋扈,又有點兒變態,喜歡他的人不多,可人就是如此,心中總少不了犯嘀咕。
最高興的,無外乎莫子琪。
她的心情,可謂是大悲大喜幾經周折。
以為步上絕路,發泄心頭憤怒之後,老天又給了她生的希望,這是何其的諷刺?
她心中甚至幻想過以後的生活,終日里讓唐子凱折磨,生不如死不說,也難以啟齒。
可緊接著,命運又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唐子凱劫持蘇談樂,威脅蔣天澤和鐘瘦虎,終于惡貫滿盈,讓鐘瘦虎給處決了,她總算是月兌離了苦海。
她的心髒,幾乎不堪重負。
若是這樣的玩笑,在玩兒上幾回,她怕是忍不住,都要自己把自己了結了,省的活的驚心動魄的。
小草駕車速度很快,卻又不失穩定,她心中也是歡喜的。
她明顯的發現,男人們看她的眼神兒,已經不同了。
不再是充滿了或是不屑的看拖油瓶的眼神兒,而是真正有用,可以相互托付的同伴的眼神。
而女人們,看她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羨慕。
人都有虛榮心,小草也不例外,她心中思忖,如今姐們兒好歹也是隊伍中的二號女主角了吧?
她可不敢和蘇談樂比。
這個女人集萬千寵愛是有其道理的。
鐘瘦虎剛剛那瘋魔修羅的模樣,就是個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靠近。
可人家蘇姐,嘖嘖……忒大氣……
臉不白、心不跳,視那一身血如無物,帥氣的整整衣領,隨手就把那片兒耳朵丟在地上,那個瀟灑勁兒,還真是讓人羨慕。
蘇談樂還不知道,她不知不覺間,還有了個小粉絲。
小草一邊兒尋思,一邊兒開車,大約行了四十多分鐘,小丫頭臉色一白,卻是再也不敢開了。
「小草,怎麼了?」
蔣天澤道。
小草指了指遠處,苦笑道︰「天哥,你自己看吧」
蔣天澤順著小草所指的方向,臉上也泛起了苦笑,這也太坑爹了吧
公路上,可謂是一片狼藉,一個車禍現場,正好兒將路堵了一個嚴嚴實實。
三輛運木材的車,一輛運種子的車,天知道什麼時候在這里出了車禍,保不齊就是末世降臨那天。
不把車給挪開,誰也甭想過去。
這段路,公路所處很高,邊兒上地勢很低,幾乎像是一個壕溝,根本不可能繞過去。
從五里坡到陽城,也僅有這條路而已。
「什麼破地兒我要是回到過去,就是自己投資,也要給五里坡再修一條路」
蔣天澤心中暗自膩味。
這個腫麼辦?
老老實實挪車唄
「好在這段兒路空曠,看得出方圓千米,半個喪尸都沒,也算安全。大家都下車,看看怎麼挪動該死的車禍現場吧」
四輛車里,都有少的血跡,尸體已經不翼而飛。
「小心點兒尸體沒了,附近一定有喪尸這地兒人煙都沒,想挨咬都不容易,恐怕是原生的種」
蘇談樂警告道。
她太了解喪尸的習性了,對人肉有極端的喜好和貪婪,永遠處于饑餓狀態,原生喪尸的出現比例很低,但一旦出現,就會瘋狂的擴大種群,感染上百的數量的感染喪尸後,才會正常進食。
「原生喪尸青眼的種麼?」
蔣天澤心中一突突。
「都退後瘦虎,跟我來」
蔣天澤握著手槍,神色凝重。
李大力握著鐘瘦虎給他的獵刀,也想往前湊,卻讓鐘瘦虎給喝退。
「保護女人」
李大力和關山月、方竹山相視一眼後,各自來著女人們後退,將她們送上車後,才回轉過來。
蘇談樂並未上車,一行人中,她對于喪尸的習性,可謂是最了解的,這也源于她細心的觀察和耐心,以及不同于常人的膽魄。
太泉墑並未上車,他是個任性的主兒,蘇談樂也拿他沒辦法。
她心中也做好了打算,大不了一會兒先讓男人頂著,她扛起太泉墑上車就是了。
她的地位,在隊伍中,也漸漸的被默認了,是近乎軍師一類的存在。
她對于喪尸的了解,很是讓眾人佩服。
何況隊伍中的高端武力,似乎都以保護她為己任,旁人心中除了羨慕嫉妒恨,更多的是放任自流,她愛干什麼就干什麼去,只要對自己沒害處就成。
「青眼種的喪尸,他們會有一個制造同類的時期,一旦遇上人類,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吞食,而是咬傷,制造同類。在城市里,人數太多,大家都不會注意到這一點,都會以為,它們就是為了進食,實際上這是不同的。不過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青眼喪尸怕是還不足以制造足夠數量的同類。時間推移之中,青眼喪尸將會擁有簡單的智慧,相當于凶猛的野獸」
這是蘇談樂的判斷。
「你的意思是,它潛伏起來了?」
方竹山皺眉道。
他是個聰慧的人,一點就通。
關山月顯得有些急躁,道︰「這里空曠的不得了,哪兒來的喪尸?它還能躲在木頭堆下面不成?」
蘇談樂眼神兒一亮,笑道︰「也許不能躲在木頭堆下面,可是那堆種子,下面可是露出了一只鞋子呢」
她指著裝種子的車兜處,一堆種子的袋子下,正好兒有一個空當兒,似乎是落下的時候,出現的自然空隙。
一只鞋子,正好兒露在空隙外。
「李大力、方竹山、關山月,你們三個去搬種子袋子我和瘦虎在一邊兒接應,一旦有喪尸出現,我和瘦虎會出手相信我們的速度」
蔣天澤的話,說的情深意切,很是蠱惑人心。
幾番生死後,大伙兒也算有了感情,听蔣天澤的話,三個人的眼圈兒,都有點微紅,其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就誰也不知了。
不過三人還是利落的行動,將生命寄托在二人身上。